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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淡定

谷泽曦辗转于各个国家之间,做了那么多年的造型师,为无数名模设计搭配过服饰。这次,他举办了全球服装流行展,他的事业又登上了新的高峰。他一方面忙于工作,一方面他想好好整理对梁若的感情。这个女人的出现,让他变得不再像他自己,她就像一个会吸食灵魂的恶魔,将他的灵魂掳去,让他爱她无法自拔。

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或许逃避并不能解决什么,很多事情,只有面对才能找到出路。

他想见她,尽管她的身边已有了别的男人,他,仍想见她。

梁若这天很忙,忙得都没有时间吃饭,傅忻打电话给她时候她才刚办完手头的事。

“下班了吗?”

“还没,刚忙完,肚子都快饿死了。”

“那怎么不先吃点,我现在就过来接你。”

“那我的车不是要生锈了啊……”

“傻丫头,有免费的司机接送还不好啊。”

“那好吧……”

傅忻带着梁若,去了他们常去的餐馆。

“和以前一样。”傅忻向服务员说了声,然后转过头看着梁若。

“好饿啊……”

“让你不好好吃饭,小心把胃饿坏了。”

“不会啦!”

“怎么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感觉到震动,傅忻摸出了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是外国的号码。

“伯父。”

“……”

“很严重吗?”

“……”

“那好吧,我让秘书马上订机票。”

“叶汐的病又犯了吗?”

“恩,我得过去。”

“你是医生还是什么?你过去她的病就能好吗?”

“若儿,汐汐她想见我……”

“如果我说不准去呢?如果我让你陪在我身边呢?”

“若儿,你从不会提这种无礼的要求。”

“是吗?”梁若扯起一抹苦笑,她挥了挥手,“那你走吧。”

傅忻前脚刚迈出餐厅,梁若后脚就跟了出来。

无礼的要求?梁若的眼角隐隐闪着泪,这就是自己再次选择的这个男人吗?他就是这样来证明他还爱着她吗?

胃开始隐隐作痛,四周闷热的空气更是让她难以忍受,她打了的,回到了自己家。

把自己泡在水中,微凉的水让胃一阵挛缩,梁若突然升起了这样的念头,如果我病了,是不是能够把他捆在自己身边?梁若,你何时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绑住一个人?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牛奶的香味弥漫在鼻腔周围,梁若把浴盐洒进水中,不想再让那个人影响自己的心情,电视机里播放着无聊的娱乐八卦。

谷泽曦一下飞机便往梁若家赶去,他很想快点见到她,一刻都等不了。

他按了很久的门铃,却不见有人开门,打她的手机,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他直觉梁若在家里,可她没来开门,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他的心头有些烦乱与紧张,他急忙找出顾宁少给他的备用钥匙,好吧,他承认,他曾经有那么点坏心思。

客厅的电视机开着,客厅里却空无一人,谷泽曦叫了几声,却没人回应,他去了她的卧室,没人。

除了客厅和卧室,那就只剩下卫生间了,难道?

“梁若?梁若?”谷泽曦敲了敲浴室的门。

“你在里面吗?我进来了!”

梁若脸色苍白,****的长发挡在她的胸前,白色的泡沫飘在水面,一个接着一个破裂。谷泽曦迅速跑过去,他搭上她的肌肤,凉的生疼。

你这个笨蛋!他在心里骂了一句,马上把她抱出浴室。他打了电话给自己认识的一位医生。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长时间没吃东西,低血糖,又加上长时间泡在水里,所以晕倒了,你待会给她喝点糖水就好了,过一会儿,应该就会醒过来的。”

“好的,谢了。”

“跟我客气什么!不过,这女的什么来头,居然让你这位公子这么上心?怎么,这回儿认真了?”

“去去去,八卦什么,下次请你吃饭。”

“吃饭就免了,喜酒倒想讨一杯。”

“你个臭小子,回你的医院去,那些护士mm可都盼着你呢!”

“这么快就下逐客令,见色轻友。那你好好照顾她吧,我走了,不要想我!”

