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青春也有缺点,那就是它消逝得太快。——拉·洛威尔
华安世第一中心医院第二产房一声响亮的叫声迸出,“哇……”的一声,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于此。
周萧,长相平凡,家境平凡,是这个时间上最普遍的人群,普通人。在他的童年,只有高高的铁门,和孤单的自己。
周天,普通的工人,马姜,普通的工人。他们创造了这个普通的周萧。在周萧三岁时,是一位印象中慈祥的奶奶看管他的,只是老奶奶担心照顾不周,就那绳子把周萧绑起来,这样最妥当了。5岁时,便在反锁的铁门后生活。父母太忙,这个社会也太忙。他们有自己的一个小院子,是红砖铺的地,红盖的房,红瓦铺的顶。院里种着两颗葡萄树,一天天的成长,发芽,结果。正房自己住,更小的房子租出去。家里的墙上是周萧的作品,有火车,小猫,苹果,都是蜡笔一笔一笔画上去的。周萧喜欢画画。在天未亮时,父母外出,周萧成睡。太阳高升,周萧起床,毫无意义的拉一把铁门,恩,锁着的,有时周萧会想,这个门可真大。然后打开电视.中午,租房的邻居受托来给周萧做饭,在周萧的记忆,邻居很穷,比自己穷。每天泡面,康师傅的调料包会只用一半,不为健康,只是剩下的一包是一天的零食罢了。有一次,邻居很大方的把剩下的调料包给周萧喂,周萧吐了,感觉好咸,咸的发苦。中午要被强制睡午觉,但有时周萧实在睡不着,等身边那双恶狠狠的眼睛走远了,就爬起来,拿起画笔,在墙上创作。那么美好,无忧无虑。
到七岁,周萧进入小学,很新鲜。华安第一小学,一所邋遢的学校,一所普通的学校。这时,周萧与和自己毫无瓜葛的人们相识,结交,吵闹,和好,最后互相遗忘。
周萧和父母去报道,在一个很小很小,但是人很多很多的房子里。拥挤,吵闹,让周萧不安,恐惧。他看到一个梳马尾辫的小眼睛女孩,她很可爱,她一直在笑,这让周萧心安。周萧只想静静的看着这个女孩,他想和她在一起。没有别的什么,只是想她在左边,他在右边,中间有那么几厘米隔差,静静的,这就够了。可喧嚣的人人群始终没有让周萧小心的想法实现。
第二天,周萧在母亲的护送下进入学校,他只敢盯着自己的叫看。当进入班级的刹那,周萧无意间抬头,无意间发现那个可爱的女孩在可爱的看着他。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不管周围再吵,再闹,男孩注视着女孩,女孩注视着男孩,像整个世界只有他俩一样,他们的心走到一起,但却隔得好远好远。像时间静止一样。那么浪漫,那么美好。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一年级小学生,是那么让人向往。
知道老师的闯入,才打断了两人的含情脉脉。老师显然没有注意到两颗心灵同时颤抖的声音。“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老师径直走上讲台:“大家都找个位子坐下,听老师讲几句话”周萧与女孩不约而同走到一起,并排坐下。老师静静的等待,这是一个50岁左右的老教师,一位中年妇女,一位慈祥老师。她也许是这所平凡学校唯一的不平凡。她眼里有光,母亲对孩子般的慈爱,如阳光般耀眼。她用干脆的声音说:“大家安静!”那样的权威。班里瞬间鸦雀无声,默默注视这位妇女。她把手托在铁柜子上:“我姓王,所以,你们要叫我王老师,好不好?”大家把一个字拖得长长的:“好——”那,这就是周萧第一天上学的所有记忆。
父母依然没日没夜的忙,应为华厦小区的首付就快攒够了。
周萧进入小学,白色的纸上有了命运的杰作。是撒旦的画像,还是天使的模样,无人知晓,只能把一切交给时间,等待事情的发生。
周萧是个很听话很听话的乖孩子。父母告诉他的,都是金玉良言,他从不违背。父母说,外面有坏人,他可以一个月不出门。父母告诉他蚂蚁也有生命,他可以在蚂蚁窝边守护上整整一天。父母告诉他某某是坏人,他想也不想就是一巴掌,尽管不怎么痛。就这样,他勇敢,正直,善良。
但在小学这个微型社会,他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了解各种各样的生活方式,看到各种各样的生活态度,见到各种各样的为人处世。这里不会很黑暗,不会很罪恶。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折射罢了。孩子的办事方法折射了父母的世界观,孩子在意的事折射了父母的价值观。他们什么都不懂,只是无知的镜子罢了,知道他们学会思考为止,一直都是。那么在这样多元的环境,周萧,还会那么美好吗
?
事情的转变,在一天的清晨。周萧在下课时在校园里瞎转悠,他已经完全适应这块不大也不小的地方了。走着走着,周萧还是只盯着鞋看
,砰的一声,周萧抬起了头,一个小男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周萧想了一下跑了过去,因为父亲告诉他,别人摔倒时,手,要伸出去。恩,他照做了,他以为小男孩会很感谢他,可却没想到很是这样。周萧用力拉起男孩,男孩复杂的眼神让周萧愣住了,那是仇恨,周萧有怎会懂呢?男孩盯了周萧一眼,张嘴,却没说什么,把周萧重重推到地上,一溜烟跑走了。周萧蒙了,为什么,为什么?!!一瞬间,是希望,一瞬间,是恼火。一瞬间,眼泪就留了出来。周萧无助,孤独的在地上坐着,默默流泪。他并没有想什么,只是流泪,这样,他的心情会好一点。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向他走来,伸出手。是一双肉嘟嘟的小手,周萧抬头,是那天他含情脉脉注视的女孩。他一个劲的向他傻笑,周萧看到这,想看到了光,但并不刺眼,向春风一样吹干了周萧的眼泪。周萧抓住了女孩的手,女孩笑得更开心了。周萧从没有这么近的看过真女孩。圆圆的脸,小小的眼睛,可爱的马尾,爱笑。这是周萧对女孩的所有印象了,她一笑,眼睛就更小了,但周萧才没有注意到,他只是觉得她更美丽了。周萧已经想不起来刚刚为什么流泪了,周萧也笑了。女孩看着周萧说:“我叫妞妞。”周萧只对着女孩傻笑,忘记了说话。
那个摔倒的男孩,背着破烂的书包,走近一条小巷,蹑手蹑脚的进了门。一股刺鼻的酒味让他无法呼吸。看到躺在床上的颓废的爸爸,和在窗边流泪的母亲。他也想起来昨夜的泪:父亲酩酊大醉,男孩拥抱父亲,父亲的脚踹在男孩的肚子上。男孩流泪,母亲的脸与父亲的手相触,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下,两下.母亲的泪滴在地上,一滴,两滴.男孩的眼泪滴在腿上,一滴,两滴.男孩的父亲大叫着:“臭婊子,你敢偷汉子?臭婊子,臭婊子.”母亲无奈的摇头,脸变的通红,越来越红.男孩永远忘不了那腹部的疼痛,眼眶的酸痛,父亲的叫声和母亲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