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岐虽为猎妖师,但岐黄之术并不精通,看过之后便一走了之。和大剑在城中转了一转,找了间客栈住下。
夜半,大剑突然叫醒了凤岐,告诉凤岐,自己有要事去做,可能很快就回来,也可能耽误一阵,让凤岐自己在临县等他回来。
天明大剑依然没有回来,凤岐自语道:“还没回来?看来要住下几天。”
于是凤岐自己来到大堂内,吃起早饭。无意中,凤岐听到隔壁桌几个男子在谈论着贴榜寻医的事儿。
“你听说没?丁老爷家的公子生了怪病?”
“这还用你说,满城之人谁不知道。”
“那你知道是什么症状吗?”
“呃,那我还真不知道,我又不是郎中。”
“嘿嘿,这我知道,我堂兄的同窗正好是位郎中,我听他说,丁公子时常突然昏厥,醒来时也是如同疯癫,神志不清。”
“这病到是奇怪我还真没听说过。”
“什么怪病,我看他是中邪了!”那人忽然改为小声说道。
“什么!中邪!那他怎么不寻个先生?”
“嘘!小声点。要死啊你!这事说出去那还了得,丁老爷德高望重,说出去有伤名声。”
“恩,也是。”那人颔首回应。
虽然那两人声音不大,但凤岐进入精充境后眼耳鼻舌身意已非常人能比,蚊蝇之声也尽听其祥。凤岐正好无事可做,既然是中邪自己就去看上一看。
凤岐在小二处打听到丁老爷的住处,午后,准备拜会一下,
按照小二的指点,凤岐在城东很容易就找到了丁府,并不是他聪明过人,而是这偌大的街道尽头,宅院只有一间。
丁府朱门高墙,光站在外面观看,就能见到院内不乏大片的杨柳翠竹。凤岐上前叩门,开门的是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上下打量着凤岐问道:“你是何人?有何贵干?”
凤岐点头回到:“在下略通黄岐之术,是来为公子看病的。”
管家又打量了一下凤岐,眼神中尽是鄙夷。“看好了病,老爷自然有赏,若是看不好,一个子儿也别想拿走。”
管家说话很不客气,看向凤岐的眼神也仿佛在说又来了一个滥竽充数的骗子。
凤岐有些不悦,不过想想应该有过不少骗子来过,管家的态度也能理解,不卑不亢的回到:“我只来看病,不为求财。”
“进来吧,你先到东堂内等候,时辰到了自会有人找你。”
走进院落,凤岐顿感阴寒,四下观望未见异常,抬头看去,只见几棵高耸的大叶杨,枝繁叶茂遮挡了阳光。凤岐没有在意,走进东堂中。
凤岐走进堂内,屋内已经坐着两人,一个是满脸褶皱的老妪,一个是道士打扮的男子。随着凤岐的进来,两人同时看向凤岐,见到凤岐还是个青年,脸上尽是不屑。
“一个毛头小子,也敢来这装神弄鬼。”
凤岐只装着没听见,径直走到一个空位上坐下。随即,三个人都没说话,堂内安静了下来。不多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喃喃自语声。
“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麻衣看相,仙人指路。”闻声走进一个老头,一手拿着幌子,写着仙人指路,一手提着竹箱,一副算命模样。
随着老头进来,突然有传来一声喝骂,打破了他这良好的氛围。
“你个老骗子,不老实的待在街边算命,跑这来干什么?”
老头听到喝骂先是一怔,看清说话人后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的说:“非也,你跳你的大神。我瞧我的病,谁也不要干预谁。”
凤岐一听,原来这一屋子没一个郎中,一个街边算命的,一个跳大神请仙的。跳大神凤岐了解些,多现于民间,为人治病祛邪的方式,跳大神者一般都是仙家的出马子弟,说是仙家,大多数都是些似仙似妖的存在,出马弟子通过沟通这些精怪或亡魂来驱邪治病。
怪不得管家会那种态度,一上来就吵架,还真是没有一点仙风道骨模样啊。
人到齐后,很快衣着华服的丁老爷来了。“抱歉,为犬子诊病的人实在是多,让各位久等了,随我来吧。”
说罢,凤岐四人跟着丁老爷向后院走去,来到正厅,宽敞明亮,八根朱漆大柱立于左右。穿过正厅又得一院,沿着迂回曲折的长廊,几人来到了丁公子的住处。凤岐四人进得屋内,见到了丁家公子,说是丁家公子,其实只是个五六岁大的孩童。孩童双目紧闭卧在床上,面部呈现青色,印堂黑气缭绕,凤岐见状果然是中邪不假。
凤岐在赤刃老道那里学过,中邪分两种,一种是阴气入体导致气塞於堵,阴阳失调,重病不起。另一种则是有鬼物附体,妖孽作乱。此时,人则神智不清,胡言乱语,行为异常。第一种比较好治,将驱邪符焚烧成灰,以水服下,稍加调养便可。第二种比较麻烦,需要找到妖孽鬼物,加以铲除。此时人还极其虚弱,需小心调理。
两者不易区分,就像这白日,鬼物未必会一直附身,所以凤岐需要再一步仔细查看。而这时就听到中年道人开口:“无量天尊!丁大善人贫道已查明缘由,令郎外邪入体,我这有神符一枚,溶于水中服下便好。”
“道长真乃高人,请赐符与我吧。”
道人伸手入怀,一个声音响起。“非也,我看公子他是流年冲了太岁,煞气入体,我可为公子破煞驱邪,以保平安。”那老骗子突然高声说起。
“哦?先生也有妙法。那你们谁先来?”
道人说到:“闻道有先后,我第一个说的,自然先来。”
“唉?看病是大事,应该达者先来!”
两个人你挣我吵,各不相让,自然是怕对方先医好,抢了功劳。凤岐不为钱财也不与之争执,在旁边看戏,落得清闲。在旁人看来无非是认为凤岐没有真才实学,无计可施而已。
这时,凤岐注意到老妪一直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孩童身前低头查看,还时不时皱眉思考。看来这老妪还是有些手段的,凤岐心里想着。
“好了,都别争了!这位道长先来。”丁老爷也终于不耐烦了。
道人得意的走上前,在怀中拿出一张符咒,上画驱邪符文。凤岐在心中评价若是阴气入体,此符当能有效。
“来人,拿一杯水来。”道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