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站的位置在青年路小区，古悦家住白庙，她出事的地方却在八惠城铁附近。常江和贺山来到事发现场，有两名协警还在现场，没有发现特别之处。不远处，两名警察正在四周询问，估计是想找到目击者。深夜两点多，马路上很难见到人。古悦出事的地方位于胡同口，后面一大片平房，人员混杂。大清早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啥呢？常江不是警察，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他要找寻的是另一个答案。贺山更是一头雾水。
“大爷，您知道这附近有批发报纸的地方吗？”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常江总算找到了问话的目标，一个手托报纸的老大爷出现在胡同口。
“有啊，就在这条胡同，进去第三间就是。不知出啥事了，今天没人来发报，我还是去前面的报摊批的。退休金太低，两个儿子又都下岗了，年纪大了，干别的都不行，每天就靠卖报纸挣点零花钱。你们不是城管吧？”老大爷突然警觉起来，眼神围绕着常江滴溜溜地转。
常江被老大爷的神态逗笑了：“您放心，我们不是城管的，这胡同里的发行站批的都有啥报啊？”
“样式不少，《新报》《洛城晚报》《洛城时报》……还有不少花花绿绿的杂志……怎么，你们有业务要做？”老大爷来了聊天的兴致，也顾不上手头的活儿了，倒是有人主动走过来买报纸，看样子都是熟客。
常江笑了笑：“对，有业务，您认识老板？”
“认识，都好几年了。小古人可好了，有时我没钱批报纸时，她就赊报纸让我先卖，第二天再结账。要不改天我替你介绍介绍？”老大爷十分热心。
“您平时不卖《洛城都市报》吗？”常江看了看，老大爷手上托着的报纸很少，就《新报》和《洛城时报》两种。
“《洛城都市报》？卖不动啊，有时候一天连一份都卖不出去。我看了七八年的《洛城都市报》了，也想卖，但卖不出去，托着太费劲了。城管现在也不敢管我了，和谐社会，他们也不敢逼死人，要真没饭吃，我就到城管大队吃去……”老大爷絮絮叨叨，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老大爷，你说的姓古的老板，是不是叫古悦啊？”贺山忍不住打断了老大爷的话头。
“是啊，怎么？你们认识？”老大爷很意外。
“认识，谢谢您啊。”常江道了声谢，跟贺山一道朝胡同里走去。转角第三间平房前果然有不少人等着，看身上穿的制服，有好几家发行公司的人。有穿着洛城都市报社新制服的，但人却不是零售分公司的送摊员。
发行员流动性很大，很难根据制服判断是哪家发行公司的人，不少发行员就是利用这一点多家兼职，反正跑同一趟线路，送一张报纸跟送两张报纸并没有多大区别，特别是那些发行量很小的报纸，一个发行员一次能完成四五个人的发行量。
贺山假装取报的，问道：“古悦今天怎么啦？还不来。”立即有人附和：“是啊，古悦很少迟到的，打手机不通，客户催着要报纸，这可咋办啊？”
突然，两人同时看见了两辆零售分公司特别为各分站制作的三轮车，那是用于促销活动密集时运送大量礼品和报纸的。这批三轮车数量不多，总共就定做了五十辆，上面都有编号，都是贺山经办下发的。贺山一看上面的编号，肯定这两辆三轮车属于青年路分站。
直到现在，贺山才明白常江为何要来现场看看的原因了。常江用手机拍了几张发行站现场的照片，特别是三轮车的照片。
在回公司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直到快到发行公司大院时，贺山才开口问道：“你看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怎么也得过几天再说吧，现在不是时候，特别是案子还没眉目之前。但接替人选你得开始找寻了，先别声张。”常江面含忧郁，尽管这样的事情在发行行业算不上新鲜，但古悦给他的印象一直不错，分站的业务也开展得有声有色，没想到背地里却这样。
“她这还算不算工伤？”
“你说呢？”常江抬头看了看天空，刚才还好好的天，突然一片阴霾，看样子今天要下雨。
“按原则肯定是算不上，而且还要重罚，可她刚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总有些不忍……”贺山知道此刻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合适，但又不吐不快。常江没再言语，转身上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