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空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一轮美丽动人的半月,明亮冷然!白莫歌从膝盖里抬起头,露出红红的双眼忧伤的注视着那弦月周边的星星。古代的月亮似乎真是要更亮更圆些,还是忍不住想起地震那夜的星辰,那该才是自己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美好吧!
白莫歌注视着四周被月光照亮的石景还在不厌其烦的转换着位置,诡异不已。她的周边还不时的传来夏虫的鸣叫,提醒着她现在身在何处!
糟了,丑奴还在等着自己。白莫歌才缓过神,发现这个严重的问题。可是,牢里那个长得像离皓的男人到底救不救呢?他就是自己要帮助的太子吗?白莫歌其实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却又是那么难下决定。
她缓缓扶着一块石景站起身,一只夏虫趁机爬过她的手,吓得她尖叫出声。
惊魂未定的白莫歌心跳狂飙,通天珀在乌云遮月的一瞬间闪亮不已,直指一个方向。白莫歌朝着它照亮的方向移动着步子,不管他是谁,救他等于救千万人,自己还有得选择吗?!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前行着。月亮再次出现,通天珀失去了光芒,白莫歌盲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本想抬头看月亮什么时候再被遮去,却见一棵参天果树笔直的屹立在自己正前方两处石景后的位置。怪了,刚才怎么没看见这么一棵东西?再说,这迷幻石景里全是假山和石头,怎么会平白长一棵这么雄壮而茂盛的果树呢?
耐不住好奇心的白莫歌缓缓走上前,穿过阻碍来到果树的周围。映着月光,白莫歌清晰的看见这棵树的周围死了好多夏虫。这空旷的果树下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致它们于死地,看它们围成的形状更像是要接近这果树周围,不知道为什么就死在了果树的边上。白莫歌一拧眉,难不成这棵树真有什么古怪,或许根本就是个机关?
摸不清头绪,白莫歌不敢轻易靠近,只是站在果树边缘看向果树的四周。月光再次退去,通天珀不再亮起,而此时果树四周却明亮不已。
白莫歌不自觉的张大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心动不已。一刹那,果树成了圣诞老人的礼物,像棵挂满饰物和彩灯的圣诞树。一只飞鸟从树上飞走,果树里藏着的萤火虫稀稀拉拉的从树叶间飞散出来,让白莫歌掩然以为自己是身在童话里的公主,不自觉的走进了树中心。
白莫歌忍不住伸手抓住一只放在手心仔细看着。这个玩意儿也就在电视上见过,活的还是头一次见。一个果子不实相的从天而降,打在了白莫歌肩上。
自己又不是牛顿,被果子砸真的是很衰的事!白莫歌本能的抬头,却见一个身影侧卧在树干的分枝上,生死不知。映着萤火虫的照耀,白莫歌看清那身影是个男人。白色的侍衣亚麻色的外衫随意的披在他的身上,柔美的头发凌乱的束在脑后散落一些垂下树来,左手细长的手指托着脏脏的脸,右手臂随性的摆在胸前,一只脚无意的掉在树上,要是个女人,这形象确实有些诱人与低叹!
似乎发现被人注视,树上男人挤着眉有些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这一睁对他是不情愿,但却着实把白莫歌吓了一跳!自己只是好奇这男人是谁,长什么样子,却在看他看到出神时他忽然睁开眼,来了个措手不及!
白莫歌尴尬的立在原地,忘记收回自己过分认真的目光,对上他惺忪的眸。呼吸就这么自然的停在喉间,白莫歌竟然被震住了!虽然看不清男人的容貌,但他却有一双漂亮明亮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睛!
男人在看清树下女人的双眼时竟像小孩一样笑开来,扰乱了白莫歌心里的那滩死水。只见他欢快的跳下树,冲上前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兴奋的乱叫着什么,听不真切。
丑奴有些担心起来,那个女孩去了那么久也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正当他很是不安时才发现,这石景似乎有一会儿没有移动位置了!怎么会?难道,那个女孩已经破解了机关?
丑奴茫然不知时,一个腰间挂着玉箫身穿金丝龙飞青衫的翩翩少年向他这边跑了过来。看着他脸上的担忧与着急,因为挣脱铁锁而受伤的双手,丑奴实在猜不出这个男人的身份。而男人呢?他也正打量着眼前佝偻着身子,穿黑色麻衣掩面不语的怪人。
敢问兄台,刚才可见一位美丽的姑娘从此处跑过?男人耐不住性子先开口道。
丑奴并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像是没听见一般。男人有些不悦,继而转念回想,这种地方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若是进来了,也断然不是一个人!难道,他是和莫歌一起进来的?!有了这样的想法,男人顿时放下的戒备。
在下名唤——离玉柳,是刚才那位姑娘的朋友,一时心急才会冒失。在下冒昧,望兄台见谅!男人恭敬的向丑奴行了个江湖礼。
看这架势和他的呼吸吐纳,眼前这个叫离玉柳的男人似乎武功不弱。丑奴摆手做个了手势,意思是:自己也没有看见她出来过!
