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早饭毕。屠夫挑着担子要去集市摆摊。荆轲跟了上来,见四下无人便问道:“屠夫,我拜托你打听的事情,你可打听好了?”
屠夫大大咧咧的道:“大哥,你说的什么墨堂什么的。我问寻了好久,竟无人知晓!不过大哥放心,俺已经叫人去打听了。”
荆轲有些许失望,转而拍了拍屠夫的肩膀道:“不急!慢慢来。你先去集市吧!”
这是百折突然冲出来道:“屠夫大哥,屠夫大哥,等等我!”
荆轲疑惑的回头望着气喘吁吁跑来的百折。
只见屠夫皱眉道:“俺都跟你说了,这不是闹的玩的。不能带你去!你且回去吧!”
百折看到了荆轲,便索性拉着荆轲的衣角,央求着:“师父,我实在是想与屠夫大哥去集市玩耍!师父您看?”
“大哥,你好好管管这个小子。俺是去干活,不是去玩耍的!行了,俺先走了。”说着便飞速的离开。
百折撇着嘴:“真不讲义气!”
荆轲问道:“对了,你在孤老头那里学艺,可还顺利?”
百折转动着眼珠,嬉皮笑脸的道:“顺利,顺利!师父,我先去练武了!”说着便转身正欲开溜,却被荆轲提着衣襟:“对了,我不是记得你搬到孤老头哪里住去了吗?怎么今日回来了?”
“我不是想师父了嘛!”百折笑道。
“说,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了?”荆轲严肃的问道。
“没有,没有!”百折嘻哈的摇头。
“你不老实交代,我可去问孤老头去了!”说着便假意走。
百折见状赶紧道:“师父,别。好了。我说。”
荆轲止步:“说吧!”
“师父知道的,我对什么雕刻工艺简直一窍不通,而且压根提不起兴趣。当初要不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我才不愿意去呢!师父,我是真心实意想和师父好好学习武艺。将来为百姓造福,惩恶扬善。师父,求您了,我真的不想呆在孤老头身边了。”百折期盼的看着荆轲。
荆轲皱眉:“那你为何要与屠夫去集市?”
“这个,因为孤老头今日要考察我的手工艺。所以,所以我才跑出来的,可是家里又不能呆,只好跟着屠夫大哥去集市了。”百折全盘托出。
“我问你,你这一段时间在玲珑坊可有收获?”荆轲语气冰冷。
百折点头:“是跟随孤老头学到了一些技艺,但着实提不起兴趣。”
荆轲思索了片刻道:“好吧!那你先回玲珑坊接受孤老头的考察!”
“啊?还要回去。”百折愁眉苦脸的低下了头。
“术业有专攻。为师收你为徒,不应只教你武功。还需涉及其它领域。这项技艺虽说现在无用,但未必哪天就会派上用场。你也学习了一段时间了。如果这次你通过了孤老头的考察,为师便去向孤老头求情,让你回到相府。如果你没通过,说明前段日子你没有用心学习,你便辜负了为师与孤老头的期许。”荆轲淡淡道。
百折听罢立即提起精神:“师父放心,我一定会通过孤老头的考察的。”说着便跑了出去。
“大哥,刚刚那个是百折吗?”
荆轲转身望去原来是渐离,遂淡淡的点头。
“他怎么回来了?”渐离吃惊的问道。
“哦,不过是小孩子怄气罢了!”说完便欲走却被渐离叫住:“大哥,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荆轲一怔,摇头:“无事。”
“为何我总觉得最近大哥你对我有些生疏了呢?”渐离故作轻松的说道。
“怎么会?只是最近失误繁多,劳累了些。”荆轲随意回应着,那晚的情景又再次浮现。
“那大哥注意休息。”渐离微笑的对荆轲道。
荆轲点头。
渐离笑道:“那大哥快些去当值吧!我也要帮合儿收拾去了。”
“渐离,你如果有什么为难之事,大可和我说明。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说完重重的看了一眼渐离便向门口走去。
渐离莫名其妙的望着荆轲的背影,摇头叹息:“大哥最近一定很累吧!说话跌三倒四的。”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合儿提起篮子在渐离眼前晃了晃。
“合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渐离问道。
“刚来就看到你在这儿发呆了。”合儿说。
渐离看着合儿提着篮子问道:“你要去买菜呀!我跟你一起去吧!”
合儿摇头,匪夷所思的看着渐离:“你一个大男人跟着我去买菜?害不害臊?”
“怎么了?谁规定男人就不可以买菜了?”渐离叫道。
“看你最近好像一直挺清闲的。殿下赐予你官职,你不好好当差吗?”合儿担忧的问道。
渐离笑道:“殿下因我乐器方面成就颇高,演奏几曲颇得殿下青眯,遂晋升我为大司乐。这官本就清闲。无碍的。走吧!”
