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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满堂诀

北辰嚣和岱姎宫来的时候,程灵素、西门吟月、舒无戏、盟主、南宫影都到达了,大伙简单打过招呼之后,朱楚楚和阎烈才赶到。

封于俊坐在主堂位上,此时的他显得盛气凌人,你永远无法将此时的他与厨房里的滑稽之样相连到。

封于俊道:“今日令大伙前来,是有一件重要事情宣布,那就是归影山庄的武功秘笈《满堂诀》在昨晚约丑时左右又被人盗去!”

在座的各位一听封于俊的武功秘笈被人盗去,面上皆露惊讶之色,武功盖世的武林盟主竟然也有人敢去盗,莫不是怀疑了他们。

程灵素一听,眼神稍稍露出一丝恐惧,把目光投向北辰嚣,又移向岱姎宫,然后又很快地平复了神色。

南宫影显然也吃惊不小,怎么又来个《满堂诀》?这老头儿,怎么这么多本武功秘笈啊?

西门吟月只是将眼睑垂了下来,不知在思索什么……或许,他觉得清者自清,反正又不关我的事……

北辰嚣倒显得比常人平静不少,双眼依然盯着封于俊,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而舒无戏则偷偷瞄过身后的手下……似乎在用眼询问到底他们有没有参与这事……偷盗盟主的武功秘笈,这事可大可小!

朱楚楚道:“盟主莫不是怀疑是我们在座的各位干的?”

封于俊笑着吐出两个字:“没错!”

朱楚楚又问:“何以见得?”

封于俊道:“《满堂诀》是在昨夜大约丑时时分在书房被盗,我和封管家只在一盏茶之后的功夫便发现了,于是立即封锁了归影山庄的所有出口,并派人四处巡逻每一个角落,盗贼必定还未出山庄,而且经过一晚的查探,山庄内并没有陌生人的进入……”封于俊停顿下来,喝了口茶,继续道,“归影山庄,暗卫众多,不可能有外人随便进入,不可能让人随意出庄,所以,封某肯定,盗贼一定还在庄里,而且,是庄里的人干的!”

舒无戏道:“那封盟主要如何做?”

封于俊道:“封某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只要今晚那个盗贼知错了,把《满堂诀》原位归还,封某便不再追究!”

舒无戏道:“这……那盗贼也不是傻,如若是一个陷阱,只怕他不敢露面……”

封于俊道:“若他今夜不肯归还……那么,明日举行完选择盟大会后,还请众位先留下来多待几日了。”

朱楚楚道:“封盟主是想囚禁我们?”

封于俊悠然地喝了品茶,道:“盗贼未查到,封某只好委屈各位了,若揪出盗贼,众位想如何处理,请自便!”

程灵素一听,脸色唰地白了,立即端起桌边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余光之中,瞥向北辰嚣,北辰嚣冲她摇了摇头,她的脸色稍稍好些,却又被岱姎宫捕捉在眼里。

西门吟月道:“那么,封盟主是打算搜查我们吗?”

封于俊笑道:“进来的,大都是江湖上的佼佼者,封某也不想赶尽杀绝,不过……封某只给那个盗贼一个机会。”

舒无戏却道:“封盟主,此种人面兽心的盗贼,何必还要给他机会,不如让大伙儿想想,昨晚可遇到什么不正常的事发生,或者有何线索?”

封魁和舒无戏的几个手下也点头称好。

封于俊沉吟了一会,才抬头眯着眼睛看向在场的人,半晌才道:“那……各位有线索吗?”

大伙儿却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岱姎宫却在此时轻咳了一声,站出来,对众人抱拳道:“盟主爷爷,宫儿有线索。”

大伙儿将目光都投到岱姎宫身上。

封于俊伸出手,道:“小丫头,你讲讲!”

岱姎宫站到大厅中央,道:“刚刚听到盟主爷爷提到《满堂诀》这三个字,宫儿便想起来了,昨晚三更半夜,我也不太记得大约是何时辰,我去上茅厕回来,看到两个黑衣人站在一处小院的屋顶上,说什么偷到《满堂诀》。”

程灵素心里又一惊,警惕地看着岱姎宫,目光忽然变得狠毒起来,接着,又有些幽怨地看了北辰嚣一眼。

封于俊道:“你可看到是何人了?”