离玉柳总算明白眼前的丑奴为什么不回答自己,却也是在看清他的手势后失望不已。
猛然间,脚下晃荡的厉害,丑奴与离玉柳互看了一眼,快速的跑向前方。而另一边,白莫歌也感觉到脚下的异动。她顾不得眼前男人的异样,本能的拉着他往外跑,却被他反拦着,固执的不肯离开!
喂,我不管你想怎么样,这里快塌了,快点跟我走!白莫歌有些生气的看着眼前脸露害怕的男人。
不!不,不!疼!疼!男人像小孩一样咿呀而生硬的重复着这两个单调的字眼。
什么?!你搞什么!少废话,你不走,我可要走了!白莫歌有些不理解的甩开男人的束缚,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转身时看清,对面的石景一个劲的摇动着,最终被肢解成几个大石向不同的方向砸落着。
白莫歌吓得本能的退后,被一个高出自己许多的身影护在怀中。白莫歌竟在这个危险关头忽然平静了下来,只因为这个怀抱是那么让她舒心,那么似曾相识的坦然。曾几何时,自己也被一个心爱的男人这样保护过。只是现在,白莫歌不得不承认那样的爱已经不复存在。
嘣——听得一声鞭响,砸向男人和白莫歌两人的石头被一把长鞭打成了碎片。白莫歌快速抬头,看见左方石景上立着一个翩翩红衣妖娆的少女,手执长鞭而来!是敌是友,白莫歌不知!只为她看自己时那怨恨而忧伤的眼神!
男人轻轻放开白莫歌,看向她看的方向,对少女笑开来:姐姐,你来啦!
白莫歌有些不明所以,只见那女人闻声一闪而去。落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们面前,冷然依旧:还不走,准备死在这儿吗?!
白莫歌反应过来,一把拉着傻男人死拽着他离开。要不是他刚才救过她,她才不会有那个好心情带他走了!男人还是不听使唤的不肯走,直到白莫歌把他强行拦到了果树边缘外,他才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拍手兴奋起来!
好不容易,三个人才跑出了那个该死的迷幻石景,而在眼前的却是西门若水的大批人马。站在最前面的正是今晚的新娘——西门静,身后的陈三正拿刀笔在弄影的脖子间!
好一个灵利的丫头!人不但长得美若天仙,连话也说得那么漂亮!西门静皮笑肉不笑的上前一步,犀利的看着面前的白莫歌:弄影毁了你的好意,还毁了我对他的一片深情!也罢,不与你废话了。把人留下,本小姐让你们安然离开!否则——
西门静威胁的看向身后一脸无惧的弄影,白莫歌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奴婢想小姐误会歌儿和公子了,奴婢根本不知道静小姐在说什么!白莫歌企图想掩盖自己的目的。
不明白,是吗?西门静嘴角含着讽刺的笑,眉眼一挑,有些危险的味道:那好,我就让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在所有人还没有明白过来时,西门静已经快速抽出身后手下的配刀来到弄影的面前:这就是你欺骗我,偷空灵镜,还想帮着他们救北槿羽的下场!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无情!说着,只见她手起刀落,弄影胸口裂开一道长长的血口。
弄影闷不吭声,任着额角的汗水滴下与身上的血水融为一体。他有些不爽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想起刚才自己有些得意的准备拿着假的空灵镜离开,却被西门若水的人马拦在了门口,而西门静正失望透顶的坐在酒桌边看着自己。
弄影不甘心的讥笑开来:西门静,既然你这般聪明,为什么要让我们进府给你添些不必要的麻烦?!
西门静闻言狠狠的抬头给了弄影一耳光,激动不已:还不是因为你!因为我相信你会爱我,我太高看了自己,得到的却是你的背叛!弄影,没人可以背叛我,包括你!说着,西门静再次举刀,弄影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不要!白莫歌没想到西门静会这么狠,看着受伤不轻的弄影急急的开口:静小姐,不要杀他!我没有救过太子,他还在迷幻石景里!
西门静从刚才的失态中走了出来,冷笑着转身看向白莫歌:你当我是傻子吗?如果,太子还在里面,那这迷幻石景为何会跨塌?!少废话,交还是不交,你自己决定!
白莫歌看着脸已经皱如白纸的弄影,心里难受的看向身侧的落花。落花冷着一张脸犹如从前,白莫歌束手无策,只得投鼠忌器。这太子她确实没救,让她上哪儿交人呀?!而正在迷幻石景倒塌时,两个一黑一青的身影冲了出来。这两人正是丑奴和自称名叫离玉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