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冰……”秋扬冲着窗户压低声音喊。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处于变声期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异常的咯瘆人心,尤其是此时怕被人发现的秋扬。
“啊……”秋扬惊吓的捂住嘴,什么时候他已经到她身后了,“我怎么没看到你出来,你就到我后面了?”
“切……”念冰冷嗤一声,算是对她的白痴问题的回答,“你怎么跑这儿了?”神态语气一如既往拽拽的。
“老弟,呜,我无家可归了!”秋扬二话不说直接抱住他,半真半假的哭起来。
念冰瞬间僵硬,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压着嗓子没好气的训着,“别假哭了,怕人发现不了是不是?”手下却用袖子温柔的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水。
秋扬收了哭声伏在他的肩上,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小弟弟都已经比她高了……
沉默半晌,念冰轻轻的摇了摇伏在他怀中的人,“嗯?”提醒着她,他的问题还没有回答。还是不见动静,不由得扳过她的脸一看,悄没声的竟然满脸的泪水,看着她默然而下的泪水,念冰的心顿时犹如有人在拧一般的疼,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会疼,只是惊慌的帮她拭泪……
“送我回皇宫,好吗?”秋扬打着鼻音说出自己的请求,目前只有在宫中才能躲避那两个人。
念冰默了下,眼着她的泪眼点头。
皇宫的墙有多高,岂是一般人可以飞过的,如若念冰单身一人还可容易,如今携着秋扬自是吃力的紧,加之他对皇宫不熟悉,好不容易飞过了几面宫墙,终是在屋檐行进时发出了声响,引来了守夜的侍卫。
“放下我,你快走。”秋扬见侍卫出动,怕事情闹大催促念冰赶紧走。
“那你如何?”念冰不放心。
“你傻呀,我本来就应该是在皇宫的,他们也应该认识我,我只说是迷路就行,你若被抓就不好说了。快走!”
念冰一想不无道理,当下不再耽搁放下秋扬就要走人,合该他倒霉,刚从宇文季成处出来的暗影闻讯飞掠而来,二话不说就欲生擒念冰,念冰无奈之下拼命抵抗,渐渐不支……
突然暗影虚晃一招诱敌后寒剑直攻念冰心口,秋扬大叫住手,可惜哪里来的及,惊的大喊,整个人都软在了地上。
“当”电光火石之间,念冰抽出了墨笛隔挑开了剑,却依旧被挑破了胸口的衣服。
暗影突然间停住了,那浑身只露着的眼睛,不可至信的盯着那墨笛看着念冰,并且伸手阻止了一应侍卫。
现场出乎意料的安静对峙着,秋扬庆幸之余,撑起因念冰遇险而吓软的腿跑过去,伸开双臂护在念冰身前,对着暗影身后的侍卫长说,“误会,肖统领,误会。”
暗影突然说话,“笛子,哪儿来的?”
呃,感情他是看到墨笛才住手的?秋扬与念冰相视一眼,都有着同样的想法,念冰亮了亮手里的墨笛,“你识的?”
暗影刚要再说,突然间却又改了主意,“请少侠随在下走一趟。”
开玩笑被暗影带走的人能有好下场,秋扬原本略微松懈的神经再次绷紧,“都说了是误会,是我让他来的,请不要为难他,放他离开,我自会向皇上领罚。”
“杜公子误会了,在下并非要为难这位少侠,如若杜公子不放心,可随之同往。”
难道是这墨笛有什么来头,当初念冰只说这是他的娘亲留给他的遗物,为何皇上的暗影会识的?秋扬孤疑的想着,只好同往。
暗影七拐八绕,来到了一个院门口,秋扬一看水莲苑,再到内里秋扬更是意外,此中一反宫中大气华丽的装饰,而是如同寻常人家一般温馨舒适,在宫中这么久她竟全然不知还有这么一处让人轻松惬意之所,莫不是宇文季成藏娇之地,转而一想,什么呀,天下什么不是他的,现在他的女人还用藏。
正想着呢,宇文季成从幕帘后走了出来。
秋扬本就是聪明之人又经过两三个月的接触了解,终是宇文季成早已修炼成精,此时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激动的水光,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此刻宇文季成一见念冰就激动如此?
至几日前见过念冰之后,宇文季成就立刻派了暗影寻线调查,这几日一直在等暗影的回报,没想到尚未等来报告,却传来了墨笛的重现,从念冰与青莲相似的外貌,与他一样的眉目,还有姓氏、年龄等等,如果说这些都是巧合的话,那么此时他手中的墨笛是从何而来。
宇文季成脚下一步步的走进念冰,还有两步距离时站定,压抑着激动,带着一丝颤音,“这笛子你是哪儿来的,谁给你的?”
“我娘亲。”念冰回视着,半晌。
“你的,娘亲,她在哪儿?”
“遗物!”念冰言简意赅,却让宇文季成身形微晃,闭上了眼睛。
秋扬听着看着,心头划过大胆的猜测,难道念冰的母亲是皇上的心头之人,念冰是皇上的儿子,天!秋扬被自己的猜想惊住了,讷讷的看着两个人,目光来回的在宇文季成与念冰脸上扫来看去。
宇文季成睁开眼睛,握住念冰拿着墨笛的手,看着那与自己一样的丹凤眼,带着几不可察的哽咽,“你的娘亲可是叫水青莲,她的左臂是不是有一个莲形的胎记?”
念冰一震惊愕的看着宇文季成……
“孩子,朕……”宇文季成看着念冰的反应,已经知道他就是水青莲的孩子,也就是说他是自己的儿子,“你,你是朕的,皇儿呀!”
“不”,念冰不敢置信的摇头,他的母亲是江湖人,十几年来从未踏出深山,怎么会与皇上有交集,她重未提过一星半点有关皇上的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孩子,你听朕说。”宇文季成紧紧握住念冰想要退开的手,不让他后退,急切的解述,“朕,十四年前,不十五年了,十五年前朕带兵围绞反贼与你娘一见钟情,但当时被境况所迫,你娘又不愿同朕离开,朕只好将墨笛留与她当做信物。”
“信物?”念冰喃喃复述,他娘时常会对着墨笛发呆垂泪,临终时更是想毁了墨笛,对墨笛可谓是又爱又恨,“娘亲,曾想毁了墨笛。”
宇文季成闻言痛苦的闭上了凤目,少倾睁开,见念冰安定下来,宇文季成领他坐下,自己却反身走到窗口望着星空,思虑半晌决定将当年的事全盘托出,他的儿子必须要有面对一切真相的勇气,而且他有权了解真相,于是,“当年,朕带兵围绞前朝余孽,当时因为经过多年追查等待,一时间知道反贼的老槽,由于太过心急、年轻冒进,结果负伤坠落陷阱昏迷不醒,幸得你娘路过相救,你娘她美善温良,气质出尘,两颗同样孤寂的心好似等到对的另一半,慰藉着彼此……于是朕一直不让属下前来,并吩咐大军按兵不动,只是不曾想你娘却误撞到我与属下对话,知道了我的身份与此行的目的,而她正是前朝余孽的妻子,呵呵……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