岱姎宫摇了摇头,道:“没有……虽然昨夜的月光明亮,但他们脸上都蒙着面纱。宫儿也没瞧仔细。”

程灵素的脸色又稍稍缓和了些,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颗大石头。

舒无戏率先解释道:“昨夜亥时后,舒某与众手下用完晚膳,便在屋里打坐,一个时辰后,我便让他们回屋休息了。”

西门吟月也道:“昨日下午,在下正打算出门,便遇到了少庄主,他提醒在下头上……有些异样……”说着,他偷偷瞥了岱姎宫一眼,岱姎宫心虚地低下头。

朱楚楚好奇地问:“什么异样?”

西门吟月吞了吞口水,道:“头发有些零乱罢了。为了感谢少庄主的提醒,我约他到自己客屋里喝酒,之后,便又出门了。”

南宫影点头道:“正是如此!”

听到西门吟月说头上的异样,他竟然可以不笑,果然是个冷漠君子。

岱姎宫听了各位的解释,又道:“不过,从声音上,我可以听出,盗贼是个女子!”

“女子!”

一听是个女子,大家伙都念了一句,纷纷把目光扫向场上仅有的三个女子。

程灵素这回倒显淡定,只是桌子下的手指暗暗握拳,十个指甲深陷手掌里。

朱楚楚忙道:“对盗贼绝对不是我啦,因为我过了子时才跟我的阎大哥才回到山庄……”

一旁阎烈一听,忙捂嘴轻咳了一声。

朱楚楚转头看向他,立即心领神会,又继续道:“当时喝得醉醺醺的,还是阎烈将我扶回来的……后来是封管家给我们开的门,还提醒我们以后不可这么晚才回山庄。封管家,还可还记得?”

封魁忙道:“记得记得!”

封于俊也轻轻“嗯”了一声。

程灵素站了起来,扬着头道:“岱姑娘的意思是说我是盗贼?”

岱姎宫一怔。

北辰嚣却瞪着程灵素,什么时候你开始变得沉不住气了?

朱楚楚插话进来,道:“宫儿妹妹可没指名道姓说了程姐姐是盗贼,程姐姐何必这么快就承认呢?”

岱姎宫又一愣,这个朱楚楚,之前不是跟程灵素关系甚好吗?今儿怎么……怎么这般挖苦她?

程灵素听到朱楚楚这么说,脸色也慌了,忙红着脸道:“我只是……我……”却始终无法解释自己的这一行为。

西门吟月看她被人欺负,一脸的同情,替她解释道:“岱姎宫是没有指名道姓,但却说了盗贼是个女子,而朱小姐有封管家和阎烈这二人作证,自己可以摆脱了嫌疑,那么归影山庄便只剩下岱姎宫和程小姐,岱姎宫不可能贼喊捉贼吧,那么便只剩下程小姐,如若程小姐不出面替自己解释,那嫌疑犯不就到她身上了吗?如若此事发生在朱小姐身上,想必朱小姐也会如此慌张地站出来吧?”

朱楚楚冷哼一声,坐下来,小声道:“真不知道这个西门吟月跟她什么关系,居然这样替她解释。”

阎烈小声地道:“小姐,既然已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还是袖手旁观的好。”

朱楚楚不满地撇撇嘴,但还是听了阎烈的话,免得惹火上身。

虽然朱楚楚不再说,但大家伙的奇异的目光都落在西门吟月和程灵素的身上。

程灵素心有不安起来,低着头坐回座位上,不再说话。

西门吟月知她难堪,便又解释道:“大家莫要误会,在下只是觉得像程小姐这样出身世家、教养良好的端庄淑女,应该不被怀疑的,毕竟淑女一般都不狠毒,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偷窥行为,更不该引起怀疑之心。在下只是为程小姐说句公道话!”

