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您的首饰,需要现在帮您戴上吗?”
革凡回头接过首饰盒,把它打开,里面是一条从头到尾镶满了蓝色宝石的昂贵项链,奢华无比,革凡把它重新合上交给了那位服务生。
“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我的,请你还给那位先生。”革凡看着镜子里的人,那件露背黑色礼服穿在她身上竟然没有一点违和感,反而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高挑玲珑有致的身材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一头乌黑的直发绕在耳后,发丝拂过迷人的锁骨和后背,革凡就这么在镜子前站了很久,她此时的样子看上去就好比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端庄高贵,然而谁会想到她其实是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前科犯。
“小姐,这条项链非常名贵,很称您的礼服,您为什么要拒绝呢?”服务生又递了过去,满口地称赞这些东西有多么多么的好。
“你还是还给他吧,这个我接受不起。”革凡将首饰盒一推,还是拒绝了。
而服务生的手没拿稳,盒子从指尖滑落下来,掉在了白色地毯上。
服务生吓了一跳,立刻蹲下捡起了盒子,检查着项链是否完好无损。
“滴沥——”门突然被打开,邹立人拿着一叠文件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先生……”
“你先出去。”邹立人看了一眼服务员手上的盒子,不禁皱了下眉。
“是,先生。”服务员把首饰盒放在桌上,鞠了个躬后,快速离开了房间。
“这条项链太贵重,我觉得没必要戴,你还是拿回去吧,你的人情我会想方设法还的。”革凡低着头小声说着。
“人情?你打算拿什么还,你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够在这酒店住一晚的,你能拿什么和我谈条件,你还有什么资格拒绝我施舍给你的东西,当然我来是主要有件事要告知你一声。”
邹立人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并将手里的那叠文件啪地扔在了玻璃桌上。
革凡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上前拿起了文件,一页又一页地翻开,革凡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你有两种选择,一个是脱下这件礼服穿上你的地摊货,离开这家酒店,另一个是签下这份契约,成为我名义上的妻子,我可以带你进入任何社交场合包括今晚的婚宴。”
邹立人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支全球限量版的某牌钢笔,放在了桌上,之后便倚在沙发上拿起一份报纸悠闲地翻看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只不过想弄清事情的原委,她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人丢弃,才会白白替人坐这三年牢狱!
“这份契约对你有什么好处?”革凡顿了顿问道。
“在你我之间,你永远是乙方,既然是契约就不会是单方面的受益,事到如今,你该想的不是我要什么,而是你自己能得到什么。”
说完,邹立人的手机一震,他拿起后点开看了屏幕许久,之后满意地一笑。
“革凡,看来你眼下的处境比我想象的还要悲惨,监狱里的生活一定不好受吧,既然你是为了钱才入狱的,那为什么不再出卖自己一次?况且,这次是合法的。”
革凡一惊,顺手将手机拿过,而当她看到屏幕上的内容时,身子微颤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一张她刚入狱短发身穿灰色狱服的照片,那时的脸比现在圆润些,那时的眼睛没有现在那么多忧伤。
“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是坐过牢,那又怎么样,你凭什么派人调查我?!”
邹立人起身拿起首饰盒中的项链,站在革凡身后为她戴了上去,“你看,这就是我能给你的,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别人面前多好,你要知道你身上穿的那件礼服可远远比这条项链贵得多,既然贵的东西都接受了,那价格稍低的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有时,你看见的不一定是它的真面目。”
革凡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抬手摸着项链上那颗最大的蓝色宝石,不由苦笑了声。
“好,我答应你。”
邹立人嘴角一斜,对这回答倒是很满意,“婚后,你的一切行踪必须向我报备,也可以告知给阿岁,还有也是最为重要的,你不能怀上我的孩子,否则你我之间的合约关系终止,而之后所出现的后果将自负,违约者所要赔偿的金额可不是笔小数目。”
“你也说过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根本不会有夫妻之实,你所担心的永远不会发生。”
革凡拿起那支钢笔,拔下盖子,唰唰唰爽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邹立人点了点头,接过文件,而文件上的那支笔却从纸上滑落,掉到桌脚边的一个工艺品似的垃圾桶里。
“五分钟后下楼,这是婚宴的邀请函。”邹立人并没有弯腰捡起那支昂贵的笔,只是无所谓地看了眼后,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精致卡片,塞在了革凡手里。
那一秒,他感觉到对方的那双手是这么的冰冷,然而只是不经意地肌肤摩擦却让两人都像见了鬼似得收回了手。
邹立人复杂地看了眼革凡,最后再也没说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而革凡在门被关上之后,从垃圾桶里捡起了那支钢笔,墨绿色很好看的笔,为什么连看都没好好看一眼,就把它丢弃了。
她将它放入了那个连同礼服一起被带过来的,嵌着蓝色细珠的长方形小手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