“滚~~~”

“嘿嘿~~~”

谷泽曦拿走她额头的毛巾,在冷水里浸了一下,又重新给她放上,然后走进厨房给她泡了糖水。

用勺子小心地给她喂了几口,他看着她,眉头紧皱着,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原本以为,回到了那个男人身边,她该是幸福的。可是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轻轻拂过她的脸,微微发烫的温度。他叹了口气,起身去找药。

在厨房的抽屉里,他找到了药,而另一份东西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B超单,这是什么?

他拿了起来,虽然看不懂,但他分明看出了那个拇指大的小婴儿。

她曾怀过孕?日期赫然写着四年前的日期,这不是认识她之前的前段时间吗?

他想起见到她时她眼里的落寞与忧伤,他碰她时她放纵与拒绝的矛盾,他终于什么都明白了,那个时候,她的心里究竟有多苦。

他重新回到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很纤细,指甲剪得很漂亮,涂了一层透明的护甲油,而她的无名指上,那么闪着光亮的戒指那么刺眼,让他心生嫉妒。

梁若,你为何选择伤害你那么深的他,却不肯选择我呢?难道他就那么根深蒂固,扎在你心里了吗?

梁若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谷泽曦满脸的哀伤打趣道:

“什么事惹我们家大少爷如此难过啊?”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有些虚弱。

谷泽曦对于梁若醒过来的态度有些吃惊。

“你就不意外?”

“意外什么?”

“我会在你房间。”

“意外啊,我记得我有把门锁好啊,你怎么进来的啊?”她看着他,没等他回答,又继续说道,“其实,见到你我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好像每次发生这样的事,第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的,都是你。能看到你,我挺开心的,虽然每次都让你看到我落魄的样子,又让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但是,在我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你总能陪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开心。”

“难道你不希望那个人是他吗?”

“希望啊,可是希望又怎样,事实却不是这样不是吗?”

“梁若,我真有些恨你,说了那么煽情的话,却一盆冷水泼下来把我泼醒。”他轻轻地抱了抱他,“你一天没吃东西对不对?我帮你叫外卖。”

“我想喝粥,喝你煮的粥。”

“臭丫头,得寸进尺了是不?竟然使唤你大爷我!”谷泽曦又变回了那个爱跟梁若拌嘴的痞痞坏公子,“我可不轻易下厨,除非小姐先上香吻一枚,怎么样?”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去你的,有你这么乘火打劫的么!”她轻轻推了下他的脑袋。

“梁若小姐你可要自重啊,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一丝不挂地在一头狼面前,还是一头色狼,要是一不小心把你吃了,我可不负责哦!”

“坏家伙!”

“哈哈哈哈,不逗你了,我给你去煮粥。”

昨晚,梁若实在谷泽曦的怀里睡着的,待梁若睡着后,谷泽曦便悄悄地关了房门,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了一下。

“大懒虫,还在睡觉!”梁若拉开客厅的窗帘,“太阳睡屁股了!”

“嗯……”谷泽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睡的我腰酸背痛的,都是你不让我睡你床!”

“是谁说的自己是色狼,我怎么敢把一只色狼留在身边啊!”

“那这只色狼现在就把你吃了!啊呜!”谷泽故意长大了嘴巴,扑向梁若。

“叮咚~”

“放开啦,有人按铃。”梁若笑着推开谷泽曦。

“这么快回来了?”梁若看到傅忻,有些意外,她侧了,让他进来。

傅忻看到谷泽曦的时候有些发愣。

“你是?”

“看来傅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难道傅总就那么轻敌吗?对自己的情敌连一点底细都不知道。”

傅忻看着梁若,没有理会谷泽曦。

“谷泽曦。”梁若陈述道。

傅忻用幽深的目光看着谷泽曦,表面上不动声色,然后伸出了手。

谷泽曦握住她的手,冷冷地道:

“看来傅总城府很深啊,如果我不喜欢某人,就会像这样!”他出其不意地一拳揍在傅忻的脸上,“而不会像你做一个笑面虎,暗藏杀机。”

傅忻显然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和他旗鼓相当的男人会动手,这也大大出乎梁若的想象。

“谷泽曦!”

