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青很满意地看着华纯然俏脸上爬满的晕红,别看这家伙平素没脸没皮没节操的,实际上,还是很纯情的。
华纯然狠狠瞪了他一眼:“死妖孽!再亲我我就拔了你的龙鳞!”
华纯然这话说的极有气势,眼神也足够凶恶,如果,她能忽略她扑扑乱跳的狐狸心和红色的几乎滴血的小脸的话会更好一些。
怀青倒是很好的脾气,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眉眼泄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华纯然恨不得将这厮欠揍的脸撕了,正欲说什么,却猛然感觉到了什么,僵了好一会儿。
门口正站着前来汇报的齐素。
齐素心里也有些悲催,他怎么挑了这么个时候过来?一不小心听到了帝君和“帝后”吵架,帝君不会大发雷霆剥他的狐狸皮吧?
其实,齐素心里还是对他们的帝君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竟然敢拔三十三重天仙尊的龙鳞!这种事,光是想一想就该被灭掉的啊!
果然他们帝君是最彪悍的!
华纯然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恢复了往常优雅高冷的帝君风范:“齐将军何事?”
齐素虽然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来,恭谨地施了一礼:“禀帝君,帝城传来急报。”
华纯然手下,淡定的看了一遍,合上,然后看着奏折:“我知道了,三天后回帝城。”
“是。”齐素领命下去准备了。
怀青被齐素这么一打岔,终于正经起来了:“帝城出了什么事?”
“意料之中的事。”华纯然不甚在意地说了一句。
意料之中的事?也就是涂山氏和有苏氏这两大部族的事?怀青看向她的目光中不禁有些怜悯。处理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比行军打仗更累吧!
华纯然瞧了怀青一眼:“这三天,所有的军政事务就暂时交给你了,我要闭关。”
“闭关?”怀青拧眉,“我看看。”
拉过她的手,正要查看,却看到某狐狸有些鄙视的眼神。这家伙的医道差到极点,在青丘,随便拎一条狐狸出来都能在医道上完虐他。
他是哪来的自信给她这个医道上的泰斗看诊?
怀青顿时不爽了,他在虽然不精于医道,但是他好歹是修炼的大家,华纯然修炼出了什么问题,他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这六界,除了她的师父阿那伽,也只有他能指点这只小狐狸修炼了。这家伙倒好,还嫌弃他!
怀青灵力在她身上细细一探,这才发现华纯然的情况极为糟糕,汹涌澎湃的灵气在她身体里左冲右突,她的经脉像是随时会崩溃的堤坝。
怀青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又忍不住有些心疼。这样的痛楚,亏她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即使是他,如果不用灵力探测她的经脉,连他都看不出他已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
华纯然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他,眸色平静:“怀青,没用的。”
她半生笑傲,任性而为,不知做了做少逆天而行的事情,自然会有灾劫应验在她身上,即使怀青寸步不离,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规避外界给她带来的伤害,但是,劫就是劫,躲不掉的,就算没有外界的伤害,她的身体内部,也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怀青寸步不离地跟着华纯然,自然也不是单纯地贪恋她陪在他身边的感觉,他一直担心她。担心她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度元劫她逆天改命降下的惩戒劫数会有意外。
怀青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僵住。
“我天生就不是应该活在别人的保护下的人,所以,我的劫只能由我自己来经历。”华纯然微垂着眉眼,“怀青,我承你的情了。也谢谢你卫护我的这份心意。”
就算怀青恨不得以身相代,她的劫还是无法转移到他身上。
这种事,她在两千多年前晋升上神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的父君第一次带着她登上王座,告诉她,她是天定的青丘帝君。地位有多尊崇,劫难就有多深,她可以成为光耀千古的青丘帝君,但是,一生戎马,换来的只是山河永寂。
她不忿这种命运,说到底,两千多年前的纯狐翩翩还是一个有少女心的女孩子,和所有的怀春少女一样,憧憬着爱情,即使在最险恶的环境中成长,心底某个地方,还保留着少女的天真。
她想要的是和心爱的携手万年,而不是在这个高高的王座上孤独的俯瞰众生,然后孤独地羽化于天地间——
记得当时父君看她的眼里,充满了悲悯和痛心之色。
父君说,她要逆天改命,就要彻彻底底地死一回。
她一直不明白父君的这句话,直到现在,也是不明白。
她生而为仙,和凡人不一样,凡人可以永世轮回,但是神仙只有一世,一旦彻彻底底地死,那就是羽化,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
华纯然看着怀青极是难看的脸色,笑了笑,安慰他:“脸色别这么难看嘛!树荫下的树苗永远长不大,只有经历风雨摧折的树,才能长成参天大树。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怀青脸色发白,叹了口气,忽然发现,他对她,确实是没用,纵然他手眼通天,但能帮她的事情,依然十分有限。
“你闭关去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怀青看了她一眼,低声道。
华纯然点头。
她确实是需要闭关了,前几天她的修为就莫名其妙的出了问题,所以她才不得不以雷霆手段反击魔族,然后用一个缺德的法子,将六界的水彻底搅浑,让魔族疲于应付,给她腾出一点时间来恢复自身的力量。
现在,她压了这么久的伤势,终于是有些压不住了。
华纯然召集将领们,简单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听从怀青指挥,直到她出关。军中一切照旧,她闭关的消息要严守,不得泄露半分。
说完这些,华纯然就闭关了。闭关的地点就在怀青袖子里的紫莲晶屋,算是让怀青给她护法的意思。
这是君怀青的要求,华纯然有求于人,自然不能跟他讨价还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