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墨斯,原名阮晋明,是越南人;在还没有成为殷叔的义子前,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学生,随着父母来到旧金山,寻找他们的淘金梦。
可是来到旧金山之后,他们才知道,这里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在这里,无权无钱的他们只能做一些低贱的工作,他的妈妈在白天根本找不到工作,只能在晚上一些餐馆关门后,才一家一家的去收厨余;他的爸爸则辛苦的找到一份送货的工作,一天上班超过十二个小时,而且工钱被扣除杂七杂八的不明费用后,剩下的几乎不够他们一家子的饭钱;而他,在没有钱叫学费的情况下,书也没得读了,只好在一家小餐馆洗盘子,这样的日子过得甚至不及在自己的国家。
但是他们仍然相信,只要他们一家子同心协力,努力的工作,日子总会好起来的,然后灾难却一步步的向他们走进;出事的是他的爸爸,他的爸爸帮别人送货,经人介绍,他下班后帮人送私货,明知道这样做很冒险,如果让他的老板知道了,他马上就会被炒鱿鱼了,但是为了多赚一点钱,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而且送私货的薪水是正常上班的两倍,缺钱的他没有理由拒绝。
可是有一天,他不小心将装着货物的箱子弄破了,而掉出来的东西吓坏了他,他不是笨蛋,也是见过世面的,所以他知道,那是****,是毒品……
他努力补救,装作不知道,但是还是被人发现了,那些黑帮的人诬陷他偷了货物,狠狠的打了他一顿,并且要他将货吐出来,他根本就没有拿走东西,要吐些什么出来呢?
但是那些黑帮的人不理他,把他关起来,说是直到他将货藏在什么地方说出来为止;阮晋明和妈妈束手无策,只能每天去乞求那些黑帮的人,但是,根本无济于事,那些人已经盯死他爸爸了,要让他当替死鬼,是不会轻易放他走的。
后来,还是有一名老乡见他们母子可怜,告诉他们可以去找殷先生,或许殷先生会有办法。他们去找了,可是殷先生根本不会见他们这些小人物,他们母子两走投无路,只能在阎罗帮的门外跪着,希望殷先生可以大发慈悲,救救他们一家子。
他们在门外跪了一天一晚,他的妈妈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可是没有钱,他也不可以送妈妈去医院,只能搂着妈妈的身体,继续跪在阎罗帮的门外,直到妈妈的生命逐渐消逝,直到变成尸体。
那时,他的心好恨,恨那些黑道的人,恨殷先生为什么不出手相救,恨父母为什么要来到这个残酷的国度,甚至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在那一刻,他想死去,再也不想回到残酷的现实中,到时,他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见到以前的那些朋友,还可以继续上学,以他的成绩,他一定可以上大学,一定可以出人头地的……
就在他做着美梦,意识逐渐的模糊时,殷先生出现了,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比他大一点的男孩子,不似他因营养不良的瘦小,那两个大男孩是强壮的;不似他的肮脏,那两名大男孩干净而富有气质;不似他的自卑,那两名大男孩是充满自信的……
如果回到他自己的国家,他应该也可以长得那么高大吧?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疑问。
在他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就躺在病床上,病因是营养不良外加极度虚弱,而父亲则满身是伤的躺在他隔壁的病床上,看着伤痕累累的父亲,他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而那个将父亲救出来的人——殷先生,他不知道该恨他为什么这么迟才救出父亲,还让他的妈妈也去世了,还是该感激他最终还是救出了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还是没有熬过来,原本就不好的身体加上全身的伤,让他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尾随母亲而去了,留下孤单的他……
“做我的儿子吧?”那位救命恩人开口说道,语气中没有咨询他的意思,反而像是命令似的。
“为什么……”这么迟才出手?他想问的是这个,但是虚弱的身体加上悲伤的心让他没能好好的说话。
“因为你已经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想活命就必须呆在我的身边,否则,你将活不过明天。”救命恩人的语气是冷淡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可是……”我宁愿死也不想做你的儿子呢?依然没能把话说全,但是这次是被人打断了。
