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微弱的阳光自屋檐的缝隙中穿透下来,撒在黎画瓷的床榻边上。
床上的人儿正在酣睡,白皙而精致的小脸可能只有在酣睡时才如此安静吧,浓密的睫毛忽然颤了颤,她要醒了。
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纤纤的玉手揉了揉眼睑,抬眼盯着那撒下的日光发了呆。
外面传来三两句谈话声,是青云于那黎画妍的,“小姐还在睡觉,若是你有什么要说的等等吧。我进去看看。”是青云的声音。
黎画妍答应到,“好的,我在外面等着。”
青云以为她还未醒开门的时候轻手轻脚生怕将她吵醒,谁知道刚刚听到她们谈话的时候黎画瓷迅速起来躲藏在门的后面,青云一进来哈哈——将她吓了一大跳。
“小姐你一大早的就知道欺负青云。”青云拍着胸脯惊魂未定。
黎画瓷调皮的笑着,“早上也是无趣,看你胆子小的。”她知道青云啥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妖魔鬼怪,她这披头散发一袭白衣还真有些吓人。
“小姐黎画妍来找你。”青云平复了心情。
黎画瓷跳到床榻上,将自己裹了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她找我做什么?那黎画婉不是已经收拾了,而且她身上的怪病也治的差不多了,找我什么事?”
黎画瓷虽然之前救了她,现在至少黎画婉不会对她在造成威胁她也不必要再来找她,她唯一的好友只是青云罢了。
“我也不知,看起来事情挺大的。”青云弄好洗漱用具,示意她可以起来了。
“叫她进来吧。”她坐在镜子前素手拿着木梳轻轻梳理着发髻。
黎画妍进来了,她说话的声音很小,“那黎画婉没有死。”她的语气有些气愤。
其实黎画瓷早能猜到了,就在那次她离开时已经将她的侍婢都弄醒,被救也是很正常,她不想在黎府弄出人命况且那人还和她有血缘关系,虽然那人对她有多么不好但这确实不可改变的事实。
“没死,她命大吧。”她并不想告诉黎画妍是自己最后帮了她一把。
“你不是说这方法万无一失吗?”黎画妍便的有些不耐烦,语气中能听出她的恐慌和害怕。
“怎么了,你是在质疑我?”她将眉一挑,停了手上的动作直勾勾的盯着她。
“不……不……不是……”黎画妍被她那凛冽眼神吓的有些虚了,便不敢在大声言事。
“她既然没死但我猜想应该对你没什么威胁,你继续做你的大小姐,我还是我的傻子三小姐,若是你暴露了我的身份我也可以将你弄成黎画婉那样。”
自从被黎画婉弄的非人非鬼后黎画妍的胆子大不如从前,她也知道黎画瓷是有这个本事的,她不敢惹。
“你走吧,没什么其他的大事别随便来找我。”她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黎画妍本有很多事情想说可是现在哑口无声,她怯怯的离开了。
黎画瓷目送她离开,青云跟在她身后,她浅浅一问,“那黎画婉怎么样了?”
青云有些叹息,“她昨日被救起来后昏睡了一天,现在身上体无完肤,皆是被毒虫所咬,那黎继为她请来了南国最好的大夫,想要治疗她身上的毒疮。”
“现在她脾气更加暴躁了,下人门也不敢接近她,她现在也早已经没了当初的美貌,脸上也皆是毒疮,大夫说治好可能要个两三年时间,且可能还有病根。”青云对她有些惋惜,这大好的人,若是好好于她家小姐相处也不会生出如此祸端。
“她昨日起来后将她门前的腊梅树砍倒了,嘴巴里一直嘀咕着,为什么不去救她,好像后来还发现那宝贝的盒子根本打不开了,真真与疯子没什么两样,现在又是不敢出门了。”青云将听说的事情一一告诉她。
黎画瓷很想去看看她的情境,想着便去了,那日她落水后并没看见是自己弄的,现在去装个大好人岂不是怪哉!
找了些养颜美肌的香粉,让青云拿着就去了。
黎画婉这院落现在真是无人敢去了,只是偶尔有几个婢女端着些东西路过也是快速离开。
黎画瓷到了她门前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就进去了。
屋子内被漫纱遮的暗无天日,昏暗的环境下只见那黎画婉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听到有人来的声音立马起来抡起东西就准备向她砸来。
“姐姐是我。”黎画瓷的声音很柔,黎画婉听出来了,她慢慢放下了东西,凶狠的看着她。
“你开干什么?看我笑话吗?”她轻蔑一笑,脸部用丝巾遮起为了不让人看到她极其恐怖的嘴脸。
屋内的陈设都换了,那些镜子都被撤下了,凌乱不堪的屋子也好像很久没人过来打扫一般,她想那黎继肯定是将这女儿抛弃了。
没有美貌的人,怎么可能得到达官贵人的赏识。没了貌美就没了让黎继升官的资本留着又有什么用呢?
“我怎么是来看姐姐笑话的呢。”黎画瓷故做委屈状,“我是来给姐姐送这个香粉的,听说用了可以让人皮肤变好。”她像拿出宝贝一样,从青云手上拿过来。
黎画婉心动了,两眼闪着异样的光芒,“真的?”现在她脸已经这样了再难看也是一样,如果这香粉真有用岂不是很好。
“我也不知道,但是听其他人说是这样的。这还是我偷偷从大娘那里偷来的呢。”这香粉确实可以美白肌肤,但是如果脸上有伤的话用了香粉内的毒素会从伤口处渗人皮肤。
她这样做不过是为了以后若是黎画婉脸好了,继续对她不利罢了。
黎画婉想也没想抢过去,三下两下摘下面纱救往脸上涂抹,看到黎画婉那渗人的伤疤,她还是有些吓到了,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不想这脸上都是被抓破的痕迹。看来是黎画婉自己怒意抓破的了。
她看黎画婉用完香粉就如疯子般傻笑,跳动,她觉得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出了放间将她的门关上。
那门口的腊梅树确实被砍倒,还可以隐隐约约看见树干上似有献血潺潺流出。她也觉得这树可怜随便拾起一枝梅枝便带回去。
回去后便将它种在自家院落的空地上,反正这空地空着也是空着,如果这腊梅树活了在这僻静荒凉的别院处也算一处生机。
她种好梅枝浇灌水源后天色已经暗淡了许多,是就寝的时候,最近她也闲来无事索性就早些睡觉了。
她阖门入榻后,寂静的夜里皎洁的月光撒下一片宁静,那刚种梅枝好像渐渐生出了新芽,隐约看出一个入人形般的少女正悄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