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扬利用智慧从琉琉那儿得知米里莱莱的所有秘密。
矮人总管琉琉手脚并用,疯狂地想要挣脱比比扬的大手。但比比扬紧紧抓住他的衣领死不松手,他决意要从总管嘴里套出米里莱莱的全部秘密。
“不许反抗!要不然,我掐死你!”比比扬恶狠狠地说。
琉琉眼看一切挣扎无济于事,眼珠一转耍起了花招,装出一副可怜相说:
“求求你,比比扬,放了我!我只不过是米里莱莱的一名仆役,什么事儿我都不知道,对你没什么用。我太没头脑了,我太不中用了……”
“还真会装啊,你!别以为能瞒得过我,我都听见了,你知道大魔法师的所有秘密。今天你得给我指点出口,要不然你休想活命!”
“好,好,比比扬,我全告诉你,可你得松开手,我快被你掐得喘不过气了……”
“赶快说,琉琉!”
“比比扬,你吓得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你放开我,让我走到那棵铁树下,坐到那好好想想,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好的,我把你拎到那边去……”
“我一个人自己走。你挨着我,我心里直发抖,集中不了思想……”
“别耍滑头,琉琉,咱们俩一块儿走。”比比扬走到琉琉指的那棵树下。
“不是这一棵!”小矮人总管突然又变卦了,“是那一棵……”
比比扬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揪住琉琉的衣领想: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招。径直把他拖到小矮人指的那棵树底下。
小矮人指的那棵树,是一棵大橡树。树干上隐约可见一道小小的门,门上写着标牌:
小矮人总管
除主子外,禁止他人入内。
当比比扬凑近去看那标牌时,琉琉嘟哝了几句什么,这门就开了,小矮人就想从门缝里挤进去。
“你上哪儿?”
“这是我的家。你不到里面看看吗?”
“谢谢了,今天我没兴趣。我倒是应该把地下王国的国王米里莱莱给拎到地上来。”
“那就试试吧!”琉琉回答说。说完,他又叽哩咕噜念起符咒来。
小矮人总管的家门忽然大开,从里头飞出一只巨鹰。巨鹰在空中盘旋了一阵,接着俯冲下来,用强劲的硬嘴啄比比扬的头,随后用爪子抓住了他的后背,带着他冲向空中。
比比扬大吃一惊,但抓着小矮人的手丝毫没有放松,他把小矮人塞入自己的怀中,和咳克的尾巴藏在一起,接着他用双手狠狠勒住巨鹰的脖子。可是力大无比的巨鹰用钳子般的爪紧紧抓住自己的猎物不放,把他带向了云端。
比比扬分明感觉小矮人琉琉在自己的衣服里爬动。原来,小矮人被魔鬼尾巴吓得魂不附体,就变成了一只小甲壳虫。
可这会他没工夫理会这个卑劣的小矮人。从巨鹰飞翔的高空向下俯瞰,看到了茫无涯际的铁森林。林间,小小的喽们连声欢呼道:
“米里莱莱准是要把他投进大湖里去,我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比比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抓他的巨鹰就是大魔法师米里莱莱变的。于是他腾出一只手伸进怀里,抽出咳“克的尾巴,舞动起来。
“米里莱莱,你马上送我回地面去!不然我就拿尾巴抽你了!”
巨鹰惊慌了,急急向下飞去,降落在离铁宫不远的地方,松开钩爪放了比比扬,自己“嗖”地一下飞上了宫顶。比比扬坐在铁宫门口的台阶上。
小喽们一看这情景吓得满森林逃窜,边逃边老鼠似的吱吱乱叫:
“救命啊,救命啊……”
“琉琉被抓走了!”
比比扬从怀里掏出小矮人总管放在地上,用咳克的尾巴狠狠地抽他。
“哎哟,我说我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比比扬!”琉琉说,“你别打我!我再也不跟你耍花招了。”
“站起来!”
小矮人总管乖乖地站起来。
“说!”
“比比扬,你听我说。你手里捏着咳克的尾巴,我们便浑身无力。只有把尾巴从你身边抢走,我们才能放心地生活。我们只有拥有魔力,才能制造邪恶,才能控制一切,这也正是米里莱莱想消灭掉你的原因。
米里莱莱有三个老婆在他身边侍候他,唱歌给他听,让他开心。要是大魔法师睡着了,她们就守候在他枕边,看护他的梦,不叫任何人来惊扰他。但是,要是米里莱莱忽然心血来潮,他就把她们变成自己脸上的三根胡须:一根铁的,一根金的,一根银的。铁胡须是由他三个老婆中最丑陋最凶恶的老婆变的,她会害得你活不成。金胡须是三个老婆中心肠稍好的一个,不过她专以人眼为食物,你会被她吃掉眼珠子的。米里莱莱把最善良的妻子变成银胡须。她爱唱歌,她的歌声可动听了。她一唱,你就会跟着她唱。要是你唱的歌叫她喜欢。她就会救助你,但要是你唱的歌她不喜欢,她就会把你变成浑身漆黑的乌鸦。记住!你必须得把米里莱莱胡须中的这三根拔掉,各打上一个结。这样胡须就会变成三个女人。最好拔的是铁胡须,金胡须最难拔。你要先拔银胡须,不过,拔胡须时千万小心。别拔断了,不然你会变成一条蚯蚓。秘密就在这里了。你赶快离开这里,因为你在这里一天,小矮人们就一天不得安宁。”
琉琉说到伤心处,呜呜失声哭了。
“我都告诉你了比比扬,你放了我吧,你赶紧到米里莱莱那里去,他现在睡得正熟。魔法师只要一见咳克的尾巴就瘫了,就像得了重病似的再也动弹不得……”
比比扬放掉了小矮人总管。
他抓紧时机,拿咳克的尾巴抽打宫殿的铁门。门开了。比比扬穿过一间房子,沿着崎岖幽暗的小路走呀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岩洞。岩洞深处躺着的正是大魔法师米里莱莱。
对待狡猾的敌人就要强硬地压制住他,并且绝不能给他使阴谋诡计的机会。就像比比扬这次对待小矮人总管琉一琉一样,这狡猾卑劣的家伙时时都想耍花招,如果诡计不成就装可怜。终于,在威逼和胁迫下,小矮人没有了花招可耍,不得不告诉了大魔法师的一切秘密。
有时,人的成长就是这样危险。不过,只要人性尚在,一切都还有希望,我想,这是作者写这部童话的用意所在吧。
——陈恩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