“你以后的名字叫殷墨斯,是阎罗帮的人了。”说完,救命恩人就离开病房走了,自此自终都没有问过他到底有没有答应做他的儿子。
他成为了唐人街最大帮派老大的义子,身份一下子尊贵起来了,没有人再敢对他不敬,而以前那些欺负过他的人也开始害怕起来,有一些甚至主动找到他,乞求他的原谅,要他大人不计小人过,而且给他送来了很多他以前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被这种虚荣冲昏了头脑,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天堂,这才是他们一家子来到旧金山要过的日子;而他的心,也从刚开始想要拒绝殷先生的请求,变得慢慢的默认,到最后甚至将拒绝当殷先生义子的这件事情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并私心的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
他觉得父母已经去世了,他们以生命为他换取来这样的日子,那,就让他代他们过着这样幸福的日子吧,相信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会同意的……
身为殷先生的义子,日子也不是太容易混的,因为殷先生对任何人都是严厉的,无论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们,还是那两名大男孩,或是他,都逃不过殷先生严厉的对待。
殷先生的文化不是很高,原因是小时候家里没有多余的钱让他上学,所以他将所有的遗憾寄托在他们的身上,要求他们至少要拿到一个博士学位才算过关,这是属于文的方面;至于武的方面,他教他们用枪、教他们打架的技巧、教他们擒拿、教他们跆拳道……所有在黑社会的生活中可以用得上的,他都会教他们,他自己不会的,他也会请人来教学。
成长的过程因为殷先生的严厉,所以过得倍加的辛苦,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学到了很多的知识,就算有一天他又孤身一人没有依靠了,他也不会再像父母去世时那般无助的想要死去。
在那段时间里,他收获很多,除了阎罗帮老大义子这个身份,他还收获了友情以及爱情,虽然他一直没有付出过什么,但是不可否认,他与言御辙以及于痕之间还是存在着一些很微妙的友情,谁也没有承认过,但是,它就是存在着,不然,他不会在听到言御辙死去的消息后,尽管脸上再怎么面无表情,可是心里还是难过了很久。
而爱情……
看着熟睡在他身边床位的女人,殷墨斯的双眼不禁变得柔和起来;在他的旁边,睡着一名年轻的女子,长长的黑发披散在洁白的枕头上,紧闭双眼的熟睡面容宛如一名无害的天使,床被只盖及胸口,裸露在外的白皙肩膀让人轻易得知在床被之下的身躯应该是不着寸缕的。
她是殷赋,阎罗帮的四小姐,父亲被杀后她也失踪了,阎罗帮的人都以为他们的四小姐是被殷墨斯劫持了,但是谁会想到,她是与殷墨斯在一起,但是,是不是劫持也只有她才知道了……
拿过床头柜上的香烟,点燃,深吸一口,然后吐出了层层的烟雾,处在烟雾中的殷墨斯也变得迷幻起来,今晚的他转辗难眠,混乱的思绪让他的心情异常的郁闷,很多的疑惑困在心中,像是打了无数个死结,怎么解也解不开……
与其说是心中像是打了死结,还不如说被身边这个女人困惑着;他承认自己不懂女人,所以不懂王晶如为什么为了得到她父亲车祸的消息,不惜用身体来换取;而最不懂的则是殷赋,看似天使般的一名女人,可是她的所作所为却又让人猜不透,一如他爱她,却不知道她是否爱他……
透过迷茫的烟雾再次看向身旁的女人,不知何时,床被下滑了些许,这样的她性感得像是古代等着皇帝临幸的美人。
这样的场景让他不禁冲动起来,拧熄手上的香烟,他从身后将美人抱了个满怀……
“嗯……”美人被扰得半醒,嘴中吐出了呢喃。
“啊……”美人彻底的清醒过来,转头看了看他,娇嗔道:“讨厌!”
他露出邪恶的微笑,说:“你喜欢就好。”然后在美人身上尽情的演出,直到美人鼓掌称好,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
同样的夜晚却有着不同的思绪,漫长不需要等待,而是需要陪伴……
站在二十七楼的阳台上,放眼望去尽是旧金山的万家灯火,霓虹的闪烁炫花不了没有焦距的双眼,只会带来更多的惆怅。
一双小手搂上他的腰际,言御辙在第一时间握住那双小手,但在下一刻却为那冰凉而皱起眉头,“手怎么这么凉?”转身,扯开浴衣的带子,将佳人拥进怀中,用衣摆将她包住,不让她受到一点点凉气的入侵。
“怎么醒了?”现在是凌晨五点,忙了一个晚上,差不多两点才回到酒店休息,此时,她应该是睡得正酣的,而他也确定并没有弄出什么大的声响来饶人清梦。
“你不见了。”蔚秋席在他的怀中回答,知道他烦心的事情太多,她也就不告诉他是因为梦到血腥的画面吓醒的了。
“怎么也不加一件衣服就出来了,会着凉的。”摸着她微凉的脸颊,语气是怜惜的,将她搂得更紧了;虽说十月的旧金山不会那么快就下雪,白天甚至还有二十几度的高温,但是在凌晨,四五度的低温却是家常便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