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休息日。
吃过早餐,邱凌与丁语桐一同外出。
丁语桐走在前面,邱凌跟在后面。她故意放慢脚步,想等他一起平行走,结果她放慢脚步,他也走得更慢了,这个人,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难道她昨晚那句话吓到他了?
邱凌走在后面,攥在口袋里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几次,手心都冒着汗,她说喜欢他,他想上去拖着她的手一起走,可——心里紧张得要命。想他邱凌,在工作上,面对过无数难缠的客户,他都没有那么窘迫过,只不过是走上去牵她的手,他就这么紧张,不知不觉,又落了好长一段路。
“喂,干什么呢?看美女?”
丁语桐跑回来,故意左看右看寻找美女。这人,怎么磨磨蹭蹭的!
“没,没有啦!”推推眼镜,懊恼不已,做男人做成这样,好窝囊啊,难怪母亲说他没魄力,拖泥带水的。
“没事就快走啊,等下好位都让人罢了,又让我坐你鞋子啊——”不由分说,她拖着他就走。
“没有,我只是想买份报纸”。他赧赧地笑着,还是原来,他们像哥们一样自在一点,她的那句有心抑或是无心的话,让他的心七上八下的,胡思乱想着。
他任她拉着,她的手软软的,被他拖着的感觉好幸福啊。
两人采购了一堆零食来到人民广场,邱凌把广告页部份的报纸铺在绿草地,指了指:“坐吧。”
丁语桐浅笑着,他想得真周到。
周末,广场上的人民群众还挺多的,三三两两席地而坐。
她,吃着零食;他,看着报纸;偶尔笑谈几句。他们之间,就和谐得如同一曲流畅的音乐。
不期然看到某处,一对情侣正吻得天昏地暗,她跟赵志为,也曾经这样深吻过。她后悔了,非常非常后悔,她多希望能把那纯情的初吻给邱凌,可是,邱凌,连她的手都没牵过,更别说吻了。
不行,她得找个机会,再对他说那句话,这次她要清醒万分地对他说,她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要真真切切看到他会有什么表情。
然而,自己的事情也确实该处理一下了,她再这样脚踏两只船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什么都得不到,想到会失去邱凌,心无来由地抽痛一阵。
邱凌顺着丁语桐的目光,也看到那对热吻的男女,真是开放,吓坏他小小的男人心灵,他的天使,正对着那免费戏剧猛瞧,还瞧到有些失落,他总觉得她的心里,有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赵志为吗?
见她脸色有些忧郁,他随手扯起一叶青草,灵活的手指转了几圈。
“送给你!”
“这是什么?”丁语桐转过神,看着那青草卷成的圈圈,很细致、很小巧。
“草戒指,青草做的戒指!”他想知道,如果他是一个穷小子,只送得起草戒指,她会介意吗?明知她不会,还是想亲自听到答案。
好漂亮,好特别的戒指,他这是在跟自己暗示什么吗?还是说,只是在逗自己开心?丁语桐有些欣喜,嘴角贼贼地笑着,伸出五指:“那——你帮我戴上吧!”
呵呵,看你怎么办?让你窘着,心里偷偷地乐开了花。
邱凌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只好硬着头皮,接过她张牙舞爪的小手,轻轻地、轻轻地把草戒指戴上去,那样地慎重——此情此景,像极了求婚,但——某人戴上戒指后,又低下头看他的报纸。其实,邱凌心里是很慌乱的,她并没有反驳,任他戴上那草戒指,她是默认他了吗?那,她的志,她打算怎么处理?
他在想——假若他说喜欢她,她会不会逃得远远,跟她保持距离?
假若他吻了她,她会不会一口咬死他?
假若他抱她,她会不会一拳捶死他?
他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生怕冒犯了她,生怕她生气了不理他,尝试过一次就够了,再也不敢来第二次。所以,这样相处,已经很不错,他不敢奢望有再多的什么——呜呜,他太没情调啦,以为戴上戒指,他会说点什么,他竟然就看他的报纸去了,心,好郁闷。瞅着那宽厚的肩膀,她好想靠过去啊,她觉得他们应该像情侣一样的。他,好像无情无欲?
不动声色,她悄悄地移动——嗯,近一点了,再来——再移动,再近一点,快挨着了——心里正在偷笑,发现他推推眼镜,挪挪屁股,坐远了一点点。
有没有搞错?他怎么避她丁大美人避得远远的。哼,躲着是吧,看招!你会挪,我也会,谁叫他的怀抱那么吸引人,害得她忍不住想扑进去,她坏坏地笑着,看你怎么躲!继续她的移攻,他竟然也继续着他的挪攻。
如此几次,他疑惑不解,她这是在干什么?
丁语桐简直快气疯了,他是不是男人,竟然对她无动于衷,她长得有那么差劲吗?怎么说她曾经也是班花一朵。
他太打击她了!
磨着牙,冷不防欺身向前,拍开他那份见鬼的报纸,揪住他的衣衫,大吼一声——死泥鳅!
什么?他惊恐地望着突然放大的俏脸,不不不,不是俏脸,倒像恶魔。
同时,四周围几十双、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射过来——天,天,天!她只是太激动了,才忍不住揪住某人,绝对没有免费请大众看戏的意思。老天啊,劈晕她算了。
“呃,没事!”她赶紧松开手,转身就跑,再被那么多视线照射着,她得像火箭一样冲天上去。
好丢人哦,都是那条该死的泥鳅。
她的辉煌人生啊,怎么惨淡到这种地步,呜呜,欲哭无泪!
“语桐,语桐,你怎么了?”邱凌好不容易追上她,急急地问道。
丁语桐气愤不已,“没事!”。
刚刚,刚刚她好像在勾引他啊,她怎么做这么丢脸的事!都是他,没事长得那么善良干什么,害得她劣根性发作,才会乱来。
“没事,那你揪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很难堪的。”他不解,她怎么突然之间生那么大气。
“你当我发神经好了!”她闷声说着,她一定是在发神经。
他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无声地叹息着,他对她是很认真很慎重的,他们之间,有一个赵志为!如若她心里的人是赵总,他是绝对不会对她有一丝一毫不轨。喜欢跟爱,差太多,正是因为在意,他宁愿守候着她,也不要到时连朋友都没得做,跟她隔着千山万水是他最害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