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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跑偏了

当地县志对这段长城地理位置进行过这样的描述“南有雪山,嵯峨万仞。北有紫塞,延袤千里。羌番入贡之要路,河西保障之襟喉。”可见几百年前其地理位置何等重要。即便是近代战争中,这座几近被风沙吞没的长城仍旧发挥过它的作用,成为了那个年代荒漠里最好的掩体。城墙上清晰可见的弹孔述说着它百年屹立不倒的坚守,守护着这里的城池,这里的村庄。可惜如今,这里除了长城的名号,就只剩下满地荒芜。

沿着长城走了不知多久,一座四五米高的高台出现在眼前,这沿着山脊顺势建起的长城,看着距离很近,想走到既定目标却还真有点费时。不过终于是到了目的地,程诚本来还妄想着登上烽火台去看看能否看到祁山上的皑皑白雪,走到近前却发现,彻底失望了,进入城墙内部,头顶已是完全空掉,地上散落着些泥砖。想要掉头出去,却发现天已开始昏黄,风也越来越大。只好退回烽火台内的避风角落:还是漏了一样,出门前没看看天气预报。暗自嘀咕“以后出门还是得看看良辰吉日啊!”不过好在,这大西北的风,也就是刮一阵子的时,不会太久。

看看时间已是过了十二点,便就地捡了几块泥砖坐下,掏出饼干就着矿泉水吃了起来,吃到第二袋,忽然想起来,走了一上午,尤其沿着长城走了挺长时间,因该确认下具体位置。顺势放下饼干,打开手机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信号。打算装好东西出去再试试,一转头,脸却是瞬间,沉了下来。

只见,自己刚才起身的背角落里,一只长满白毛的手正抓向他放在地上的饼干,而沿着手往上,是一个带着类似头盔样子锈迹斑斑的头颅,那头颅里,一双黑洞冒着寒光看向了自己。

“我靠!有鬼!”程诚触到那对骷髅头里的眼神时,顿时脑袋一嗡,撒腿就往外跑,边狂奔边想着:“尼玛,不是粽子吧,这什么世道,居然是个活的。”也顾不得漫天黄土,一路狂奔,此刻的他哪里还顾得上寻找方向,先跑了再说,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实在是跑不动了,看看身后,也没有什么东西追过来,这才定下心,一屁股坐下“唉,累死老子了。这什么玩意,都啥年代了,太吓人了。”

来之前跟单位老邓坐一起吃饭聊天时聊到过一些关于这个地区的事。此刻更是让他心有余悸。老邓,是这个宁西项目外部协调负责人,但凡工程施工经过的地段都需要他事先和当地地方政府打过招呼签署协议才能施工,而且如果遇到明文古迹之类他便必须陪同监工,跟着当地一些考古部门的人也了解过一些。他知道这西北地区,看似荒无人烟,地下却是不一定埋着些啥,这地方有很多古墓,但大部分都是贫民百姓的,开发的价值不是很高。即便有个别级别较高的,处于文物保护的目的,也是除非发现了盗洞,一般不会进行发掘,但会派人长期看护。而工程施工时也会尽量进行避让。但个别实在无法改变的线路只能是进行保护性发掘。老邓就曾亲眼见证过这种发掘,以至于之后的一周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创伤,每晚噩梦连连。虽说已经查证只是普通百姓的墓葬,但棺盖开启时,还是让他受了极大的心灵创伤:之后持续近一周的时间,每天睡觉,他都只梦见了一样东西—棺材里的干尸,那表情恐怖至极。再后来没多久他便是以身体不适宜西北为由,撤了回去。

此刻的程诚,当然是联想到了老邓说过的话:那地方,这辈子我再也不去了。四周依旧是昏黄混沌,看不清太阳,手机里赫然一个大大的感叹号像是告诉程诚:你,迷路了!

这回可算是倒了霉了,高科技关键时刻也没啥用啊,还得靠自己。看向四周,景致都差不多,但自己即便走的再快,因该也不会距离村庄太远,因为当地的村民据说基本都是当年驻扎在这里修筑长城的奴役或是军人的后代,习惯于把村庄建在与长城毗邻的地方。自己只要回到长城附近,因该就能找到村庄了。想到这,程诚起身继续朝前走去,往回走肯定是不行,那不知道是啥的鬼玩意万一把自己带下道就彻底废在这了。

这一走就是两个小时,时不时看看手机,还是那个感叹号,程诚一脸无奈。“长城啊长城,你在哪里?村庄啊村庄,我需要村庄。”程诚心里很清楚,如果不在天黑前找到村庄,这夜晚可没那么好过,据说这样的地方晚上是有狼出没的。也许是因为风停了,漫天黄沙已渐渐停歇,连绵不绝的山脉再次显露出真容,往右大约一两米百米的位置那高低不齐却屹立不倒的黄色城墙,让程诚几乎绝望的心又活了过来:“原来是跑偏了!”蹭蹭快步向前奔了过去。

走到近前,他却是有些心生古怪起来:这路怎么感觉这么熟?却又安慰自己:“长城哪里不都长得差不多嘛。”直到走到一座烽火台前。“靠,这烽火台怎么跟之前那个差不多,不能这么衰又转回来吧?”以前倒是在书上看到过,但听说只有在沙漠里人才会迷失方向感走回原点,这又不是沙漠!再想到之前那只瞪着俩眼的骷髅头,程诚整个人汗毛都炸了起来。

他知道,既然找到了长城,回去肯定是没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该朝前走还是朝后走。程诚靠在烽火台外,想了半晌,忽然反应过来,这要真是刚才自己跑掉的那个烽火台,方向倒还好找了,自己在烽火台一个角落的墙上,小手指粗的弹孔里插了一丛青草,倒不是为了做标记,其实就是手贱想看看弹孔打了多深。现在看居然没准能帮自己找到路。

至于之前看见的那玩意“老子手里有刀,实在不行,跑呗!”想好了计划,程诚掏出他那把跟手指头差不多长的多用刀,紧了紧背包,从门洞探头进去,却是什么也没看见。“不能吧,记错了?难道真不是之前那个?”烽火台里空间不大,他一眼就扫了个遍却什么也没看到。稍稍放松了警惕,走了进去,还是没有顶,四处散落的泥砖。

“恩?”右墙根下,一块蓝色塑料包装纸夹在缝隙里,这不是刚才自己吃的那包饼干吗?几步走上前去,拎起袋子的瞬间,脸色瞬间便是白了。

下一秒,看都没看,一脚踩了下去:管你是什么,老子踩死你!谁知,用力过猛,身子一倾,重重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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