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酒桌时本地姜随手端起桌台上的一碗酒来到郭胜面前傲然立定,双眼直直地盯着对方,射出饶有深意的目光,微笑着说道:“我今趟过来主要是向郭公敬酒聊表谢意!所以这碗酒该我亲自敬你。”
郭胜阴冷地盯着本地姜,眼里暗藏的杀机一闪而逝,不过他一时还猜不透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冷哼一声,稍稍别过脸去,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冷然道:“我与你素不相识而且话不投机,却不知你究竟要谢我什么?”
本地姜冲他微微一笑,举碗示敬道:“首先要谢谢郭公撮合我与蒋易生的这次比试,若非借此机会我梁某又岂能有机会一战成名?所以当然要谢谢郭公你了,这一碗酒在下就先干为敬!”这话虽是对着郭胜说,但本地姜的眼角却瞥向了蒋易生那边。
郭胜气得怒目圆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对方一个小小的堪舆师也敢当众说话讽刺他,这令他心里着实不爽,恨不得冲上前去把他撕碎,但是碍于面子及身份而且又是在大庭广众面前他不好当众发作,只得重重地哼了一声,当做没听见。
本地姜手中的酒一仰而尽,随后又斟满一碗,再次笑着说道:“这第二杯酒我还要代表东村敬谢郭公。”
众人看得面面相觑愕然以对,一时间大伙都搞不清本地姜又在卖什么药。
郭胜眼中精芒厉闪,沉声道:“不知你第二件要谢本公的,又是什么事呢?”
本地姜双目寒光一闪,盯着郭胜道:“当然是谢过郭公派人给那东村的蛇形龙脉造伤,你的用心之举造就了东村人的福气,试想一下,方才若非龙脉受劫金龙此刻也不会得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就像方才你西村那鹰穴遭遇的截龙钉一般,古谚:有病方为贵,无伤不是奇,格中如去病,财禄两相随。这正是绝处逢生,否极泰来的道家真言!”
本地姜猜想方才定是有人暗中做手脚才使得金龙之前在朱雀面前不堪一击,蒋易生虽狂傲,却特别爱面子,尤其是在美人面前。所以碍于道义与面子他绝对不会使此等下三滥的手段,唯有传闻中阴险狡诈的郭胜才会如此。一来他借此机会既能试探对方又能摸摸对方的底细,二来又能冷落蒋易生这个对手,挫其锐气攻其道心,这招一石二鸟堪称完美。?
以郭胜的冷狠深沉,听到这话后仍禁不住脸色微变。他惊疑不定道:“本公不懂堪舆之道,你与蒋易生比试斗法我这门外汉自然插不上半只手,凭什么来断定是本公派人放的雄黄药?”
蜃影上厚厚的云层里,一条色泽古朴乌黑发亮的蛟龙慢慢地露出了庐山真容,它鳄嘴须长披鳞带甲,全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乌金铠甲,散发出庄严古朴的气息。如上古神兽般在厚厚的云层中翻江倒海,那双冰冷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下方的朱雀!
朱雀振翅清鸣,傲然与之对视,二者仿佛是天生的宿敌。
本地姜紧紧地看着对方,双目寒光一闪,冲着郭胜笑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只是猜测郭公暗中做了手脚,但也不知用何手段,不过郭公方才之言便是不打自招了,原来是雄黄药!难怪它会自动失效,眼下这倾盆大雨肯定把它给冲刷干净了,由此看来老天爷也是站在我们这一方啊。”
此话一出,郭胜听得脸色大变,气得浑身抖动,倏地伸出手来戟指对方,冷喝道:“你。”
这一次本地姜并没有一仰而尽,而是转身把酒细细地倒洒在沙盘上,将蒋易生方才燃起的山火尽数泼灭,完后又转过身子深深地望了对方一眼,露出一个遥有深意的笑容,微笑道:“其实我与郭公都是同道中人,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咱两都喜欢弓射,我喜欢射大雕,郭公喜欢射信鸽,俱是射飞禽,你说有何不同?”
此话一出,众人惊愕,郭义惊得脸色剧变。郭猛失声叫到:“什么!原来你这家伙在暗中做手脚,我呸,什么诸侯霸主,真是卑鄙无耻!”
郭胜心头大骇!暗道:此事做的那么隐秘似乎连东村人都不知情他又是如何知晓的?难不成他算出来?如此看来此人易卜之功还真是深不可测!与未卜先知的易师为敌绝对不是明智之举,但是,一旦惹上了就唯有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他有些后悔三天前为何不遣人把他拖住或截杀,眼下看来蒋易生也绝非他的对手了,待会一有机会便遣人把他暗中做掉才行,不能为他所用的人就绝不能为敌所用!
郭猛一直盯着郭胜,此时注意到郭胜眼中射出的骇人凶光,便冲了上去横身挡在本地姜挡跟前,冷声喝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敢做敢为,郭公莫不是心里有鬼又何惧人说?难不成被人道破丑事还想杀人泄愤不成?”
郭胜听他这么一说,登时清醒冷静下来。方才他确实动了杀机,虽然此刻他恨不得上去将前面二人撕成碎片,但是眼下当着众人还有各路官僚的面他绝对不敢乱来,只重重地哼了一声,既不承认也不理会摆出一副你乃我何的模样。
郭猛看在眼里冷笑不语。
蒋易生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今日这课八字平平,能吊得贵人来已是不错,怎么还能吊得这倾盆大雨来?”
本地姜趁机讥讽道:“想不到吧?百密一疏,你千算万算却算不出这日课里头暗藏的玄机!我特地细选这个为你量身制定的日子,虚晃一枪,让你误以为这杀师日是为了牵制你才选,而你又错误地以为三奇只是为了化煞,其实不然!”
“此课真正的秘诀在于其中暗藏的。虚神实神!”本地姜石破天惊道。
蒋易生僵直了身子听得冷汗涔涔,硬撑着嘴巴颤声道:“虚、虚神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