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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离开之前

“乐乐,我这两天很忙,你问那个事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空了我打电话给你说。”发信人是杨子建。不过杨乐已经不需要他大伯帮他了,因为事情他已经了解的十有八九了。

“你们不用练习传球了,也不用跑圈,今天下午分组对抗,还是老规矩分成三个队,轮换下,只有一个要求,不准再出现任何不愉快。”杨乐本来准备今天下午细致的做传球方面的讲解,加强训练,不过现在他改成了“放羊”。

对抗赛依旧是杂乱无序,这次王强竟然和廖平分到了一边,廖平时后卫,王强是前锋,王强表现依旧抢眼,可惜射门技术真的太差,廖平兢兢业业,要说这两个孩子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有强烈的对胜利的渴望。

王强再一次错失机会,这实际上引起了队友的不满吗,虽然没有人敢表达出来,不过王强自己都陷入了懊恼与沮丧之中,这也使得他越来越急躁。尽管王强的射门技术确实不过关,但是在这种低水平的对抗赛中他也没有道理浪费这样的机会。

王强带球,被断,这样对手打反击,一脚长传,球阴差阳错的刚好越过所有人,对方前方拿到球形成单刀,看起来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个进球了。王强拼命的回追,他不能容忍因为他的失误所造成丢球,但是太晚了,人永远不可能跑的比球快。也许所有人都放弃了,但是还有一个人也在拼命的追赶,廖平只差对方前锋一个身位了,这该死的竹竿为什么跑这么快,显然对方前锋慌了,勉强起脚,球被廖平一个漂亮的铲断拦截下来。

“王强,快。"廖平第一时间追回球权然后迅速长传发动反击,也许这两条的长传练习起了一定的效果,这一次这脚传球落地极佳。

接到球的王强一个加速就摆脱了防守他的球员,这个加速可以说展现出了他极其出众的身体素质,显然这是他爸拿钱买不到的,而接下来的射门王强再也没有丧失准心。王强接廖平的长传助攻破门得分。

王强的队友都拥上来庆祝,之前的阴霾消失不见,看来“大哥”确实深得人心,王强却第一时间奔向了廖平,一次简单的击掌,看下下午的架不用再打了。

多么温馨的一个场面,温馨到应该用胶片记录下来拿到科教频道去播放,赢球的一方异常开心,哪怕他们只是赢得了一场超低水平的训练赛,输球的一方垂头丧气,哪怕实际上他们就连半毛钱都未曾输掉。而不管谁输谁赢,最享受这场比赛的不是场上的孩子,而是场下边看边傻笑的杨乐。他有想过明天一早就去辞职,有想过干脆不辞职直接就走,有想过继续躲回英国读书,有想过要不去英国当足球教练,此时他脑海有一万个想法,而每一个想法说不定都会让他抱憾终身。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陪你度过每个春夏秋冬。

杨乐决定离开,但是离开之前他还要暂时留下来,因为他还需要见两个家长,不是因为饭店的饭菜特别好吃,他只想知道因为他们的儿子踢球,这些家长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他还想知道,像他这样一个对中国足球,或者对足球“一无所知”的教练能给这些家长什么帮助值得他们又请客又塞钱的卖力讨好。

晚上七点,某酒店。

“教练,我们家孩子成绩很好,考上一个重点高中没有问题,但是他一踢足球就耽误学习。我们也怕他分心,他放假来训练足球,补习班都没时间上,我们很着急啊。但是孩子要踢足球我们家长也劝说不了,这样这里是三千块钱,你先收下,你想一个办法把他开除出球队,就说他能力达不到要求,最好狠狠批评他一次,让他以后都不想踢足球。”

难道踢足球一定会耽误学习成绩?难道我说他不行他就会相信他真的不行?难道把他开除了从此他就不碰足球一心读书?难道他不会越挫越勇反而花更多的时间练习踢足球?难道他平时一天学习12个小时以上,放假来学几十天足球就会让他考不上重点高中?杨乐很想痛骂这家长一顿可是他没有这么说,他答应了家长的要求,只是并没有收下他们的三千块。

晚上九点,某海鲜大排档

“教练,我们屋头都是做正经生意的,娃儿也算吃喝无忧,我们也不要求他学习有多好,只是希望他不要学坏,以后也可以接我们的班。但是他现在说是去踢足球,谁知道他是不是去踢足球嘛,我们本来平时生意忙,就管他的少,现在他整天整天出去,学坏了怎么办嘛。你看他现在结交了好多不三不四的朋友,我们怎么放心嘛。不如你把他开除了,他也没有借口出门了,在屋子头呆到嘛,总不会变坏嘛。”

难道他不踢球就不出门了?你们做生意忙能把他反锁在家了?难道他不踢足球他就不结交朋友了?他一天和我训练5个小时他会学坏,他在家里一天上十个小时网他不会学坏?杨乐不想做任何辩驳,和其他家长一样,这个家长拿了他家大排档的价值两千多块钱的免费卷送给杨乐,可是杨乐同样没有要,同样他也答应了这个家长的请求,其实他答应不答应收不收钱已经无所谓了,他要走了,自然会有下一任来收。

