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当时我没有顾及到你们的感受,一心只想离开黑暗的生活,如果当时我能让你们知道一些,也许很多事情就不是现在的版本了。”言御辙为当年自己的自私真诚的道歉,同时也深深的自责,如果他不是这样做,也许殷叔不会死,墨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了。
“我们是不会接受你的道歉的,除非你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做了,而且不能比我早死,因为我要你尝尝好友死掉的痛苦。”尼卡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哽咽了。
“对,我同意尼卡的话。”一直表现的很安静的殷墨斯也开口了,赞同尼卡的说法。
“前面那个条件我也许还可以答应,但是后面那个……你们明白,这种事情并不是我能够决定的。”言御辙两手一摊,耸肩,表示没有办法。
“我们不管,就当你是答应了。”尼卡小孩气的私自决定,而殷墨斯竟然也点头了。
“你们真的幼稚得让人恶心。”言御辙哭笑不得,充满无奈的说。
“没关系,我们不恶心就成。”尼卡拽拽的回答。
“你们……”言御辙变得很无语,觉得有这样的损友简直是上天在惩罚者他,而且还不是初级的惩罚。
“好了,喝酒吧,也许等一下就可以和酒保讨价还价要水果吃了,希望这么久没有见过他了,他会大方一点。”见言御辙说不出话来,于痕开口搭救了他。
“你死心吧,他那个人啊,小气是他的天性,要他少赚一点就像割了他的肉,要他送我们水果吃,天方夜谭啦!”果然,尼卡被扯离了刚才的话题,大大声的说着酒保的吝啬,一点也没有发现于痕在对他使眼色。
“哪个兔崽子说我小气了?”酒保为他们端来了水果盘,推到他们的面前,鄙视的看着尼卡,大声的说道:“这是我请你们的。”说完,转身想要走,又回头说:“记住,我是请你们三位吃,至于另一位,麻烦他付账。”扯开嘴唇,露出一个很假的笑容,转身忙去了。
“喂,你说谁是兔崽子,你不请我吃水果,还不是小气吗?”尼卡站起身来,大声的声讨酒保,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行为有多么的孩子气,其他三人已经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任谁都会想到谁是兔崽子吧?
“谁回答了,谁就是兔崽子。”果然,酒保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有点不道德,说出来让尼卡的火气更甚了。
“原来你是这么对待客人的,怪不得十几年了,你还是一名小酒保,活该!如果我是你的老板,我早就炒你鱿鱼了,奉劝你一句,回家好好读一读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包你受用无穷。”见好友们笑得如此夸张,尼卡收敛了些许的怒气,压抑住大人的冲动,说了一大串自以为很有风度的话。
“不好意思,我的老板永远都不会炒我的鱿鱼,这一点恐怕让你失望了,因为我就是这间酒吧的老板。”酒保很有礼貌的说道,但说出来的话却有气死人之嫌疑。
“你是这间酒吧的老板?”尼卡惊讶万分,然后对自己屈于下风的地位很在意,脱口而出:“那我咒你的酒吧早日关门。”
“真的非常感谢,我也是这么想的。”说完,没有再与尼卡纠缠下去,踩着凯旋的步伐转身离开了。
“你别走,我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你……”尼卡气得头顶都冒烟了,在后面大声的叫道,那黑中带红的脸色简直就是关公与包公的结合体。
“好了,尼卡,别再孩子气了,我们承认以已经被你的娱乐感染到了。”言御辙忍住笑,上前将尼卡拉回吧台前喝酒。
“尼卡,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幕的,我终身会记住今天,我将会在我的日记中写到:尼卡不顾形象,舍身娱友,吾极之感激也,可誉为第二十五笑也。”于痕的毒舌充分展现了他的功能,一番古言说下来,能听懂的也只有言御辙了,至于其他两位,完全是一头雾水,又听没懂啦。
“二十五笑,什么意思?”尼卡果然是一个好奇宝宝。
“就是说你好的意思。”于痕已经笑得说不出话来了,所以只能由言御辙来回答了,而他也不是一个好人,说起大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谢谢!”虽然知道‘阎’说的肯定不是真的,但尼卡也只能道谢了,当然,他的道谢只会惹来更大的笑声。
他们在清晨分道扬镳,各自回到自己的地方,殷墨斯一个人向唐人街的西区而去,而言御辙、于痕以及尼卡则回到位于唐人街东区的酒店。
是相反的方向,是否也意味着,今天过后,他们的往日情分已经能够不复存在了,在干尽杯中的最后一滴酒,他们是敌是友的疑团已经明确了,相反的方向表示他们已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是友,曾经是的,但从今往后将不再是了;是敌,不想为敌却不得不为敌,因为这也许是他们的宿命,连老天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坐在酒店的电梯,言御辙、于痕以及尼卡都在沉默,谁也没有话想要说,不是喝醉了,只是失去了一个朋友让他们都没有说话的渴望。
其实说到再深一层,他们与殷墨斯还算不上朋友,也称不上兄弟,但是在彼此的心中却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在殷先生身边学习的苦日子让他们惺惺相惜,所以深刻的记住了对方;在言御辙带领着他们逐步领导整个唐人街时他们则是伙伴,一个放心得知道他永远也不会背叛的伙伴。
后来,分开的时间慢慢的长了,而他们也由莽撞冲动的小伙子成长为富有心计的大人,然后,又传来言御辙去世的消息,言御辙一直是他们之间的领袖,牵制着他们之间的平衡,可是领袖死了,平衡也消失了,他们之间的情谊慢慢的淡化了,而现在,这份情谊消失了。
这次喝酒,他们以过去的方式相处,这么多年过去了,每个人对彼此依然熟稔,也说明他们没有忘记他们过去的时光,这份情谊依然深埋在他们的心底,时光似乎回到了过去,他们狂饮着,嬉闹着,就像时间没有过去了十二年,他们依然还在殷先生的身边,没有各怀鬼胎,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不可以让殷先生知道他们来了酒吧。
