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秋低着头自顾自的走着,“啊——”是谁在拽拉着自己的手臂,等若秋明白的时候,若秋已经被一名阔家小姐模样的女子拉到了墙角,眼前的这名女子眼睛很黑、很亮,仿佛是夜空里的精灵,颇有灵气。粉嫩的俏鼻,微启的樱唇,红的像天际边一抹初秋的霞光,那么耀眼,那么迷人。
“你是刘府的丫鬟,是吗?”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子开口问道。
“是,奴婢名叫二丫头。”虽然这位女子的行为是稍微有些鲁莽了一些,但是这位女子衣着华丽,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优雅大方,脸上带着娴静的微笑,头上着翡翠簪子,名贵却不落俗套。若秋心中猜想,此女子定是钱老爷的掌上明珠玥玥小姐,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好一个温婉贤淑,真的是当之无愧。
“我是钱茹玥!”女子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云飞大哥的事情而来的,可是这个爹爹,只有我最清楚,是说不通的,爹爹眼里只有金钱和地位,丝毫不顾及自己女儿的感受,硬要将我许配给云飞大哥,可惜我心里只有逸宵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钱茹玥说完落下点点伤心的泪珠,一副可人的模样更加令人心疼。
“玥玥小姐莫流伤心泪,我能帮你什么么?”若秋拿着手中丝巾轻轻拭去钱茹玥的眼泪。
钱茹玥见若秋如此的通情达理,不顾富家千金小姐的身份抓住若秋的手,神情甚是激动:“能,你能帮我!爹爹平日里不让我出门,所以逸宵无从知道我的状况,他会担心死的,我曾和他约定,丝巾代表平安,荷包代表危险,你将这条丝帕带给逸宵,他就会放心,就会安心读书!”
若秋一脸的不同意:“可问题是你并不平安,钱老爷再想法设法的逼着云飞少爷娶你,只要云飞少爷稍一松口,你……你怎么会是安全的呢?”
钱茹玥凄然一笑,眼里尽是失落,幽幽的说道:“要逸宵为夜担心,我于心何忍啊!爹爹若是硬逼着女儿嫁人,女儿无法反抗,但我绝不会对不起逸宵,生是逸宵的人,死也是逸宵的鬼,只是女儿不孝,来世在孝敬父母了。”
“玥玥小姐你千万别这么想,二丫头会尽力帮助你的,即使是到了最后一刻,你也不能走这一步,就算你不为自己而活,也得为你的心上人想想啊,你若一了百了的走了,他能心安的活下去么?”若秋真的有些心急了,若秋知道钱茹玥是个烈性女子,这种事情她真的做的出来的。
“好,那茹玥先谢过二丫头了!”钱茹玥说罢,浅浅下腰,温婉的施一礼。
“这使不得的,我就是个丫鬟不值得小姐这般礼遇。小姐,我得走了,耽误时间长了,钱老爷就会发现的,小姐也赶快回自己的闺房吧,二丫头会再找机会来钱府的。”
“好,丝帕你拿着,快快出府吧!”钱茹玥左右四下观看,确定周围无人注意,将丝帕塞与若秋手中。若秋将丝帕塞进袖口,冲钱茹玥莞尔一笑,转身离去。
直到若秋消失在回廊,钱茹玥还在原地痴痴的看着,这一次她将赌注全部压在了若秋身上。
出了钱府的若秋深深呼了一口气,好险啊!若秋回头看着这气派的钱府,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楚,就算再富贵的生活又能怎样,若是不能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这富丽堂皇的钱府也不过是个金丝笼而已,而钱茹玥就是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金丝雀。
若秋满无聊赖的走在街上,一定要帮助他们,否则受伤害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可是该怎么帮呢?若秋脑子有些乱乱的,一个固执的钱老爷搅合的大家都不得安宁。
渐渐的远离了钱府,若秋拿出藏在袖口的丝帕,这丝帕绣的真精致,一看就知道玥玥小姐没少下心思的,栩栩如生的并蒂莲紧紧的缠绕,在丝帕的右下角绣着一行小字“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在最后绣着小小红色的一个“玥”字。看到那醒目而刺眼的玥字时,若秋下定决心,不管有多难一定要帮助钱茹玥,哪怕真的会得罪钱老爷。
若秋把丝帕塞与衣袖中,还是先去找逸宵大哥吧!自己姑且扮演一下红娘的角色,为钱茹玥和姚逸宵书信传情吧。姚逸宵住的相对比较偏僻,找到姚逸宵的住处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若秋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若秋放眼望去,虽然已经是初秋了,但江南的美景依旧,湖边水波荡漾,水边浮着几只白鹅,岸边是一个木质结构的房屋,虽然不华美亮丽,但却有一番古朴简单的韵味,阳光明媚,一名年轻男子坐在树下看着书,如痴如醉一般。这名年轻男子眼眸清亮,似笑非笑的眼角微微眯起,挺着漂亮的鼻翼,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构成了完美的脸型,难怪钱茹玥为之如此痴情。
若秋走上前,浅浅一笑唤道:“公子!”这名年轻男子听到后起身将书合上,轻轻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抬头看了一眼若秋:“姑娘,你在唤我么?”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当然是在叫你了。”若秋气的要翻白眼,还真是个书呆子啊!
“姑娘纡尊降贵来此,有何贵干?”姚逸宵施拱手礼,颇有落落大方、谦谦君子的风度。
“哎呦,我说书呆子,咱们能不能不这么客客气气的,我从大老远的地方来可不是为了跟你客气的,我是有要事要办的!这么和你说吧,钱府的钱茹玥你知道的吧,我是受她之托才来找公子您的!”若秋一连串的说了许多,最后累的小脸都涨的绯红,谁叫这死书呆子文绉绉的,浪费时间。
“你说茹玥是么?她最近可好,身体可否安宁?”姚逸宵听到“茹玥”两个字时眼前一亮,整个人也很激动,眼睛里噙着点点泪光,看来这个姚逸宵是倍受思念之苦。
“安宁,安的不得了!”若秋和这个书呆子说话还真有些费事,这书呆子不问候自己一路上的风尘仆仆,光是听到钱茹玥这三个字就如此的激动,若秋从心底不愿意承认,自己还真的有些吃醋呢!要是少爷也这么在乎自己的话,真的是要幸福死的。若秋假装恨恨的说到:“我一路找来辛苦的很呐,公子您不赏口茶喝!”
“姑娘您要喝茶啊……茶……”姚逸宵有些尴尬,头低低的垂着。
“您不会是连口茶水都不舍得吧!”若秋有些不满,要不是看在钱茹玥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才不会帮你们呐,真是够吝啬的了,哪有这么对待恩公的!
“不……不是……姑娘莫误会,在下不是不舍得,是没有!”姚逸宵低声讲到。没有,原来还是个苦读圣贤书的穷书生,若秋不得不对钱茹玥有些刮目相看了,一个没身份没金钱什么都没有的穷书生,钱茹玥还能如此的念念不忘,若秋打心眼里想知道他们的感情有多深厚。
“呃,没有茶就算了,有点白水也行,我实在是太渴了。”
“姑娘稍等,我这就去烧水。”姚逸宵说罢拔腿就要跑。
“等等!”
“怎么了?”姚逸宵一脸的困惑,难道还有别的要求么?若秋气的直跺脚:“你就让我在外面干等着啊!”
“是晚生怠慢姑娘了,房屋简陋还望小姐不嫌弃,姑娘请!”姚逸宵右手一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多谢!”若秋虽嘴上说着多谢,看这架势可一点都没有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