走出大排档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重庆的夜真的很冷,特别是在这个伴随着蒙蒙细雨的夜。

今天晚上杨乐基本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其实不是他不饿,而是他听了那些话,看到了那些面孔他吃不下,而现在他已经饿的不想走不动路了。

很多人就算没有到过重庆,一定也听说过麻辣烫、串串香,杨乐决定去尝试一次,而且一定要叫最辣的,他想他走了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再来。

随便走到一家看上去还过得去的串串店,已经十一点了,这里依旧热闹非凡,南方人的夜生活确实丰富。因为人实在太多了所以像他这样的一个人老板是更本没情绪招呼的,只能随便找一个店门外的空桌子坐下来,对杨乐来说这样已经足够了。

串串店对面是一个奶茶店,十一点还不关门的奶茶店也少见了,店里面坐着一个女孩子,短头发,侧面看的话满分十分怎么也能给个七分,而那个女孩子在不停的敲击键盘,人家去劳当麦才拿个“笔记本”出来秀优越感,你喝三块钱的奶茶也“舍得”拿个破电脑来敲,痴线。

其实杨乐不是仇视女性,只不过心情不好的男人总是喜欢以贬低女孩来寻找乐趣,不过女性朋友也不用生气,因为心情不好的女孩同样以贬低男人来寻觅安慰。

串串店的伙计拿了一口袋东西送到对面奶茶店,吃串串还叫外卖也算有品味,看来我自由去买一杯奶茶以示尊重了。

杨乐刚刚走进奶茶店就看到那个女孩子在接电话,好像说着什么新闻新闻的,看起来这个女人是一个记者,记者记者,哈哈,男人落魄的时候真的很猥琐。

买好了奶茶,杨乐准备走出奶茶店,这个时候这个女孩突然站起来,和所有的突然站起来一样,自然是碰到了杨乐的奶茶,好接下去自然是奶茶被碰落,再接下去奶茶就正好洒在了这位“小资”少女的笔记本电脑上,顺便一提的就是也洒了杨乐一袖子。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镜吗?”过去文艺片里的对白听起来都弱爆了。

“我想是你起来的时候没有长眼镜好吗。”杨乐表现出了应有的绅士风度。

通常笔记本电脑进水,使用者关机倒掉水后,没有做其他处理,放置一段时间后,就进行开机。一般这时有两种结果:一就是机器无法开机,二就是机器暂时可以正常使用了。这种没有经过处理的进水笔记本,重新上电是相当危险的,如果水进的很少,并且没有进入到主板和键盘内部的话,机器可能没有问题。但是更多情况是,笔记本重新使用几天或是几周后,笔记本再次黑屏或不能开机或部分功能故障,这时笔记本就相当危险了,这时的修复率就很低了。而当笔记本电脑进水的时候,我们需要做的是最好立刻拔掉电源和电池。不要再上电了,把主板完全拆出来,用洗板水清洗,再用烘干机烘干主板到100度。才能再上电。不要存在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

“我不管,我电脑坏了,你要赔我电脑,我电脑不能坏,我电脑不能坏。”说罢这外表文弱,内心春哥的野蛮少女竟然要哭出声来。这一招简直瞬间扭转了场上局面,无数的眼球被吸引过来,而杨乐就像做了全天下最大的坏事一样,他弄坏了这个少女的电脑,他必定要遭受到世人沉重的审判。

“我想你应该先关机,然后把水空出来再做观察。”宅男有三宝,上网、人好、修电脑。

“怎么关啊,关了怎么办啊,我交不出稿子,主编要吼我的。”女孩已经带有哭腔。

小资春哥野蛮少女居然也有怕的人,编辑要吼你,有能耐你吼主编去啊,你吼我管什么用?

“请问你要交什么稿子?”

“我要交一篇关于重庆“串串”与重庆人文文化的稿子,你懂不懂啊。”

重庆“串串”与重庆人文文化,你怎么不去交一篇英国天气与阿森纳足球艺术的稿子。

“请问你什么时候要交。”

“最迟明天早上8点之前要交邮箱。”

“如果不交呢?”

“没有如果。”

“你会被下课吗?”

“比那更惨。”

“没得商量?”

“我已经商量了三天了。”

“请原谅我问你一句,你已经写了多少了?”

“一百个字。”

“需要交多少个字?”

“最少一千。”

“算标点符号吗?”

“老娘没空和你开玩笑。”

“可是我刚才看你劈劈啪啪的一直在敲啊。”

“我在写人人日志。”

“你太敬业了,有你这样的员工,真是主编之福。”

“你赔我电脑,华硕的,上个星期才买的。”

哇,你怎么不说是你昨天才买的,而且华硕的笔记本很烫的。

“我想笔记本进水这种事,可大可小的。”

“我交不出稿子,怎么小。”

你交不出稿子是因为你太“敬业”了,和笔记本进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交不出稿子,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没有办法了,交不出我就死定了。”

“假如我有电脑给你写稿子呢?”