然后,酒吧打烊了,抉择的时刻到了,言御辙、于痕以及尼卡是同一方的,而需要抉择的只有殷墨斯了,如果他跟着他们走,那么他们的情谊还在,他们会将这份情谊进行到底;如果他选择离开,与他们分道扬镳,那么今天的最后一杯酒将是他们此生共喝的最后一杯酒,以后,就算成为了仇人,也不会因为曾经是这样的关系而手软了。
“叮!”二十七楼到了,他们先后走出电梯,然后言御辙在接近他的房间时,发狂的向前跑去,而于痕以及尼卡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跟着跑了起来。
来到房间门口,言御辙站住了,握住门把的手竟然紧张的战斗起来,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流下,滴落在铺着地毯的地上,从电梯到这里并没有多少的路程,但是他的汗依然湿透了身上的单衣。
因为是清晨,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他们喘息的声音,于痕与尼卡不知道言御辙在紧张什么,只能面面相觑,于痕小心翼翼的问道:“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句话似乎唤醒了紧绷中的言御辙,他回头看了了一眼于痕,才说:“佛里不见了。“
这时,于痕以及尼卡才意识到,原本应该守在门口的佛里并没有在岗位上,擅离职守的事情,佛里是不会做的,除非出了什么事情,失去了踪影的他会在哪里呢?而让他守护在房间里的蔚秋席会不会……
他们不由得吞了下口水,不敢继续深思,怕得到的结果是不堪设想的。在他们的眼中,‘阎’或许是无人可及般厉害的,但是他也是有弱点的,而他的弱点就是蔚秋席。
于痕以及尼卡立即戒备,把手放进怀中,如果有什么事,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掏出枪来;而言御辙屏住呼吸,慢慢的打开房间的门……
果然出事了,打开房间的门,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倒在血泊中的佛里,于痕立刻上前察视,发现佛里还有呼吸,而血是从他的腹部流出来的,那里有两处的刀伤,但是还好没有伤及内脏,不然佛里就必死无疑了,他向言御辙点头,知会了这个信息。然后拿出了手枪,开始向内室走去……
没人,搜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看到蔚秋席,床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内室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她,怕是被人掳走了。
言御辙的脸色是可怕的,无情的眼充满了恨意,他一拳击在墙壁上,发出了极大的声响,而鲜血也从他的手溢出。
正在处理佛里伤口的于痕与尼卡不禁异口同声的叫道:“阎……”
言御辙痛苦的闭上眼睛,想到蔚秋席可能受到的待遇,他几乎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了,他恨恨的说:“她只是一个无辜的人,完全没有掺杂在这件事情里,为什么他们要对她下手,为什么?”最后那句,他像疯子般的大吼。
他自责得几乎想要杀死自己,为什么他不带她一起去,如果将她呆在身边就进保护,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甚至,他不应该带她来美国,于痕说的对,那块模板的小事,只要他跟银狼的老大沟通一下就可以解决了,他为什么要犯贱的带她来到这个鬼地方;就是他的私心,希望可以和她多单独的相处一点时间,所以才会鬼上身似的带着她来了,现在才会害她被牵扯进来……
“阎,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将蔚小姐救回来的,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将她救出来的。”尼卡信誓旦旦的保证到。
“谢谢你,尼卡,但是我觉得‘阎’不仅担心蔚小姐的安慰,他更痛心的是,殷墨斯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对对手的家属下手是‘龙之规则’里的律法,可是现在他居然视若无睹,实在可恨。”于痕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说得咬牙切齿的。
言御辙的手没有离开墙壁,鲜血就沿着墙壁慢慢的流下,而他,像是全身虚软了仅靠支在墙壁上的手支撑住身体似的,头无力的低垂着,眼睛没有打开,呼吸依然急促。
“阎,如果他们捉走蔚小姐只是为了威胁你,那么在还没有通知你之前,他们是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的,而且以我们对殷墨斯的了解,就算他在想怎么阴险,他也不至于对一名弱女子出手。”于痕见言御辙已经濒临疯狂,他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言御辙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呼吸已经不再急促,眼神里的不再是无情与恨,而是充满了冷静自信以及可怕的犀利,他认真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再下一刻总结了一下脑海中浮现的信息对于痕说:“秋席是被熟人带走的。”
尼卡跟着一额看了看四周,但是他却没有看出什么来,于是他问:“阎,你是怎么知道的?”
“首先,没有打斗的痕迹,证明秋席是自愿被带走的,当然,也有可能他们伤害佛里,威胁她跟他们走的;再来是,床上的被子是整齐的,那是秋席的叠法,也就是说她是已经起床的了;你们看……”他带着他们走出内室,来到客厅,指着桌子上的果汁说:“这里有两杯果汁,其中一杯是秋席喜欢的橙汁,而另一杯是西瓜汁,你们都清楚,佛里是不喝果汁的,也就是说,西瓜汁不是为佛里准备的,而是另一个熟人,而秋席来到这里认识的熟人,除了你们还有谁?这个人就是掳走她的人。”
尼卡陷入深思中,一会后,他惊叫道:“难道是她……”
“不管是谁,都让我有再度成为阎罗的渴望!你们可以挑衅我,但是你们不该把念头动到秋席的头上,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言御辙无情的宣誓,森冷的口气让在场的两个人宛如回到了十二年前,那个为了达到目的,心狠手辣得让所有人都觉得恐怖的人,就像是——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