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与弄影默契的交换了眼神,向北槿羽跪下:太子,属下无能。属下这就将吟风找回,还望太子能对吟风网开一面!
北槿羽苦笑着,抱着即将逝去的白莫歌心痛不已。
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离玉柳倒是冷然,想来他是心死了。他的生命早已连着白莫歌的,若然她死了,他也绝不会独活。看着白莫歌的痛苦,他心如刀绞的准备夺下落花手里的刀自行了断。
正在此时,一抹青色的身影背着弓箭出现在栖凤楼的门外。她斜睨着眼前的一切,猜想是怎么回事。
落花和弄影看着她的出现立刻戒备的冲上前挡在北槿羽身前。落花以剑相对:妖女,你这时来这里做什么?!不要以为你此时能讨到什么便宜,我一定会誓死阻止你!
邪月根本没有将两人放在眼里,她轻抬手便挥开了落花的剑,阻开两人,笔直的站在北槿羽面前:我可以试试。
北槿羽睁着猩红的眼看向邪月,没有回答,既表示默许。
邪月蹲下身替她把膊,表情没什么多大的变化。继而,她放开白莫歌的手平静不已:她中的毒很猛烈,我救不了她!
北槿羽本就没有报什么希望,但眼中的杀气却是再也明显不过。
邪月没在意,继续自己的话:不过,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去找解药!现在,把她抱到一间房里,我要替她宽衣逼毒!
闻言,北槿羽不敢相信的缓缓起身,然后抱着白莫歌冲向最近的客房。
众人退出房内,守在门外。大厅内传来异响,北槿羽没心思再理会,向落花挥了挥手。落花来到大厅一看情况,原来是温婉打伤丑奴,带着温蕊的尸体跑了!
跑了?北槿羽并没有多少吃惊,眼神下沉,有着自己的打算!
离玉柳听见落花的话,推开落花与弄影,上前抓起北槿羽的衣衫,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与儒雅,咬着牙恨恨的看向他:北槿羽,这是最后一次!我不管你负没有负她,但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北槿羽抓着他粗暴的手,一丝苦笑慢慢从他的嘴角绽开:此事若经证实,我也不会放过她!柳兄,你没必要告知我!
两人达成共识,离玉柳才肯缓缓松开手。
房内,邪月动用自己的擒空玄术为白莫歌疗伤。然而,本就刚刚恢复身体的她要消耗自己大量的法术去救眼前的小丫头,真是雪上加霜。但白莫歌不恢复意识,她也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得豁出去了!
经邪月法术的冲击,白莫歌的脸色逐渐有所好转。
两个时辰里,北槿羽和离玉柳的心被越揪越紧,直到从房里付出白莫歌小小的低叹,他们才欣喜的松了一口气。
邪月收回自己的法术,睁开眼擦去自己额上的细汗。她现在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虚弱无比。可她要撑下去,不能让外面的人发现这一点。不管怎么样,外面的人是不会轻饶她的。看着白莫歌缓缓睁开眼睛,邪月伸出食指用另一手将之割破,然后她将自己的血滴入白莫歌口中!
白莫歌觉得自己很难受,像是被人挖空了一样。她迷惑的看着邪月:你?
是我救醒了你!邪月收起自己的虚弱,面无表情的起身道:你只需告诉我,你身上怎会有通天珀?
又是通天珀?白莫歌心里嘀咕着,实在不明白其中的玄机。她不想也没有那个体力与邪月周旋,老实回答道:是北莫太子给我的!
邪月听到答案反而更加不解,直视着白莫歌的眼睛:你可认得我是谁?二十年前的事,你知道多少?北莫太子怎么会有我的莹透?
邪月的问题把白莫歌弄得越来越糊涂,好不容易才稍微好一点的身体又接近崩溃。她好痛,全身都如针刺般让人窒息!她抱着头难受的发着抖:不要问我,不要问我,不要!不要问我!啊——
门外听见白莫歌惨叫的北槿羽顾不了所有的用力推开门,邪月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她站起身来到落花身边:人我救醒了,但只有三天!这三天,她必须保持清醒,什么也不能吃,只能喝人血!否则,发生意外就真是回天乏术了!
说着,邪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下落花腰间的傲云剑飞身而去。空气中传来她冷然如初的话:以命换剑,很公平!再见之日,决不手下留情!
落花和弄影欲追,被北槿羽拦下了。离玉柳冲到床岩边,一脸焦急的看着没有血色的白莫歌:有没有好些?还有哪里难受?对不起,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对不起!