“来不及了”

我靠,现在离明天早上8点最少还有8个小时多三十好几分钟,你不想写稿子可以找一个更好的理由。

“这会还早啊。一千字一个钟点就写完了。”

“你以为写情书吗,你懂写稿子吗?一千字从构思到完成最少都要半天。”

英国天气与阿森纳足球艺术的稿子我是真心不懂。

“也许我能够帮你缩短一点时间呢?”

“你个土包子能什么,要是稿子达不到标准我还是会死的。”

“标准是谁定的”

“读者啊,我们的杂事是面向市民、面向读者、面向观众的。”

“也就是说主编说行就行了?”

“可以这样理解。”

“主编有给你交代要求吗?

“要求把串串文化同重庆夜生活文化所结合。”

“请问这和饮食有什么关系?”

“这个星期是重庆美食周。”

“我还以为是夜生活周。”

“你个瓜xx。”

外表七分的重庆女孩子开口说话必定要扣掉至少两分。

“这样,我帮你写这篇稿子,你这个电脑我也负责帮你修好,你看这个条件怎么样。”

“你必须帮我修好电脑,但是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写稿子的。”

“你们的杂志是中文还是英文?”

“废话,当然是中文。”

“那就是交中文的稿件咯。”

“废话,瓜xx。”

“ok,不过我要先去尝一尝,如果你有心情的话,可以坐过去一起尝。”

“tmd马上12点了。”

“8点之前的嘛。”

“.。。”

审判结束,杨乐当庭无罪释放,整条街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放佛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个男孩子洒了一杯奶茶到一个女孩子新入手的华硕笔记本电脑上。哎,鲁迅先生笔下爱看热闹的中国人啊!

总所周知,这是一个白骨精三打孙悟空的时代,也是周瑜气死诸葛亮的时代,是武松先与潘金莲苟且又把她献给西门庆的时代,也是林黛玉不嫁贾宝玉而愿给贾链当二奶的时代,是包拯把秦香莲送进精神病院的时代,也是孟姜女哭倒长城被砸死的时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是一个奋斗的时代,这样的时代背景造就了我们现在匆匆忙忙的生活。你梦想的是第一次去星巴克怎么装出经常去的样子,而现实是你再找不到你的公交卡放哪上班就要迟到。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我们每个人都是沧海之一粟苟且于天地之中。有人总会碎碎叨叨谁又有如何如何的成就,而这些成就又何尝不是在堆积木?用尽了心思盖得多像家,下一秒钟也可能倒塌。奥巴马不能一个月不上班,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一切皆有可能,而是一切皆可改变。不管你是庄家闲家荷官观众,你都必须尽最大努力保住你的棺材本。这个时代的剧情设定就是你傻乎乎的赢了一百盘然后一盘全部showhand出去,众生皆苦,又有谁能够幸免于难?时代没有幸运儿,整栋单位摇摇欲坠的时候你那户经济适用房又怎会没事?因此我们从6点干到8点,从5点做到9点,为了什么?为了拿着单反去开封菜自拍?我们为的仅仅是生存,就像歌词一样——不死也为活得好。然而在东经105°17‘-110°11‘、北纬28°10‘-32°13‘之间的青藏高原与长江中下游平原的过渡地带中间有一个城市,有一群人会在别人分分钟千千万的时间里聚集在一起和你讲吃火锅不数签签吃串串才数签签的道理,这就是重庆人的生活。好事者一定会说,CD人也吃啊,点解这是重庆人的生活?但是曼联也踢球,阿森纳也踢球,亨利等于吉格斯吗?重庆人的串串生活体现的一种干净利落,进可攻,退可守,进攻的时候果断却不盲从,防守的时候稳健又不保守,这的人十一点吃完十二点就可以开工,没有慵懒,没有散漫,没有三点吃完在茶馆里打磨到七点的闲心。这里有十一点还开门的奶茶店,也有十二点没有打样的小面管。这里有热闹到半夜的夜市,也同样有天还未亮就出来读书工作的男女老少,这里的人不是醉生梦死只是有释放不完的激情。在上坡与下坡之间重庆人培养出了独特的个性,在麻与辣之间重庆人吃出了自己的风格。重庆是雾都,一团一团的大雾阻碍了人们的视线;重庆是桥都,一座一座的大桥连接着所有人的生活;重庆是山城,一座一座大山阻碍了人们的出行;重庆是食城,一顿一顿的串串联络了你我的心灵。这里没有童话,这里有酸甜苦辣,这里没有传奇,这里有不会结局的故事。这里有串串,这里有你有我有“他”。

凌晨五点的劳当卖没有了丝毫的“贵族”气质,女孩早已睁不开眼,稿件已经发了邮箱,华硕笔记本经过简单的“抢救”也体现出了它“坚如磐石”的一面,一个足球教练用了一晚上化身“地理老师”还清了一杯奶茶欠下的债。

“我叫王雯畅,这是我的号码,你叫什么啊?”

“你就叫我杨月吧,月亮的月。”

“真恶心,大男人,月亮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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