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纯然听到折笛气急败坏的声音,有些懵,还以为自己接错了传音符,反复看了三遍,确定了是折笛。
华纯然保持着良好的耐心,听折笛说完。
那厢折笛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等到帝君的回话,不禁有些疑惑。
帝君向来是有决断的人,一般接到消息就有了主意,立即安排各项事宜,但是现在,帝君究竟在盘算什么?
半晌,华纯然问:“折笛,既然他们是上奏天君要求讨伐本君,我们为何不将天君斩了?”
折笛:“……”折笛很难猜透华纯然的心思,但是这次,着实令折笛愣了一把。
如果青丘在帝君的带领下,再成长几千年,把天君拉下马也很正常,但是现在,以青丘的兵力——实在是不够。
现在天君已经意欲对青丘不利了,现在这会儿不是应该先剪除天君的羽翼,蚕食鲸吞,终于一日会将天君拉下马。
折笛愣了一下,但还是应下:“折笛谨遵帝君令谕。”
传音符另一边的华纯然瞬间黑线。折笛平时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她明明说的是反话,这家伙会听不出来?
果然她还是比较适合保持帝君的高冷范儿,不适合开玩笑。
“闭嘴!”华纯然冷冷叱道,“来紫英殿一趟。”
折笛脸色微微一沉。果然,帝君不会轻易对天君出手。但是,外界的传言实在是传的太难听了。身为青丘的子民,哪里能容忍别人这么非议自己的帝君?
青丘的新帝君在六界的名声并不太好,但也会太坏,这件事情的背后,或许有原因。
看来,他以雷霆手段镇压的办法,并不可取。
帝君会有什么办法呢?
折笛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帝君这么做的用意。再过半个月,就是帝君的正是登基大典了,自然要八方朝贺,但是现在六界的局势这么微妙复杂,会有多少人来参加?
这关系整个青丘的颜面,帝君要怎么做?帝君为什么在这当头上惹出这些事情来?
折笛心里怀着无数的疑问,赶往帝宫。
华纯然在书房里,连续接个几个传音符,结果都是各方将领的请战书——
华纯然扶额,难道真的是她太任性了,让整个青丘的人都在为她的名声担心——她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干脆让它在难听一点也没什么啊!
反正她不在乎。
她心里也知道有人造谣煽风点火,她也懒得管。
现在的六界,其实是青丘狐族、万龙族、凤凰族等众多神族和妖族、修罗族等众多魔族在新的秩序里博弈,谁的手段高拳头硬,就能得到最大的利益,谁最没本事,就注定要受欺压——
从某种程度上说,她要促成六界新的局面,要留着魔族,和勾结魔族有那么一丝共通之处。
天族觉得青丘狐族本就式微,经历了和魔族的数场战役,早已经元气大伤,外强中干,正是吞并青丘狐族的好时机。
而华纯然要留着魔族,就是想利用魔族牵制天族凤凰族万灵族等——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值得信任的,她必须防着他们在她背后捅刀子。
怀青听到华纯然和这些将领臣子们的谈话,心里不禁有些欣慰,也为华纯然有这样的臣子感到高兴。
怀青是唯一清楚华纯然的计划的,他虽然也很恼那些流言,但是现在那些流言对华纯然还有用,那就先留着。华纯然不需要这些流言来隐藏自己的面目时,他有足够的手段让那些散播流言的人后悔活在六界之内。
他是青丘帝君纯狐翩翩的未婚夫,当着他的面,给他的妻子难看?这些人,还真当他是死的啊!
数千年来没有执掌权柄,有些人就开始不把他这个仙尊放在眼里了。
华纯然将全部传音符掐掉,挥手令侍立在一边的侍女:“让门外的涂山少主到紫英殿。”
将侍女打发了,华纯然回过头,看着怀青,眸色有些奇特:“怀青,你跟我去见他们吗?”
怀青笑笑:“纯然,我现在和万龙族已经没有关系了,只有你肯收留我,我自然要跟着你了。”
华纯然:“……”理由太荒唐,完全没有说服力,差评!
且不说她和灵舒这厮是在六界诸天仙佛面前演了一场戏,否则,灵舒哪里有胆子敢将怀青逐出万龙族?以怀青的身份,无论到哪里,都是上宾的待遇,六界之中,唯一不拿他当上宾的,大概只有她了。
华纯然面色犹疑,怀青声音微微一沉:“纯然,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昭告六界,说你我是睡同一张床。”
华纯然黑线。这丫的无耻起来果然能刷新人的下限。
这丫的一说话,估计她长了一百张嘴?说不清,因为她的信用口碑本来就不好,但是怀青却是一言九鼎,比她的话更有说服力。
既然怀青想去,华纯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拒绝不得。
华纯然换了朝服,怀青依然是一身淡蓝的衣袍,清华无尘,冷漠如冰。
华纯然忽然发现,这位怀青仙尊其实和她是同一种人,如果着意隐藏,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心。
华纯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我们走吧。”
怀青低头看着她,一颗心忽然跳的有些乱了节拍。
一向宠辱不惊的他,竟然有些受宠若惊了,看来他是——渴望她太久了。
华纯然和怀青到了紫英殿,就看到几乎满朝的文武大臣,除了被华纯然外派出去办事的其余的,居然都来了。
华纯然因为有了和折笛谈话的教训,所以坚决不和他们开玩笑,全程面无表情喜怒不形于色,高冷的令人多看一眼就似乎要冻僵了一样。
最先开口的是涂山玖玖。
涂山玖玖上前一步:“帝君,您是青丘的门面,容不得任何人污蔑,请帝君下令,我等必将散布流言者抓来任帝君处置。”
华纯然笑了笑:“本君是青丘帝君,一定程度上说,确实是青丘门面。本来本君不愿意计较这种小事,但是听众位卿家一说,这么放任,确实有些不妥。诸位卿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