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舒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最近似乎有些神经了,竟然会有这么古怪的念头。
或许,她是天命之女,所以才这么奇怪的吧!
“纯狐翩翩,神魔自古不两立。”灵舒沉吟了一下,金色的眼眸里有华纯然看不懂的深意。
华纯然脸色不变,声音却有些冷漠:“灵舒圣主,纯狐翩翩这个名字,可不是你叫的。”
灵舒微微一滞:“是灵舒逾越了。”
只是短短交谈了几句,就变得有点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华纯然没有看他,只是幽幽说了一句:“自太古时代到今天,悠悠亿万年,诸神早已寂灭,而魔却留在了人心里。这六界,已经没有神来主持了,说不定,以后还真的是魔渡众生。”
灵舒感觉脚底下蓦然升起一股冷意,毒药一样,深刻入骨。
纯狐翩翩,除却她这一身的仙气,还真的没有哪里像一个仙的。
这个话题太过沉闷无聊,灵舒适时地转开了话题:“你只带一个涂山玖玖去,是不是太托大了。”
华纯然微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涂山玖玖,也该去经历一些事情了。
他们都是青丘未来的栋梁,她只要他们效忠青丘,其余的,她可以不问。
涂山玖玖处理好涂山氏的内务,准时来到帝宫。
华纯然只淡淡一句:“走吧!”没有丝毫多余的话。
涂山玖玖满腹疑问。帝君这样讳莫如深的模样,让他几乎以为她是要带他到一个几人知道的地方杀人灭口——
涂山玖玖觉得自己脑洞开得有点大。
现在,帝君并没有杀他的理由,也没有杀他的必要,那么帝君究竟想干什么!
涂山玖玖忽然有些怀念怀青仙尊在青丘的时候。怀青仙尊在的时候,帝君会正常不少,起码不会这么抽风。
“你在腹诽本君什么?”华纯然斜瞥了涂山玖玖一眼。
涂山玖玖连忙否认:“没有没有。”
华纯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涂山玖玖满腹疑问,却不敢再问华纯然,而灵舒虽然话多,但是十句话里没有一句是有用的——
越过数个空间点,大约费了半天的时间,涂山玖玖心里的疑问才有了答案。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极为荒凉的地方,天地都是一片厚重的昏黄,仿佛回到了太古时代还未孕育出天地一样。
这里虽然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标记,但是涂山玖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里东极蛮荒,原来的九曜梵天塔所在地。
九曜梵天塔已经毁了,这里唯一的亮色也失去了。
涂山玖玖的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帝君啦这个地方做什么?
虽然这里一片荒凉,除了黄土什么也没有,但是华纯然对于这里,还是地位熟悉的。
她从小到大,不知道被放逐到这里多少回了。她三千多年的岁月,留在九曜梵天塔的时间比待在青丘的时间还长——
涂山玖玖的心情有些微妙了。
纯狐翩翩还是少君的时候,没少被罚来这里。那时,其实她并没有犯什么错,绝大多数都是他和有苏语凝的设计——
涂山玖玖不免有些愧疚。虽然帝君很小的时候就很彪悍,但是帝君第一次被送进九曜梵天塔还是只有区区神君的阶别,纵然安然出来了,也必定受了不少苦。
地面上还残留着上次惊天一战留下的痕迹,灵舒看着地面上被剑气劈出来的纵横交错的深深沟壑,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九曜梵天塔,阿那伽,殷狂,纯狐翩翩,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呢?
华纯然淡淡看了一眼灵舒,声音清冷如风吹浮冰:“开始吧!”
开始什么?涂山玖玖疑惑。
灵舒点了点头,似乎已经了然。
华纯然也没有忘记涂山玖玖,瞧了他一眼:“你替本君护法。”
涂山玖玖这才发现,华纯然和灵舒两人相隔三十三丈,各站着一个方位,同时掐起一个莲花形的法诀。
这是两仪阵吗?感觉又不太像。
涂山玖玖虽然奇怪,但是他还是丝毫不敢大意,站在华纯然身边,为她护法。
华纯然的灵力是赤红色的,鲜艳如血;灵舒的灵力是淡蓝色的,纯净剔透。两种截然不同的灵力开始以他们脚下苍黄的大地为画布,描画着精妙繁复的符文,层层叠叠,有些像树枝,又有些像渔网——
这绝对不是青丘狐族的阵纹。
涂山玖玖看着阵纹,心里忽然有些怪异的感觉,元神中也微微有些眩晕——
涂山玖玖连忙收敛心神,不敢再看。
这个阵纹的刻画极为艰难,即使是华纯然和灵舒合力,也足足画了三天三夜。
阵纹画成的一瞬间,赤红和淡蓝两种颜色冲天而起,整个昏黄的天地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拨开——
一场豪雨从天而降……
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天后,整个荒凉的东极都焕然一新。
碧空如洗,大雨似乎洗净了空气中的尘埃,清新的空气在肺叶间流转,带着淡淡的泥土的腥气和草木的清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绿意渐染,一层层往极远的天边蔓延——
涂山玖玖一直来就很清楚他们帝君很彪悍,但是彪悍到这个地步,还是令他吃惊。
这,这几乎是开天辟地的能力啊!即使是太古神代,拥有开天辟地的创世之力的神也寥寥无几。
但是,他们费这么大的力气,究竟是为了什么?
灵舒身上疲累欲死,要是可以,他恨不得现在狠狠睡上一大觉。
灵舒目光复杂的瞧了一眼华纯然。
这种术法是需要两人同时施展。他是上神,都感到极为吃力,但是华纯然只有神君阶别的修为,居然也能撑下来——
青丘的狐狸未免也太逆天了吧?
“现在我们这副样子,要是殷狂来了,我们可就逃不了了。”灵舒目光微微一深。
“原来万龙族的族长如此惦念本座啊!”一个风雅入骨的声音响起,片刻间,就到了华纯然和灵舒面前。
灵舒:“……”怕什么来什么,也太倒霉了一点吧?
涂山玖玖看到这个撑伞前来的红衣男子,只是看一眼,就感觉到了莫大的压迫力。虽然这个人笑得温和平静,像是邻家哥哥,但是他身上暗黑的气息极为惊人,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