白莫歌缓缓松开捂着头的手,抬起头异样而陌生的看着眼前的离玉柳。是的,她中毒时北槿羽的话她听得一字不差,虽然她意识不是很清楚。
怎么呢?还是很难受吗?莫歌姑娘,你能开口说句话吗?离玉柳担心的看着十分不对劲的白莫歌,欲将手伸向她。
白莫歌快快的甩开离玉柳欲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她用力吸了口气,咬着牙把泪逼回眼眶,生硬的问道:你是谁?
离玉柳看着她的举动,听着她的第一句话,一下子愣住了。
你到底是谁?!白莫歌加重语气,眼神中充满愤怒: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是太子?!为什么你不是,却要一直跟着我们?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离玉柳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直视着白莫歌的紫眸,讽刺的笑道:你觉得我会伤害你吗?
白莫歌回避了他的目光,捌过头: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离玉柳听着让他心碎的回答,双眼微红,继而脸上多了一份释然,双手相抱行礼道:在下名叫离玉柳,是东圣国皇宫禁卫军统领。此行目的是为保护东圣公主而来!
呵呵——白莫歌听完离玉柳的话大声苦笑开,直到一滴滴泪水不由自主的洒落在白莫歌的手背,她开始抽泣,咬着唇任意的哽咽着。继而,她快快的抹去自己的泪水笑开来:既是这般,离统领你现在便可以离开了!这里没有你要保护的人,也没人需要你的保护!
离玉柳脚下没力,险些滑倒。他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可真到了,他却还是接受不了:好,看来是在下一直以来都认错人了!那么,在下告辞了,莫歌姑娘要照顾好自己!
白莫歌闻言冷然的背过身,不再说任何。离玉柳依恋的看着她的身影,嘴角扯开一抹好看的弧度。轻轻一闭眼,他终是迈开离去的步伐!
弄影想说点什么,但看着北槿羽的神色,他聪明的选择沉默。
北槿羽看着手里离玉柳临走时交给他的信号符,清楚的知道离玉柳是什么意思。若白莫歌有难,就用此物找他!北槿羽将符收在了衣衫中,缓步走向白莫歌。
北槿羽坐在床边,用手将她的身子轻轻转向自己。看着她伤心的容颜,他的心疼到不行。他为她细细擦去泪,很轻,轻的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弄伤她。白莫歌没有挣扎,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讯问,没有说话。
是,我才是你要找的北莫太子!北槿羽认真的看着她,告诉她不知该从何问起的答案:先前不说是因为我想留住你,如今说了,请你不要生气,好吗?
白莫歌带着哭腔,一脸委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很笨!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北槿羽很肯定的微笑着,继而看向弄影:去备马,我们即刻起启程去往凤飞寻找解药!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互相看着,无泪走到北槿羽面前跪下道:太子,求你饶过我娘!
该如何处置你娘,本王自有主张!北槿羽全然无视无泪的求情,温柔的看向白莫歌:我们时间不多,梳洗好就上路吧!
白莫歌看着眼前这样的北槿羽,一下子觉得他好陌生,不经让她有些害怕。想起自己中毒时,他杀温蕊的眼神太过骇人;刚才他对无泪又是如此冷漠;她真的不确定这个男人还是不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小七?!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白莫歌想也不敢想!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气氛不如从前般热闹而自然。白莫歌想问些什么,或说些什么,但几次都开不了口。落花与丑奴本就喜静,所以也就无所谓了。然而,这对弄影就是一种酷刑:太子,你怎么知道这小鬼的身世?知道这毒就跟凤飞有关,跟这小鬼的娘有关?
到了凤飞,你自己去问吟风吧!北槿羽没多大心情回答弄影的问题。若这次白莫歌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不会轻饶吟风夫妻二人!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想到此处,他便加快了手中执鞭的速度。
离玉柳站在凤飞城外的山坡处,目送着北槿羽一行人驶进城。他拿出腰间的玉箫轻轻的吹了起来!他相信北槿羽一定会好好照顾她,此时离开是最合情合理的。
白莫歌听见箫声,猛然转头看向远处,却不见他的影子!她失落的收回目光,开始后悔不该任性的让他离开!她变得越来越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
在别人看不见的山坡角落上,一行人如影般密密麻麻出现在离玉柳身后。带头的李云靖恭敬的向离玉柳行跪礼,其它人也不例外:臣参见殿下。殿下急召臣有何吩咐?
离玉柳转身俯视着他们匍匐的后背,高高在上:李将军,本王此次召见是让你们去查两个人的去处!
谁?李云靖有些不安与好奇,该不会又是为了那个白朝公主吧!
离玉柳双唇紧闭,眸子里闪着可怕的复仇之光:一个是现任巫女夜未央,另一个是身穿青衣,带着弓箭的女人!本王怀疑她就是当年的叛徒——邪月!寻到立即来报!
是,臣立刻去办!说着,李云靖携众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