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顽皮的敬了个四不像的军礼,故意严肃的说:“遵命!长官!”说完自己却先忍不住笑了出来,而李颀则只有摇头的份。
那我喝了,暖暖说完双手捧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酒一下肚,暖暖顿时觉得一股辛辣之气直冲肠胃,搅得胃里翻天覆地,喝下去的酒也差点没吐出来,泪花在眼里直打转。李颀看着暖暖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她,“呵!我们暖暖的酒量好大啊,感觉怎么样?!”李颀故意说。
“想吐!”暖暖吐吐舌头说。“鬼知道你们男人为什么要对这种东西这么痴迷!”说完自己也笑了。
李颀笑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总觉得在酒里或许能看到些平常看不到的东西。暖暖不屑的撇撇嘴说:“我只看得到酒精。”李颀笑了笑不置可否,仰头喝下了一大口。李颀平时认为喝酒误事,所以没事的时候很少喝酒,即使是在重要客户的应酬中他也是能逃就逃。然而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杯酒下肚后,李颀就越喝越想喝,虽然明知这样不妥,但双手却舍不得放下那只酒杯。这时李颀忽然想起了一句古话:借酒消愁。在不久以前李颀还认为这不过是古人不切实际的浪漫罢了,但现在李颀却非常同意这句话,甚至有点佩服说出这句话的人。把一切都付之于酒精中的确是一件很奇妙的事,那些本来沉重不堪的东西,在酒精的醇香中似乎都变得飘渺了,而自己仿佛也飞起来似的,一切的痛苦与悲伤都好像化作轻沙渐渐的挥散开去……李颀真的醉了,醉的连自己现在身处何地都忘了……
当李颀趴在桌上沉睡不醒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在那之前,暖暖一直静静陪着李颀喝酒,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笑着。现在暖暖看着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成熟英俊的李颀,唯一的感受就是能遇到这个男人真是太好了,如果还能有来生的话,她希望再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取和他的相遇,哪怕是再一次被父母抛弃。暖暖的心跳开始加快了,脸上的红晕在柔和的灯光下也变得更加明显,她鼻翼微微翕动着,眼睛变得越发迷离了。她离开座位走到李颀身旁,用尽全身力气才把比她高将近一头的李颀搀起来,就像母亲对待孩子似的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累了吧?”李颀迷迷糊糊的点点头,“那咱们休息吧。”暖暖轻轻地说,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彩。说完费力的架起李颀缓缓的想自己的卧室走去……
李颀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快乐过,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梦游仙境一样。周围好像有什么奇异的香气充满了整个空间,四下里仙乐萦绕,歌声飘渺,玉鹤穿梭,奇葩斗艳……;又好像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鱼儿在潺溪中畅快的游着,并且一心只想就这么快乐的游下去……这一晚真是美妙极了!
