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棋笑着道:“张妈妈呀,还有与她一道行横的。据说污了厨房不少银钱吃食,都被大奶奶一一列了出来,叫招了,又叫吐了部分回来。打得可惨呢,直接撵了出去。那张妈妈家里有在咱们府上当差的,都叫撵了,一个没留。那张妈妈又说自己是三老爷的奶娘,有旧情,大奶奶连这旧情也不念了。三太太那边儿也不认她,说从三房出去入厨房那时起,就再不是三房的人了。
“还不止张妈妈,许多私下爱吃酒赌钱又欺负地位低的下人的婆子丫鬟,也都被一一揪了出来。吃了板子,罚了月钱,亦有撵出去的。大奶奶那里证据都有,想驳也驳不掉,只能认倒霉,谁叫她们作恶呢!
“还有还有,那些平日里做事踏实又老实的,这会儿全叫提拔上来了。再机灵些的,地位还要高点,可算是熬出头了呢!”
顾长生听她一气说了这么多,不过揪了重点道:“赵妈妈又回到厨房里当管事的了?”
“嗯嗯嗯。”雪棋点头如捣蒜,笑得有些合不拢嘴,又道:“还不止,这年上的赏钱,也是赏了我娘往常的三倍,说是补偿我娘的。我还听说了,张妈妈以前往梅香姐姐那使了银子,这会儿都成了罪孽。大奶奶说,往后家里谁要是再敢使钱贿赂的,都杖责罚钱再撵出去,绝不轻饶!”
“那是所有症候一气治了?”
“可不是么?”雪棋关注这事儿密切,便是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仍絮絮叨叨道:“就我瞧着,只此一回,往后再不敢有人做这些事的。便是平日里玩乐,也会收着些。你想大奶奶连二爷婚宴下的诸事都知道,桩桩件件全列在了单子上,读出来那会儿,叫人心惊呢!也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的,想着这一年都当个神仙一样,看着那些人往死里作呢。一想到这个,我心里都有些寒,不敢做坏事的。谁个知道,身后有没有双眼睛看着?被看去了,不就得被罚了?”
顾长生也笑,逗趣道:“来跟我说说,你都做什么坏事了?”
雪棋一看被顾长生揪出这个点来,忙道:“姑娘你又促狭,我什么时候做过坏事来?”
“你没有?跟墨书、如画赌钱的是谁来?”丝琴在一旁听了这话,忙过来补了一刀。
雪棋眼急,“那算什么坏事,我们玩的都是小的,哪里像那些婆子?赌得不痛快还要偷东西打起来呢!”
两人这般你来我往又拌起嘴来,顾长生笑着听了两句,只当不闻,拿书又看起来。看了一会,放下书问雪棋道:“你可想过读书这事来?”
“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雪棋收了与丝琴拌嘴的心,回头看顾长生。
顾长生道:“突然想起来,不过随便问问。”
“想倒是想,谁不想知书达理的,只是没那命。”雪棋说了这么一句,又说:“像姑娘这样儿的,也该和大爷二爷一样,去上学,保准考功名,不比他们差。”
“你又知道?”顾长生挑眉看她。
雪棋信心满满,十分坦然回了句:“我跟着姑娘,我自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