合儿无奈只得同意。
街上人山人海。渐离与合儿说笑间,隐约晃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时,合儿被一块锦帕吸引了目光:“渐离,你快看,好漂亮呀!“说着便拉着渐离来到了一个小摊前。
“姑娘,喜欢哪个?让你相公帮你挑选一个!“小贩看着眼前璧人似的一对道。
合儿脸一红,拉着渐离就要走。
这时,一个绿衣姑娘也走到摊前。
“哟,姑娘你一个人呀!随便看看吧!”小贩道。
绿衣姑娘冷冷道:“本来是两个人,却被某些人横插一刀,夺走了。”说完看了一眼合儿。
合儿因为刚刚小贩的话害羞,低头没在意绿衣姑娘的恶意,拉着渐离道:“咱们走吧!”
渐离却笑道:“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相公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
合儿脸红到了脖颈,啐道:“不害臊!”说着便赶紧离开。
渐离笑道:“我娘子害羞!就要刚刚她看中的那块!”
绿衣姑娘气急败坏的抓着一块锦帕。
小贩见状道:“姑娘,您轻点。抓皱了,教我怎么卖?”
“哼!本姑娘喜欢!”绿衣姑娘将锦帕蹂躏一番,抛到小贩眼前。
小贩急了,挺起袖子叫骂:“你这泼妇,活该被男人抛弃!”
“你!”绿衣姑娘大喊。
渐离赶紧道:“小哥,干嘛和姑娘一般见识?她弄坏的那一块,我赔您钱就好了!”
小贩听罢,气消了一半:“好嘞!看在公子的面上,不与你计较。”
渐离接过锦帕。
“快去追你家娘子吧!”小贩谄笑。
“嗯,给您钱。”渐离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合儿,转身拉着绿衣的女子走到了一个拐角处。
小贩见状,挠头疑惑的喊道:“喂,那位姑娘不是你家娘子呀!哦,难怪那位姑娘那么生气,原来这位公子是绿衣姑娘的相公,那刚刚走了的姑娘就是倒插一刀的了?现在这世道是怎么了?”
“放开我!”绿衣女子大声喊着。
“秋漫,别闹了!”渐离愠怒的道。
秋漫怒声问道:“刚刚你身边的那位姑娘就是你说的心爱之人吗?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好了,你快回天香楼去吧!有什么事待我去了在说!”
秋漫撒起泼来:“怎么,你嫌我妨碍你是吗?我就不回去。我倒要去好好审问一下你那个心爱之人!”说着便欲走,渐离一把拉住:“秋漫,你别胡闹了。我好不容易才取得相府上上下下的信任,有了今日这般光景。你贸然出现会坏了我的计划的!”
“计划?你也有计划?我看你早就忘记了爹的教诲,忘记了墨堂的规矩。只顾着与那个贱人谈情说爱!”秋漫愤愤道:“你放开!我要去询问她凭什么喜欢你?”
渐离皱眉,再三忍让:“我怎么会忘记师父的教诲?”
“哼!我看你一路上与那贱人说笑好不惬意,怎么,要不是我故意出现在你身侧,你会发现我吗?”
“够了!我早就发现你了。所以才故意将合儿支走的。还有,她叫合儿,不叫贱人!”渐离大怒。
“还生气了?”秋漫不依不饶。
渐离急中生智,看着秋漫身后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秋漫大惊失色,转身道:“大师兄,我嫌屋子太闷了,出来走走!”说完,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大师兄呀!再回头望去,渐离已经不知踪迹。秋漫恨恨的咬牙:“别让我找到你!”
合儿走了一段距离心中疑惑:渐离怎么还没跟上来?去哪里了?难道是我走太快了吗?说着便故意放慢脚步。又走了一会儿,渐离依旧没来,合儿忍不住回头望去,失落的道:“原来是没有跟来呀!”遂独自走到菜摊前,买好菜,转身便撞到了一个紫袍男子的怀里,合儿赶紧道歉。
渐离笑道:“嗨!是我。”
合儿抬头,呼了一口气,原来是渐离。遂闷闷的绕开他向前走着。
渐离赶紧跟上去,帮忙提合儿手中的篮子:“合儿的手哪里是用来干这些活计的?”
合儿索性将篮子丢给他。
“怎么,生气了?反正我早晚都会娶你的。你早晚是我的娘子呀!小贩说的没错。”渐离一本正经的道。
合儿脸颊微红,依旧不理渐离。
渐离掏出锦帕在合儿眼前晃了晃:“刚刚我去给你买帕子去了。你走的那么快,我买好帕子一转眼你就不见了。我好不容易找才到你的。你别生气了!”
合儿闻言想到:原来是为我买锦帕。我说咱们半天没跟上呢!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合儿,好合儿,别生气了!“渐离撒着娇。
合儿憋笑,接过锦帕:“快走了!”
“你不生气了!”渐离叫道,说完赶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