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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时日不多

三人来到堂前。

面对郎中之时,冯宇氏显得有些腼腆害羞,她伸出右手。

一番把脉,郎中悠悠说道:“喜脉啊,比前次反应强大多了。”

“怎么样?”冯别克压抑着内心的喜悦。

“比前两次看来,脉象平稳了很多,而且也强大了很多,不过??”说到这里,郎中故意停了下来,他望着冯员外,像是在等他说些什么。

冯员外看了一眼郎中,然后又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他微有叹气,略有蹙眉有些无奈的说道:“哎。这次的事情也算是逢凶化吉,冯宇氏如今也顺利孕育,但愿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看见这个孙子平安的来到这个世上。”

众人愕然,唯有冯王氏听出些道道来,她不解的问道:“公公何出此言呢?”

冯员外摇摇头,似是有些失望,“我这把老骨头时日不多,待我走后,希望你们两兄弟能够好好的,日后有什么困难,一定要相互照应。厚道,别克,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啊?”

“啊?!”

冯员外话明了,冯厚道与冯别克兄弟两人自然听的明白。兄弟两人闻言皆大惊,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冯宇氏反应快速,她慌忙问道:“公公身子硬朗,无疾在身,怎么好好的说出这番话来,公公,儿媳不明白。”

冯员外闭上眼,似是绝望,也似是迷恋,他有感慨,“人生就是这样,每个人都逃脱不了生老病死,我是个凡人,自然也不例外。”

说到这里,冯员外突然转移话题,“郎中,这事就倚仗您了。”

“呵呵。”郎中笑了笑,“自然,这是我们作为郎中的职责,我定当全力保你儿媳顺利生产。”

“那最好不过。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还希望您能指点。”

“但说。”

冯厚道与冯别克两家子一头雾水,不明不白,不过他们隐隐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们此时,心中疑惑重重,可郎中在场,却也不好多问。

冯员外说道:“不知道您朋友先生他此次怎么没与你一同前来,而是托您带话呢?”

“哦,这个啊。”郎中想了想说道:“还记得先生对你们说的“天机”吗?既然是天机,有些事他也不好出面,就如今与你说的那些,只是皮毛,还不足为泄露天机,所以??你明白?”

相师其实与风水师一样,同有着一样的规矩,参透不点破,乃为天机,不然,就无天机可言了。

当然除此之外,这一行中的规矩也是严厉的紧,当时在相师这一行中,传说有这样的说法,参透点破,轻则为瞎,重则折寿,无论哪一种惩罚,对于相师先生来说,都是一种不可磨灭的伤害,既然如此,谁也不会傻到去做这种利人伤己的事情,除非会有例外。

只是在冯家,为了这一大家子,员外不得不厚着脸皮恳求郎中:“郎中,您也知道,如今我时日不多,为了冯家这么一大家子,我也是出于无奈,不然去后,也无颜面面对冯家的列祖列宗,还希望郎中您能告知先生的去向,我也好亲自去拜访先生。”

郎中微微皱眉,来时先生对他有交待,无论如何,万不可告诉世人自己的行踪,这也是做他们这一行的规矩。

片刻后,郎中摇摇头,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冯员外一家子那似迫不及待的样子,于心不忍,不得不换了个委婉的说法,“看缘分吧,缘分到了,你自然会遇上先生的。”

“缘分??”冯员外叹了叹气,“好吧,也许这都是命啊,但无论如何,愿保我冯家上下安康。”

冯家没人逼问郎中,既然郎中不愿说,自然有他一定的难处。

郎中离开了,留下冯家子嗣面面相望,最后大家都把眼神投向了冯员外。

冯别克首先问道:“爹,儿还是不明白,您刚才说的什么时日不多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解释一下吗?”

冯员外把眼一瞪:“解释什么?老子刚才不是说了,这都是命,这都是命吗?”

众人面面俱愕,刚才还好好的,这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了。

冯王氏赶紧扯了扯想要说些什么的冯厚道的衣袖:“相公,别找没趣了,没见公公他正在气头上了吗?”

冯厚道也实在是厚道,他说道:“好歹他也是我爹爹,看爹爹心里有事,我这做儿子的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爹爹息怒,有事您还是说出来吧,免得让我们做子孙的心中担忧。”

冯员外并不想多说什么。他靠在太师椅上闭上眼睛,眼角有泪滑落,他轻声自语:“老伴啊老伴,为夫很快就可以来见你了,在那边过得是否还好?呵呵,不过放心,夫君去了,自然不会让你委屈的。”

自然,大家并不知道冯员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听不见他口中在念一些什么。

倒是冯厚道那七八岁的儿子,童言无忌,“爷爷是不是要死了?我在书中学过,那“时日不多”好像就是这么个意思。娘亲,您说是吗?”

冯王氏与冯厚道都被儿子这句话吓了一跳。冯王氏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小孩子,没你的事,别在这儿胡说八道,小心遭雷劈来。”

冯厚道可没那么好说话,“啪”,一个巴掌就朝小儿脸上扇了去:“没大没小没教养,他是你爷爷,你居然咒爷爷死?冯家哪有这样的子孙?”

“哇??”孩子大声哭了起来,捂着脸委屈的辩解:“爹爹,书上就是这么说的嘛。”

“你还说!”冯厚道抡起手掌,又想扇去,冯员外突然站了起来。只见他紧紧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童言无忌,你们就别为难孩子了,再说,平安说的也没错,你打他做什么?”

平安正是冯厚道儿子的名字,平安,就是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意思倒也很好理解。

冯王氏心里感激,“公公开恩,谢谢公公不追究小儿过错。”

冯员外点点头,朝冯王氏挥挥手,示意她将冯平安带房间里去。

等到冯王氏带着冯平安离开后,冯员外又朝冯厚道与冯别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也离开客堂。

虽然二人心有疑惑,可是到最后,两人也没敢问些什么,随即便带着不理解的想法离开了客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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