李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白亮亮的阳光由窗棂横浸到屋里来,晶莹的四处乱射。当它洁净的映到书桌上时,便使人感到桌上仿佛平铺着一种恬静,一种精神上的豪兴,兴趣上的闲逸;即或所谓“窗明几净”,那里默守着神秘的期待,漾开诗的气氛。那种静,在静里似可听到那一处淙淙的泉流,和着仿佛是断续的琴声,低诉着一个幽独者自娱的音调。看着同一片阳光射到地面上时,又不禁令人产生一种花影拂动,暗香吹拂左右的幻觉。那种动,柔谐婉转有如无声的音乐,令人悠然轻快,似乎能使人不自觉地脱落忧伤。
李颀微微睁开眼,只感到浑身舒泰,身上好像去了几百斤的枷锁一样,安全没有宿醉的迹象。李颀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伸了个懒腰,刚要起身,忽然鼻中闻到一股特殊的香气,那不是香水之类的香,而是凌驾于各种香水之上的似兰似麝的女人的体香。李颀不禁感到奇怪,他可不记得自己房间里有这种香气。忽然,他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李颀一惊,自然的转身看过去,这一看李颀整个人顿时呆在了原处,霎时间忘了自己是谁,在什么地方,因为他看到在自己身边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暖暖!李颀差点就要晕过去,他大脑里一片空白,嘴上来回的只有几个字:我……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李颀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尽量的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是他除了记得自己一直在和暖暖谈笑喝酒外,其它的事好像随着身体里的酒精挥发了一样没在脑中留下丝毫痕迹。但眼前的这一切却又如何解释……
李颀双手抓揉着自己的头发,顿时悔恨交集。忽然,李颀开始用力的抽自己耳光,一下,两下,三下……
暖暖在睡梦中被一阵响亮的声响惊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当她看到李颀头发蓬乱,正在狠命抽他自己耳光时,睡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在干什么?”暖暖拼命地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李颀的手,暖暖似乎紧张的连身体都有些颤抖了。
李颀双目呆滞,眼神涣散,他无助的看着暖暖,“暖暖,我……我毁了你,我不是人……”说完双手抱着头痛哭起来,脸上的泪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暖暖听完李颀的话顿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仿佛安慰受伤的孩子似的,暖暖轻轻抱住李颀的头,温柔的说:“你不用自责,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很高兴,真的!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暖暖顿了顿又说:“你还记得我是从什么时候起不愿叫你哥了吗?”李颀慢慢地抬起头,双眼无神,她呆呆地看着暖暖,缓缓地摇摇头,他不明白暖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脸此时已经肿了起来,嘴角仍有血水在缓缓地渗出来,暖暖心疼的想用手去帮李颀擦去血水,但李颀却下意识的躲开了。
暖暖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那是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不,也许更早,也许从你领养我的那天起,我的生命里就已经容不下别的男人了……”暖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你知道当我听到你要和洛冰姐结婚的时候我有多痛苦吗,你知道吗……”忽然暖暖扑到李颀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的滴落在李颀的****的前胸上。暖暖使劲的捶打着李颀,哭着说:“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我好恨你!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可是你一直在逃避自己的感情,你是在害怕!你怕辜负了洛冰姐,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是三人更痛苦。我也恨自己,恨我不能像洛冰姐姐那样勇敢,可是……可是这种情况我真的受够了……”说完又哭起来,过了一会儿又突然大笑起来,“不过现在我解脱了,我已经把自己交给了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在乎……”
李颀看着怀中的暖暖,他实在没想到一向单纯如水晶般的暖暖会说出这些话,他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只是呆呆的静静的看着暖暖。此刻的李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是喜?是悲?还是其他的什么,确切的说他此时感受到的应该是一种掺杂着忧伤的患得患失的喜悦。到了现在,李颀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对王洛冰总有一种抗拒心理——原来一直以来自己真正爱的竟然是暖暖!放到以前李颀绝不会承认这件事的,但现在自己的内心却明确的告诉自己,自己爱的人就在眼前,不能再逃避了。
李颀终于缓缓地抱住了暖暖,暖暖心中一喜,她知道这一抱就证明李颀已经承认了自己,她此时的心情又岂是笔墨可以形容的,只是抱着李颀的手又紧了些。李颀轻轻抚了抚暖暖光滑的脊背,叹了口气说:“以后怎么办?”暖暖抬起头,脸上还犹挂着未干的泪珠,李颀爱怜的替她擦去。“以后?你是说洛冰姐姐?”暖暖说。李颀点点头,暖暖轻轻地说:“一切都听你的!”李颀抬头望着天花板,苦笑了一下说:“听我的?我又哪知道该怎么办啊,我欠她的恐怕这一生都无法还清了。”李颀想到王洛冰辛辛苦苦的等自己十几年,而自己却一再的拒绝伤害她,而且现在……想到这里,李颀禁不住出来一身冷汗,他甚至不敢去想象王洛冰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看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李颀想着,抱着暖暖的手又紧了些,在他怀中的暖暖清楚的感觉到李颀的身子在微微的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