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的亲唤道:“老御医,你还好吗?”
他涣涣抬头朝我看来,只轻瞥了一眼后又低头垂目。
我走近一看,通过牢房间微小的间隔才看清,原来他的低头垂目正是在看铺在地上的书籍。
想起他对万俟宇所说的先皇驾崩前许多明了的事,也想起许清口中身世不明的许炜怎么就成了万俟宇的亲哥哥,想起先皇留给许炜的遗昭,眼下许炜已死,那遗照究竟该怎么用才能成为伤到万俟宇的利器?
这许多我不明的事,也许眼前这三朝元老的御医能告诉我个究竟吧。
想到这里,双手扶着牢房间的空隙大声叫道:“老御医,听到我说话了吗?”
他没抬头,讥讽道:“回去告诉万俟宇不要再出什么新花样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听他话,我惊讶万分,本以为万俟宇是因为尚存的仁慈才没杀了他,不想将他囚禁在此居然为的是得到某样东西,而且听他话,为了得到这样东西,万俟宇可谓手段百出了。
即便侍奉了三朝君主又当如何,他终究只是小小的御医,他身上能有什么值得作为皇帝的万俟宇想得到的?
再者说了,已经贵为皇帝的万俟宇,整个东秦包括北契的七分都是他的了,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得到的
一个激灵,猛然想到,万俟宇将他囚禁在此,想得到的无非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能危及到他皇位的先皇的遗旨!
“老御医,我不是万俟宇的人。”我开口朝他解释道。
可他依旧不为我话所动,非但不理我,反而走到一旁的榻上和衣休息起来,见状我心一急,看来万俟宇所用的手段多了,他早已不相信任何人的言辞了。
心生一计,惟有说出只有他与许炜才知道的事,他才能相信我不是万俟宇派来探他话的人,他才会对我倾心相告。
什么事是只有他与许炜才知道的,思量了一会,也就只想到了一件,虽是我心痛万分,万般不愿再开口提的事,但眼下也必须说了。
压低嗓音说道:“你还记得你与炜王爷说的冰贵妃汤药中有麝香之事吗?”
听完我话他从榻上猛然冲到我站的缝隙处,满目置疑,“你如何知道的?”
我哑然一笑,伸手将脸上的男子面容撕去,本以为他见我,虽不会激动,但也不至于会如眼前般瘫坐在地上,自讽大笑起来。
“老御医,怎么了?”我担忧道。
“你这个害人精怎么倒没死,炜王爷却因你而死了,我若知道当年炜王爷的‘逼宫’是因你,我断然不会让他去冒险的!”他潸然泪下对我咒骂道。
“我,我……”我本想说,当年的确是我的错,可嘴唇却不受了控制,颤抖得厉害,只能重复着我字,也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我终于明白了,为何炜王爷当初非要拉着我在御花园说冰贵妃不孕之事,因为他知道你在边上偷听,他是故意要说给你听的!”
我尚未从自责中醒来,隔壁的他已经开始喃喃自语,“不孕”两字触及我敏感的神经,所以虽恍惚,他的这句话我却听得清清楚楚,惊呆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