瑾曦二人一路快赶之后,来到了封魂柱下面,想要取得封魂剑必须要有一个缜密的计划才有可能成功,在没想出计策之前,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寒璟墨,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杀了我,但是谢谢这段日子有你相陪。你的目的是什么?即便以我的死为代价。”瑾曦十分认真诚恳地说道。
春来柳棉吹又生,你还是不信我么?寒璟墨打开流扇,旁若无人地扇了起来:“我会告诉你的,只是时候未到。”
“你。”
瑾曦注意到扇上的那个小人不见了,忽然间想起那个小人好像靖安,但瑾曦没有多问,因为她知道他不会说,所以略有点生气地走回自己的帐篷。帘外萤火虫嬉戏草丛间,天空犹如破碎的镜子,被染成了一块块不同的颜色,突然间想起某人的好了,虽然南秦爱斗嘴,可是他不会拐弯子啊。
“唉,过去的该忘记了。”瑾曦叹息道,他那番对自己,是不是该恨他?如果我们生在一个和平的时代,是不是我们的结局就会不一样?正在联想思索的瑾曦被嘀嗒的马蹄声拉了回来,谁会这么晚来这里?谁有这个本事来这里?瑾曦撩开帐幕,马背上的正是她刚才想的南秦,他怎么会来这里?瑾曦没有多看一眼就将帐幕放了下来,她不想见他,他的生死荣辱已与自己无关。
“瑾曦,瑾曦,我都想起来了,对不起。”南秦来到瑾曦帐前。
“你不是认为我是杀你师妹的人么?别跟我说对不起,我可承受不起。”瑾曦冷冷地说道,话间听不出喜怒哀乐,绿杨芳草几时休,泪眼愁肠先已断。
“可是,那是我亲眼看见的……我伤了你我知道你生气……”
瑾曦久久不说话,既然已经认定,她已无话可说。寒璟墨听到南秦的声音后,也从自己的帐里走出:“南秦,你现在还是什么不说最好,瑾儿还在气头上,让她自己静一下。你还是和我回帐中先休息吧。”
南秦觉得他说得对,有好多事情她不知道,而有些事情他也没查清楚,所以先和寒璟墨回去歇息才是上策。
“丫头,若是能让你消气,杀了我也可以。”
南秦话刚说完,一把匕首就从账内飞了出来:“这一刀是为小七刺的。”南秦没有躲,看来她是真的恨自己了,由于流血过多,南秦晕了过去。
“南秦兄弟,南秦兄弟。”寒璟墨喊着,但南秦没有反应。
瑾曦以为他会躲,可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傻,急忙跑到账外,将最后一颗续命丹给他服下。
“墨离,把他背到你帐中,明早他就没事了。”
“你还好么?”寒璟墨关切地问道。瑾曦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出发了。瑾曦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们保持距离,而是直接牵起了寒璟墨的手,笑容十分灿烂地说:“墨离,我们走吧。”始终没有看南秦一眼,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瑾曦在怄气罢了,不过对南秦的心却是冷了不少,她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他心痛了。
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来到封魂柱下,并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传说中的神兽。南秦拍了拍寒璟墨肩膀:“看来寒兄之言有误嘛。”眨眼间南秦就拔出了诛仙剑,往封魂柱的顶端处靠近。
“不要。”瑾曦想伸手抓住南秦的衣袖,可是已经晚了,南秦已经行动了,还是没有改掉急性子。没想到还差一段距离的时候,一道似弯刀的白光往南秦身上划去,南秦受伤坠落,瑾曦用法术使他平稳地落到地上。顾不了南秦,寒璟墨、瑾曦一齐往石柱上飞去,一起动手胜算大一些。虽然他们安全地躲过了那些白光,可是到顶上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封魂剑,反倒被柱内似漩涡一样的东西往里边吸。南秦见状忍着伤痛飞上去拉住他们。
“你们放手,必须有人活着。”瑾曦喊道。
“不能放。”寒璟墨、南秦同时回答道。
“丫头,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受伤了,纵使我粉身碎骨也定护你周全。”南秦用尽力气抓着石柱,青筋突兀着,鲜红的血从指间滑落。
南秦的话使瑾曦一下子到了云端,这么地不真实,瑾曦挣脱了寒璟墨的手,并用法力将他们送出柱外,他们摔落在地的时候听见在漩涡中往下掉的瑾曦声嘶力竭的声音:“南秦,陪我死,你没资格!”
他们没有把瑾曦的话听进去,而是没有挣扎地往漩涡中跳,丫头,就让我再陪你走一段吧,南秦此时的心是这般的清静明亮,是生是死,都已不重要了。寒璟墨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瑾儿,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跌落柱底的三人晕了过去,想不到柱底有一个宫殿那般大。醒来时,他们都被铁链绑在上,脚底下尽是三头蛇漫无目的地爬着,甚是骇人。他们不敢有一丝乱动,一不小心就会引三头蛇上身撕咬,这种蛇的毒能让人生不如死,很多人闻蛇丧胆。瑾曦从未见过这种生物,有些害怕地颤抖起来,冷汗不停地冒。蛇听到响动后往瑾曦所在的石柱爬去,当一条蛇刚吐出舌头想咬瑾曦的时候,瑾曦叫了一声:“啊。”南秦不断晃动着身体,希望能从石柱上下来。就在这时一男子从另外一根大石柱后面出来:“住手。”
三头蛇都退了回去,直至消失不见。瑾曦、南秦一惊,这不是靖安吗?他怎么会在这?靖安似乎念了什么咒语,手一甩,铁链就掉落了下来,三人安全落地。
“大师兄,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吗?”靖安问道。
“若霜还好吗?”
南秦不敢看靖安,支吾着说道:“若霜,她……她死了。”
“什么?”靖安怒火中烧,一把抓住南秦,三头蛇又从周边开始向中间汇集,寒璟墨用法力顶住它们的进攻。
“靖安,你听我说,若霜是来来生崖途中遇难的,你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她是为了五界的和平安宁才牺牲的,她会有好的归宿,你该为她释怀。”瑾曦安慰着靖安。
南秦突然冒出一句:“若霜她会活过来的,你也会活过来的。”
靖安痛苦地摇了摇头:“我是已死之人,如今只剩一缕魂魄来守护封魂剑,还谈什么释怀。守护者是不能动非分之想、恻隐之心的,所以趁我没改变注意之前,你们快离开这里,我不想再失去你们。”
三头蛇再次退了回去,可是他们三人谁也没离开。南秦上前抱住靖安,就像小时候玩耍一样:“靖安,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经常吵着要我抱你,可我却不理你。我知道你怨我没保护好若霜,若是能减轻你的怨气,你大可杀了我,只要你肯把封魂剑给他们。”
“师兄,不是我不愿意给你们,而是守护者的职责,除非你杀了我。”
南秦加大了抱靖安的力度,一放手就会不见了似的,表情极其难受地说出了一个字:“好。”
瑾曦不愿南秦再一次承受失去至亲之痛,上前拽住南秦的手,不让他做出自己后悔的事。可是南秦却像是吃了秤砣一样心意已决,将瑾曦推开。诛仙剑刺进了靖安的身体,靖安的身体开始在空中消散,尽管这一幕在白圣宫里已经洞悉,可真正发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那般脆弱,以致于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花影纷杂迷人乱,笙歌一曲渡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