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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吴微颜发现自己身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黑色的夜空,银色的月光,白色的雪花。
吴微颜躺在雪地之中,一身A字裙和灯笼裤,冻得至得瑟,想直起身却发现智体没了直觉。
她突然发现,这里,是那个梦境!只不过,这次却有了温度和感觉,却没有了那个人,那声音。
突然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影,人影渐渐清晰,正是吴微颜的那位“梦中情人”。
这回,她总算看清“梦中情人”的脸。
薄薄的霜敷在他的脸上,苍白的玉肤,英气的剑眉,上挑的眼角,微弯的睫毛间深邃的黑瞳隐隐闪过一丝紫光,鼻梁挺立,淡薄的唇,精致而稍尖的下巴。
吴微颜愣愣地望着,她从没见过这么美的男人。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鼻腔中一阵腥甜。
猛然想起现在自己的境况。
意识到鼻血横流,赶忙抬起手抹鼻子,可却发现手臂已经冻僵。
面前的男子忽然笑了。
冰雪初融,春风拂面,寒风被暖意淹没,黑暗被温阳驱散。
天地间仿佛唯有他的笑容留在世间。
忽然,吴微颜被拉回现实。冰雪乍起,眼前人的身影被漫漫大雪模糊了轮廓。
一道空明的声音从墨黑的夜色中传来。
“这次,黄泉路上也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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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吴微颜依旧躺着。但身下不是大石头,不是草地,不是雪地,而是沙滩。
刚睡醒的吴微颜,第一反应,却只是对着天空发呆。
彻骨的寒冷,墨染的天空,深邃的眼眸,空明的语气。在吴微颜脑海里盘旋,久久不能挥馓。那么真实的温度,触手可及的梦中人……
等到肚子抗议的时候,吴微颜才爬了起来,弹了弹衣服上的沙。
环顾四周,海天相接。看来这次不是冰雪奇缘,换成鲁滨逊了。
适应力超强的吴滨逊在这五步就能丈量的海滩沙岛上,踮起脚尖想外远望。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没有什么船只了,吴滨逊严重担心自己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于是她决定——睡觉。说不定睡一觉醒了肚子就不叫了,睡一觉醒了就能滚在柔软的席梦思上了。
诶!不是在给未央过生日吗!
吴微颜闭眼,调动了脑海中的记忆。爬山、看墓、真心话大冒险、彩蘑菇,后来是腰带、松鼠,还有一块大白石头。
恩,就是这样,刚刚一定是在湖上漂的时候,叫凉水给刺激的。恩,这里一定是萍山下的湖泊。恩,一定是被水冲到这里的。
可哪有一望无际的水库啊!
吴微颜左摸摸,右掏掏,才发觉手机被她装进书包里了。
吴微颜那情感丰富的,用“欲哭无泪”形容,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抹了把“眼泪”,不管怎么说,填饱了叫嚣的肚子再说。
于是,吴嬷嬷就开始了,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之路。
吴滨逊发现这巴掌大的沙岛上竟然有株棕色的“狗尾巴草”,饥不择食的她当机立断,决定用水涮涮,勉强嚼嚼草根。
握住毛茸茸的大型“狗尾巴草”,这手感,这顺滑!
她拉住“狗尾巴草”卯足了劲儿,向上一拔。一瞬间还以为是变种胡萝卜。
她抖了抖手上的“胡萝卜”,定睛一瞧。
这不是松鼠吗!
吴微颜估摸着,这货百分之九十就是推他下山的罪魁祸首。
本着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吴微颜抬脚走到岛边,下手就是一闷。她心里想着:这荒岛没了草根,有顿松鼠肉也好,毕竟喜欢吃松鼠鱼那么多年,松鼠肉倒是半点没沾上。今儿个就算开荤了。
手中的松鼠抽了抽,突然开始拼命划水。
厨艺极烂的吴微颜看着手中的松鼠,犯了难。
“哎,谁叫本姑娘心善,不吃活物呢,何况还有点萌。勉强收你做宠物好了,叫你……星期五?吴滨逊和她的星期五,啧,这桥段够裴沫容乐一阵儿了。”吴滨逊一边涮着星期五一边抱怨着:“想当年人鲁大哥还有个带绿的大岛呢。真是的,今儿个出门准是没看黄历,玉皇大帝给我配给的物资,怎么就只是个你。”
吴滨逊唠叨地出神,一不小心,手一松,肩一重,星期五灵活地跃上吴滨逊的肩头,刷刷一抖,棕色的毛立刻溜溜的光。而吴滨逊,毛炸炸的,裙子湿漉漉的。
正在吴滨逊气极反笑,揪着松鼠毛,准备来个标准的国家铅球运动员的姿势,抛出个完美弧线时,余光扫到水天相接之处,漂来一块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