他瞥了一眼傅忻,转而冷冷地看着梁若。

“受了这么一拳就心疼了?那你昨晚昏倒在浴室里的时候他在哪里,他有心疼吗?你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他又在哪里,梁若,这样的男人,你又何必心疼?”

“谷泽曦,这是我家,你打人,我就得负责。况且,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若儿……”回过神来的傅忻听到谷泽曦的话,早已忘了嘴角的疼痛,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么讨厌。

“梁若,别把自己放在那么卑微的位子,男人,并不会因此而心疼你,如果你甘愿做一块擦脚布,那么,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踩上去。”

“谷泽曦……”他那么在乎她,可是她却始终看不到他,梁若觉得自己真的好狠心。

“我知道我现在是多余的,我先走了。”

“谷泽曦……”

他走到梁若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不要委屈了自己,四年前,你因为他,身体、心理受了那么重的伤害,四年后,你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梁若的心猛的一怔,一直以来,她都刻意忘记这件事,她以为,她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每次看到傅忻,她都会想到那么曾经到过她身体的小生命,那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小生命,她是如此愧疚。

谷泽曦走后,梁若长久地没有说话,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谷泽曦的话让她从自己编织的梦境中幡然醒悟,她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不能假装自己已经什么都忘记了,她明明还记得,记得那么深刻。她的泪毫无预警地落下来。

傅忻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已经很久了,梁若没有在他的面前哭过,他擦去她的泪,却及不上泪留下来的速度。

“若儿,对不起,对不起!”

“傅忻,谷泽曦说的没错,我不能委屈了自己。”她的眼中含笑,心却生疼。

“还记得四年前你离开我的时候吗?你知道我过得是怎样的生活?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很坚强,可是伤痛的来袭却那么措手不及,那么时间,你忙于毕业及出国的事,而忽略了我。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发觉身体的异样,可是,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知道很多事情与其说出来,不如不说也罢,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跟你分手后的第一天,我便去了医院,拿着那张B超单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是被千万只箭射穿一样,疼得窒息。宝宝已经45天了,可以看到模糊的样子了,可是,我却要把它从我的身体里抽离,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我们只做了一次,便有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有多痛恨你。我痛恨你明明离开了,却留下这样的痛让我承受。我多希望我跟你真的撇得一干二净,身体,心理,都不再是你的傀儡。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真想就这样告别。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父母,舍不得这个世界。我对自己说,我不是少了某人就要放弃世界的人。”

傅忻的眼中满是惊讶,听到这样的话,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梁若含笑的泪眼,想到当初她要承受多大的苦痛才能活过来,而他,却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离开了他,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畜生一样,深深地伤害着她。

梁若起身去了厨房,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那张B超单。

“我本想隐瞒你一辈子,可是,我不想再这样痛着,即使我的手段显得有些卑劣,但是,我想请你看清楚,我也是有血有肉之人,我不能容忍我的男友因为别的女人而弃我于不顾。傅忻,就当是你欠我,对我好一点,在我还无法停止爱你的时候,对我好一点,好吗?”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没有痛苦的抱怨,梁若只是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讲完了这个故事,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一样,没有任何情感,却让傅忻觉得更是压抑与痛苦。当初他离开,尽管是迫不得已,可他从未想过自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离开她的。而她如今这样的态度,更是让他无地自容。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愧疚,他只是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傅忻,别再说对不起,过去的事,我原谅你,只是,请你以后别再抛下我,别再因为别的女人而抛下我。傅忻,我不是你养的宠物,我不会在你踢了一脚之后还会摇着尾巴,蹭着你的裤脚来博取你的宠幸。所以,下一次,我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

他紧紧拥她入怀:“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我会加倍爱你,会让你忘了之前的痛!”他的心揪成一团,他痛恨那个给予他生命的男人,如果不是他,自己和梁若,现在该有多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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