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翊涵口中得知,因为家离得有点远,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所以他选择住在学校,既省了车费,又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学习。
聊着聊着,翊涵就靠在我的身上睡着了,要命地是还连带着把我的手给压住了,我不敢抽出来,怕动作太大,把翊涵吵醒。我就只好一动不动地干坐着,时而看看睡熟的翊涵,时而看看窗外的建筑群,百无聊赖之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用另外一只手掏出手机,竟看到一串熟悉的号码,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号码,我犹豫着要不要接,任它就这么响着,考虑到翊涵还在睡觉,我缓缓地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回荡耳边:“儿子,怎么回北京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要不是你妈妈留意了下你的行程,我们还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呢,明天有空吗,一起吃顿便饭。”
“没空。”我听得出自己的声音冷得快把空气都给冻住。其实我是有空的,第一天报道就发生晕倒的事,学校还算体谅,给我休了五天病假,硬是把报道日向后推了五天,而今才过了两天,我还有三天的时间,但是,我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在无意义的饭局上。
“我们都想你了,都好久没见……”他还在试图劝说我,但我没有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我知道他一定会听到那一串忙音,但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从十二岁,不,应该是从五岁开始,这些就是他们应得的吧,只不过是我将这一切都留到现在来还而已。
出租车停在了医科大门口,我叫醒了翊涵,把他送了回去,就坐地铁回家了,玩了一天,倦了,倒地就睡。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本能地摸起床头的手机,荧幕被点亮,看到的却是十八个未接来电和二十多条短信,来自两个号码,一个是翊涵,在八点多打了两个电话,发了一条短信,应该是猜到了我因为太累睡着了所以没有继续打过来,只发了一条信息道晚安。但是某个神经大条的家伙一直在贯彻死缠烂打的理念,电话一通又一通,信息一条又一条地无休止地从世界另一端发送过来,我只想感慨,就算是你家很壕,也不要这样拿钱砸我好吗。看了看时间,刚到十二点,在存在时差的美国现在还不算晚,也不犹豫,直接回拨过去,才刚打过去,手机主人就马上接了,我只听到一阵破口大骂,忙把手机从耳边拿到安全范围之内,我可不想自己和熠轩通完电话后成了聋子。
足足听了熠轩大骂了十分钟后,我终于受不了了,大吼一声凶他:“没完没了了是吗,不知道国际长途很贵的吗?”
这一吼,没想到就把熠轩给整哭了,哇地一声哭出来我自己也被整得不知怎么办好,也顾不上巨额电话费了,连声向他道歉,安抚着他的情绪。
“明明说好有空就打电话给我的,你都回北京这么久了,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你还凶我。”糖糖压抑了这么久的感情,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