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宋亭亭走到邱凌对面,用柔媚无比的声音唤着他。
他顿时觉得浑身耸起无数的鸡皮疙瘩。
没有任何言语,他将头扭向另一边,无视她的存在。
宋亭亭暗暗咬牙,如果今天她真的是新娘,以他这种态度,真的不知道会有多难堪呢!该死的家伙,看她怎么为自己讨回公道。
她突然向他身上靠过去,纤手攀住他的颈项,脸上露出倾倒众生的笑,这副样子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甜蜜无比的情侣。
邱凌倒退一步,她的这些伎俩,他早就领教过,总是这样不明所以就往他身上栽过来,她手脚利索,他还是慢了一步,颈项被她的狼手荼毒,碍于众多宾客在场,邱凌不便发作,但是脸色更加深沉几分,连宋亭亭地感觉到超强的冰力。
她缩缩脖子,不置可笑的轻笑,高处不胜寒大概就是这样形容的,这男人真不是个体贴人心的好伴侣,那么多人在场还寒着脸对待她,若是嫁给他,往后她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她宋亭亭是要被男人捧在手掌心呵护的。
就在邱凌左右为难的时候,宋亭亭接受到老夫人的目光,竟然没有再一步纠缠不清,让邱凌好生邪异,但接下去的一幕还是非常打击他的。
只见宋亭亭与婚宴上那个衣冠楚楚欲喧宾夺主的家伙,走到一块,两人相谈甚欢,宋亭亭脉脉含情举杯与该男子对饮,爽朗的笑声引起不少侧目,大家的疑惑更大了,婚礼之上——新娘与新郎之外的男子如此露骨调情,试问新郎还有何脸面?
不少细细的声音传入邱凌耳中,大体在说宋亭亭不知检点之类的,婚礼之上如此明目张胆,纵然没有听到关于邱氏的异议,邱凌还是非常恼怒,这就是母亲要的媳妇,可真的是丢尽脸面啊。
他冷冷地望向另一边,母亲依旧笑容满面,这就奇怪了,母亲非常重视名声,竟然能容忍到此等地步,难道是疯了不成?
不期然与母亲的目光撞到一起,邱凌即时扭转头,双拳握得死紧,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属于他的婚礼,大家都在轻声交谈着,极力拉拢着,有什么祝福可言?只不过是在彼此利用罢了。
他的心,越来越冷,很想马上转身离去,可是,依母亲的性情,绝对不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放了语桐,他真的要撑到婚礼结束吗?
丁语桐被软禁了起来,原先她一直担心幕后者会对她做什么事,没想到却平静得不动波澜,他们每天好吃好喝款待着,几乎是吃遍山珍海味,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像真的胖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变成小肥猪的。
兰婶这几日带着一大帮人,出出进进,将这个房间打点得更加堂皇,一派喜庆,连床单都换成艳红色的,奇怪的是这里既然要布置成新房,为什么要关她在这里?
她也不想这样认命,但是没有任何逃脱的办法,好在这间房还有个超大的家庭影院——液晶电视,要不是有这个电视,她一定会憋闷而死的,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虽然衣食无忧是她曾经的梦想,但是失去自由的日子,一切都变得多余起来。
唉声叹气地转换着频道,突然被眼前的现场直播惊呆了:那是邱凌!他穿得好帅气,简直就像一个王子,而他身边——站着宋亭亭,宋亭亭正攀住他的脖子,两个人看起来就是天造地设,四周围有无数的艳羡目光在凝望着。只是——邱凌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她看得出来,他憔悴不堪,神情冷漠,难道他真的是被逼结婚的?
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的神情,似乎万物都跟他没有关系了,就是哀莫大于心死那种感觉,泥鳅呀泥鳅,不要这样不开心,今天可是你大婚的日子,只要知道你心中有我,我就满足了。
丁语桐满心酸涩,好想伸出手去抚平他皱着的眉,她不要他这样落寞寡欢,他的这种神情尖锐地刺痛了她的心,她总是不肯好好谅解他,她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地无奈,在母亲的压迫下还那么深地爱着她,她错了,她还那样气他恼他,她简直就是在落井下石。
泪,已经潸然而落——她亲眼看到他跟别人结婚了,可是心却痛得要死去,不要,不要这样,跟他相偕走在一起的人,她多希望可以是自己。
他是不幸福的,她一直逼着他去接受那种不幸,她还有什么资格说爱他?爱他,又怎么能这样伤害他!
叩叩!叩叩!
兰婶在外面敲着门,低声喊着:“丁小姐,丁小姐!”
唉,当日老夫人口中的少奶奶,如今变作她人,与少爷在一起的是另有其人,她兰婶不管怎么看,也觉得婚宴上那个女人配不起少爷,倒是这位丁小姐,淡淡的质朴中透着一股着威严,就像老夫人一样,让她好生喜欢,凭心而论,丁小姐跟少爷才是最登对的。
可是老夫人不要人家当媳妇,为什么要抓她来呢?难道是老夫人怕她去捣乱,所以就把人抓起来了?
丁语桐惶恐地擦掉眼泪,望了望壁钟,吃饭时间都没到,兰婶喊她干什么?还改口,不叫少奶奶了?难道说——绑她的人是邱凌的母亲?
她正疑惑着,兰婶已经打开了门,发现丁语桐湿润的眼角,不由生出几分心疼。
“丁小姐,这几日,对不起了!”
“兰婶,你的主人是谁?”如果真是心中所想,到了这个时候,兰婶也没必要瞒着自己,丁语桐控制住自己悲伤的情绪,再度开口。
“丁小姐,对不起,我家邱老夫人之所以请你在这里住几天,也是少爷在闹情绪,不肯结婚,所以就——”
原来是这样!
他不肯结婚,所以他的母亲将她抓来,是以她的安危要挟他吗?所以——他委曲求全了?她的心,顿时有种抽痛的感觉。
“丁小姐,这是你的东西,你可以走了!”
兰婶双手奉上丁语桐的精美小盒子与手机。
他的母亲,竟然这么有心机,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从勒索电话到抢走项链,步步为赢,渺小的她,从来没有想到有钱人的想法会这么复杂,看不起她,不想让她当她家的媳妇,所以处处设下陷阱,她很希罕吗?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飞上枝头,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