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飘着像棉花糖一样柔软的白云,微风吹来,缓缓移动,好不轻盈。
林梭梭身穿白色连衣裙,裸露在外的肌肤吹弹可破,细腻柔滑。她梳了个公主头,淡粉的发夹别在耳边,甚是好看。
她坐在休息室里,等待着上场。
那些教授就在音乐大厅考评选手。
她给陈处之发了条短信:今天我要考试。
徐秀爱老师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不要紧张,好好发挥。”
“嗯,”林梭梭抬头看着老师,“老师,我到外面走走。”
“出去走走也好,放松放松,只不过你可得准时回来,二十分钟后该到你了。”
“嗯。”
A国皇家音乐学院是她从小给自己定的目标,所以从六岁起她就开始练习小提琴。
走在校园小道上,想到陈处之,她有些失落,她真的有机会跟他在一起吗?那姚妖呢?
林梭梭一脸沮丧,随后走进了厕所。
刚进了隔间,她就听到外边又进来两个人。
“哎,听说之前林梭梭在F大拼命跑两千米的事让她出了名。”
“哼,追陈处之去的吧。这么多的女生追人家陈处之他都不要,更何况一个没姚妖漂亮的林梭梭。”那个女生将“林梭梭”三个字咬得很重。
“不就是家里钱比我们多一点,上的学校比我们好一点,”女生的嫉妒心很强,而且显然不是C大的学生,“你不知道我一个跟陈处之很久的朋友是怎么对我说得。”
“说什么?”冲水开门。
“说林梭梭蠢到死,被人家陈处之骗了都不知道,”开了水龙头,“哗哗”的声音,“谁把她当朋友了?他们那的人都憎恨富家千金少爷,陈处之心中恐怕不知多讨厌她,陈处之见她傻才利用她的。还有,人家陈处之和姚妖什么关系谁看不出来?就她天真。两人连床单都滚过了,关系能有多纯?”
“这种人怕是好多人、好多事都没见过。”另一个女生同情地说,随后关了水龙头。
“就是蠢啊,哎,今天陈处之在青鸟大那边有飙车比赛,要不要去看。”
“好啊好啊。”
两人不再说话,推了门就离开了厕所。
厕所里安静非常。
林梭梭靠在门上,小脸苍白如纸,两只原本明亮的眼睛如今黯淡无光。
休息室里,徐秀爱慌忙叫人去找林梭梭。
陈处之这边热闹得很,他们一年一度的飙车大赛快开始了。
刚才收到她的短信,他给她回了句“祝你好运”。
“这比赛应该没啥悬念,年年都是处之赢。”柴妹抽了根烟,从嘴里吐出白雾。
陈处之吹着口哨,满不在乎道:“玩玩嘛。”其实心里得意得很。
他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机,旁边的阿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李小里忽然紧张地抓着陈处之的手臂,“陈哥······”
“干吗?”陈处之问,随后顺着李小里指的方向看过去,身形顿时一滞,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林梭梭今天打扮得真像个公主,身上清灵脱俗的气质呼之欲出。额上的纱布还在,小脸苍白,有种楚楚可怜的风情。
周围的男生也都注意到她了,个个眼睛一亮,“哟,这小女生这么漂亮。”
还有人试探性地朝她吹口哨,很轻佻。
“来给哥哥加油吗?”
林梭梭没有理他们,她径直朝陈处之走过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盯着陈处之。
她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陈处之晃了一下神,随后打趣地问:“你想来给我加油,不是有考试吗?”他低头把玩手机。
“陈处之,我有事要问你。”带着偏执的坚定。
他没抬头,“现在没空。”
但是下一秒,他又觉得林梭梭的语气怪怪的。
抬头正要看她,却听见她的声音:
“你骗我是不是?你没有把我当朋友而是把我当傻子一样来利用是不是?你和姚妖就是那种关系是不是?”她的每一句质问都像大石头一样砸在他心底。
周围都安静了。
她红着眼眶盯着陈处之,脸颊苍白得不像话,羸弱可怜。
陈处之愣在原地。
“回答我,是,还是不是。”林梭梭得不到他的回答,失控地朝他大吼起来。
陈处之惊讶地看着因愤怒而颤抖的双唇。如果是平时,他还可以像骗小孩子那样开玩笑地说“不是”,可他说不出口;要是平时有人对他这么吼他肯定生气而残忍地告诉她“是”,可他一样说不出口。
看着她受伤的眼神,他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心虚,喉咙发紧得难受。
沉默,默认。
林梭梭只觉全身如坠入冰窟一般冰冷,眼里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流出来。
“林梭梭。”看到她的泪水,陈处之忽然慌乱。
她抑制着不大哭出声,紧紧咬着没有血色的唇,转身离开。
背对着陈处之的那一刻,林梭梭的视线里满是水汽,看不到前方的路,但她还是坚强地迈出了步伐。
身边的人见状,开始调侃:“陈处之,你欺骗人家小女生的感情?”
“啧啧,小妹妹别哭,他不要你哥哥要你。”
泪水像脱缰的野马滚落脸颊。
原来她的努力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原来她的执着被看成是愚蠢。
前面的路是模糊的,她的心是死的,痛到了麻木。
陈处之没有见过这样的林梭梭,她的背影太孤弱,他想上去拉住她,可是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呼吸困难,心也跟着难受。
那一天,林梭梭没有参加考试,陈处之破天荒地输掉了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