若说江湖中有一半人都认得程灵素,这句话当然更夸张。可是江湖中知道她的人,绝不比知道北辰嚣、南宫影、西门吟月这类年轻有为的人少——不但知道她是武林中的第一美人,也知道她是个端庄的淑女。像她这样的女人,既不会随便说话,更不会说谎话。没有把握的事,她是绝不会随随便便就说出来的。

程灵素心里对西门吟月是万分感激的,但望向北辰嚣时,眼神里又是几分埋怨。

北辰嚣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姿态,不插话也无表情,只是独自饮茶。

封于俊问:“小丫头,你确定对方是个女子?当时你可记清楚了?”

岱姎宫笃定地点道称是。

封于俊沉思之中,舒无戏又问:“后来呢?你知道她盗得《满堂诀》,为何不唤人?”

岱姎宫仔细回忆了一下,才道:“当时我是很想喊人啊,可是……后来不知道被谁打到了后脑勺,便晕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已经躲在客房的床里,日上三竿了。”

南宫影道:“你是在外面被人袭晕的,怎么醒来就回床上去了呢?莫不是,对方认识你?但他又为何不杀人灭口呢?”

一听到“杀人灭口”四个字,岱姎宫只觉得背脊一阵凉意升起。她把目光投向北辰嚣……

封魁道:“北辰少侠不是与岱姑娘一块住吗?”

北辰嚣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下三才杯,道:“没错,在下确实与宫儿一块住。”

南宫影道:“那以北辰兄的武功,难道不知道宫儿三更半夜出门了吗?”

北辰嚣依然缓缓道:“在下昨晚用晚膳时,喝了点小酒,睡得特别香,后来听到外面有动静,出去一看,也只是看到一个黑衣人的背影,还有倒在地上的宫儿,我担心她的安危,于是立即抱她回屋,并没有追击黑衣人!”

岱姎宫一听,就知道不对头,昨晚用膳,并没有看到北辰嚣喝酒啊,他为何要撒谎?

西门吟月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北辰兄刚刚没有提出来?也未让魁叔请大夫给岱姑娘瞧瞧?”

北辰嚣道:“因为在下抱宫儿回屋后,发现她并无大碍,只是被人敲晕了过去,就没有大费周张……”

大伙不再说什么!

北辰嚣又道:“大伙还有什么疑虑,尽管提吧!”

封于俊转头问岱姎宫:“小丫头,是这样吗?”

岱姎宫偷偷看了一眼北辰嚣,点了点头,道:“是!”

封于俊又沉吟了片刻,才道:“时候不早了,该用午膳了,大伙先回去吧……明日还有选盟大会要选举!至于盗窃《满堂诀》一事,封某在此再次声明,只给盗贼一个最后的机会!”说罢,封于俊负手而去。大伙也都散了。

南宫影跟着封于俊到了他的书房。一进门就没大没小地问:“哎,老头儿,你怎么这么多武功秘笈,不是丢这本就是丢那本的!”

封于俊叹了口气,伸出两个手指道:“只有两本!”

南宫影道:“不会又是什么菜谱、汤谱之类的吧?”

封于俊的脸色凝重起来,道:“这本《满堂诀》与之前的《龙枭诀》可不一样,他们两本都是我毕生研究出来的武功精髓,《满堂诀》是第一本,当时没想这么多,就把武功套路全都一一写在上面了,而《龙枭诀》是后一部作品,我稍稍花了些功夫,将他们都隐藏起来,看似一本菜谱,实是一本武功秘笈,一般人盗去,也会当成垃圾,可《满堂诀》不一样,只要稍微会点武功的人,一年半载内练成是不成问题的……”

南宫影听着他说话,自己已经喝了两杯茶,他道:“这回你想让我帮你找回?”

封于俊道:“你今晚就行动吧!”

南宫影道:“你不是放话说,给盗贼一个机会吗?而且,我想也不急在一时吧,明日举行完选择盟大会,《满堂诀》未找到,你不是要扣留他们住下吗?”

封于俊又叹了一口气,道:“只怕盗贼非一般人,他一定还有什么花招!”

南宫影也沉吟了一会,道:“那你相信宫儿说的话吗?她说盗贼是个女子!”

封于俊道:“你说的是那个小丫头?”

南宫影点了点头。

封于俊摇了摇头,道:“或许值得相信,但西门吟月说的也不无道理……小影啊,现在,我只能相信你了!”

南宫影只觉得肩上的担子又得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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