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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值李方伯(赓芸)莅闽,呈请严禁靴鞋中贴写字迹,大蒙嘉奖。自江西归时,年方五十,无日不以惜字为事。寿至八十二而终,盖三十余年如一日也。未几,其子养九公由举人大挑一等改教职,寿亦至七十余。两孙均游庠,一即琴农。余延在家授读,所述如此。琴农又言,福州惜字社最多,而缘此获报者,指不胜屈。

其尤速效者,如介石社之首事林星航(锡赓),家甚贫,每质物雇人捡拾字纸,并力邀同志鸠集工赀,每日以收得百斤为率。不及数,必于次二三日力补足之。

行之仅三四年,而星航即于癸卯科登乡荐,甲辰科连登进士。方入乡闱时,有某友知其失馆贫困,为之指引为某生捉刀,因号军阻碍不果,冥冥中若有主之者。

同社内如杨姓、吴姓、方姓,亦先后隽云。琴农又曰:吾闽永福县文庙久破损,道光戊子,阖邑捐修,甚崇丽。报部后,邑令加级,董事之子弟多入庠者。壬辰、癸已、乙未、三科,连中进士三人,二黄姓、一林姓,武举一榜,共中三人,盖吾邑从无此盛事。又余尝随宦连城学署,亲见该邑鼎新文庙,辛已乡榜中至六人。

道光初,蒙赐圣协时中匾额。有童姓者,独力精制金匾悬挂,即于乙酉科得拔贡生。可知敬圣者一人获吉,即阖邑亦与有荣。尝见有力之家,每于淫祀野庙,无不勉力捐修,为求福计。独至义举当为之事,推诿不前,其子孙不振,宜欲求一衿而不可得也。

蔡遇龙湖州蔡君遇龙,壮岁游幕远方,与东人春司马极相投契。未几,司马卒于官。

司马系旗籍,家于京师,眷口俱未随任,身后仆从星散,柩不得归。君独毅然身任,不惮数千里,送其柩回京师。晚年,家小裕,性好施济,开一米肆,尽以其钱米贷给乡人,而不取息。有乡民负君钱数十千,一日,君偶至其家,乡人喜容可掬,曰:“今岁丰收,家有余谷,可先偿君十余石矣。”坐未定,忽有乡豪数人亦来取债者,将其家所有藏谷倾筐倒箧而去,乡民举家号兆。君恻然泪下,即将自己帐簿勾去,并将己家所收租米周给之,观者皆为感涕。其行事大率如此。

后寿至七十有六,其次子瀛升已登庚子科乡荐矣。

杨光禄述三事杨云椒先生喜言科场果报事。尝告余曰:乾隆癸丑间,陕西一举子应礼部试,于号舍遇鬼,遂发狂疾。众掖出归寓,鬼亦随至,自以首触壁,皮骨皆破。避至外城,鬼又随之,乃手书“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八字,付其友,以刃自刺死。

又曰:安徽宿松令朱某分校江南乡闱,得一卷,拟首荐。夜梦神人谓曰“此人不可中”,手书一“淫”字示之。次日忘却,以卷呈主司。初加奖赏,后忽抹“险阻”二字,朱请曰:“中卷有此二字者甚多,似不应抹。”即命朱洗去,及洗而墨迹渍透数层矣,竟被摈。又曰:汉阳诸生蔡某,少有文名,后值试期,不肯进场,其友诘之,蔡曰:“吾少时读书,某邻有好女,每浴时常隙而窥之,自是每入场双目辄朦然罔见,出则如旧。”遂坎凛终其身。

