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很早,便被睡在另外一张床榻上的,昨夜与我说话那宫女,推醒了。
最近的确感到很疲惫,尤其是断了这么久的汤药后,在加上东秦正值春天时的春困,气力更显得有些不支。
昏昏沉沉间,睁开双眼,就这样望向眼前站在我床边推我之人,却没起身,也着实是没力了些。
“怪不得冰贵妃说什么都不要你伺候,原来你身为奴婢,竟然如此懒惰!”
见我只有庸懒的睁眼之动,却无勤快的起身之举,她好象真有些看不惯了,语气微慎
“姐姐莫怪,只是最近累了些,才睡过了头。”
闻言,我勉强撑起身子,半坐着,笑回。
“我才没工夫怪你呢,今日是你去御书房当值,自己当心着点。”
说罢,不等我开口,问她去御书房的路怎么走时,她已经走出房门而去。
轻叹一口气,却只能下床,穿好放置在我床头的东秦宫女服,淡紫色的。
看来万俟宇继位后倒是喜欢女子穿戴的艳丽多姿起来,就连眼前的宫女服都是色调鲜明,五彩缤纷,不像先帝在位般,所有的宫女穿的都是统一的宫绿色。
也对,我都变了,何况是他,他从太子变成了皇帝,当然变得更多。
推门走到房内时,才知道为什么方才,那宫女只交代了我今日在御书房当值之事后,便离去了,因为我的眼前正出现“御书房”三个大字。
原来我睡的正是“御书房”的偏殿,而我需要当值的地方正在我眼前,只是不知道究竟要做些什么。
冬日梅残已褪去,唯留溪边香柳绿。
春水迢迢涌不休,情愁思量迷离尽。
我就这样站在冬去春来的东秦皇宫里,守在万俟宇的御书房门口,看着春回的燕子在回廊上安家筑巢,只道:莺燕翩翩,韶光暗浮,一片安详之色。
发愣之间,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恍惚间,原本禁闭的御书房的紫杉雕龙大门转眼就被人踹开,随着沁入鼻腔的一股暗香,已经有人进入了御书房内。
“大胆奴婢,见了皇上还不下跪!”一尖锐的太监声传来,我才知道自己又犯了忌讳,只因为方才的发愣以及来人的迅雷之势,所以此刻,即便在听到太监的训斥声之后,我依旧还是站在那里。
等我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时,本低头垂手站在门另一侧的太监,也慌张的跪下了,本以为是房内的人出来了,而我则将头更低了些。
入鼻的却不是方才那熟悉的暗香,而是另外一种,一种属于皇宫女子特用的,浓郁如桂花的脂香。
“奴才参见文娘娘,皇上在里面,请容奴才去禀告。”那太监一少方才对我的厉害之色,而是恭敬的说道,语中满是献媚。
“大胆奴才,是不是因为皇上还没册封我为皇后,所以你也胆敢阻挠起我了。”
低头间只看到华衣一角的女子,太监口中称呼的“文娘娘”大怒,不等太监起身通报,便直接走进御书房内,贵胄的华裙,飘然的抚过我的脸庞,厌恶万分,因为那声音,那嚣张已经告诉了我“文娘娘”正是当日的许文人。
只是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已经贵为娘娘的她,再也不用装出当日的温柔可人之样了。
我并没起身,依旧跪在原地,听着身后御书房内传来的争吵之声。
“皇上,到现在还不册封我为皇后的原因,是因为刚来的那贱人吗?”
言辞一如既往的恶毒,就如当初在追杀我那般,一口一个贱人。
“注意你的言辞了。”传来万俟宇一丝不耐烦的声音。
“我要注意什么啊,一个刚进宫的贱人都能马上被册封为贵妃,那我呢,你当初答应我的皇后之位呢……”
“够了,不要再考验朕的耐性,给朕滚出去”万俟宇咆哮而道,随着的还有东西砸地之声。
很快,挂着盈盈粉泪的许文人跑了出来,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我唯有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