闵鹤亭父子桂林闵逢源(三江),耆儒也,工属文而好行善事。乾隆年间,城中时疫大作,闵故知医,率一老仆,负药囊,比户诊视,令仆调药,遍饮之,所全活甚众。

未几,其次子鹤亭(锡爵)以供事军机处得官,其孙鹤雏(光弼)旋登丁酉乡荐。

相传翁乡试时,曾两次拟元。初次主司得卷甚喜,传观毕,置帐顶间,后遍觅不得。或传主司阅此卷时,辄见大黑影在前,遂置之,盖其家有经纪牛牙者。翁遽令辍业,而合家誓不食牛犬。行之数十年,今鹤雏又以大挑得外翰矣。家大人守荆州时,闵鹤亭方为磨盘洲巡检,值荆江秋涨甚急,鹤亭悉力堵御,工无可施,傍徨四顾,见有禹王庙,遂往默祷。四壁颓然,仅存古钟一座,遍镌梵字。鹤亭命丁役舁镇水口,自据钟纽,呼曰:“数万生灵,惟神庇佑。工若不就,当以身殉。”祝毕,即下桥抛石,而堤遂成。时有从堤下过者。偶以碎砖击钟,钟大吼,其人遽病,祷之乃愈。由是牲牢报赛无虚日。家大人初莅任,巡堤见钟,诘之,始知其由。及巡抚桂林,鹤亭犹健在,为亲缕旧事,付鹤雏记之。

洪山桥王菽兰(道徵)曰:吾郡西关外之洪山桥与南门外之大桥。其长相埒,皆千万人来往所必由者。某年洪山桥为水所圮,众议修建,有某甲列其戚某绅,及同人姓名,往各当事衙署题捐,得若干金,日夕为狭斜之游,销耗殆尽,而久无兴工之期。事发,官欲穷治其事。时鳌峰山长某与官相善,某甲托绅求援于山长,为之缓颊,其事乃解。闻此举凡十六人,其后十四人皆绝嗣,惟某甲与绅各存一子。而绅子忽于去岁暴卒,某甲乃自夸曰:“是役也,惟余可以对人耳。”数日后,某甲子亦竟痘殇。或疑绅为人坦易可亲,生平无他过恶,不应得报之烈如此。

而不知绅于其中,实有染指也。吁!亦可畏矣。

讼师恶报王菽兰又曰:讼师未有得善报者,余所目击已三人矣。一为某明经,少聪款颖,诗文字俱佳。中年乃弄刀笔,被其害者无以自明,祷之于神,因某案发,为官所治,瘐死狱中。又一友自负能诗,一友自负工书,皆托业于此,未几妻子俱亡,同以穷饿终。余能详其事而不忍举其名也。

蜜浸家大人在浦城,作停葬、锢婢、厚殓三说以寓劝惩。沈荫士师见而喜之,尝谓恭辰曰:“此三篇文字,大声疾呼,不但有益于浦城,偷俗颓风,到处有之,特浦城为甚耳。然余闻浦城溺女之风亦甚于他处。忆道光丙戍,公车报罢,南旋,至浙。同舟中有浦人,忘其姓氏,谈次间,询其家中眷口,云有一子三女。因欢息曰:吾浦罕有二女之家,若余之三女,同邑每托为异事。盖浦俗,嫁女必用蜜浸果品,以多为贵,至少亦须数百瓶。此物无买处,必须家自配制,又极费事。

嫁期数月以前,即须备办,殚日夜之勤,穷工极巧。天时人工,一不相凑,色味便差。婿家往往以蜜浸之精粗,卜来妇之吉祥与否。贫寒之家,虑遣嫁之难,而举女不敢多留者,半由于此。予妇行居次,生时,亦将溺之。适其母舅至,再三劝解,乃勉留之。因是感誓,生女虽多不弃云。予告之曰:君举于乡,行诣即当为一乡之表率。今既育女不弃,足以劝慈。将来嫁女,务先捐此蜜浸之陋习,以塞祸胎,为一乡示效,则功德必非浅鲜也。其人闻之,颇以为然。今不知此风尚仍旧否?“余曰:”近日浦城溺女之风稍差,而蜜浸之习未革。“然余长姻祝东岩大守本有不用蜜浸之议,余伯姊即其家冢妇,近日嫁女于孟家,独排众议,不用蜜浸,省却许多葛藤。近闻有嫁女之家,其家长亦立意不用,而妇女辈仍于背地偷送者,陋习之固结如此。今浦城大小宴集,以及新正款客,新宾登门,无不需此。而家大人但捧杯一拱,从未沾唇,盖亦本无滋味之可耽也。大抵溺女之风起于吝财,而吝财之弊由于厚嫁,蜜浸特其一事。而作无益害有益,举国趋之若惊,实不可解。且近闻有一新妇在家,因竭力配制蜜浸致成痨疾者,是诚不可以已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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