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维芙一下子站了起来,叫嚷着:“我是我。我是维芙。我一直以来都为我自己的身份而骄傲,而自豪。我为我是我妈妈的女儿而感到幸运也感到幸福。我不要其它一切的身份,我只要我自己!我愿意为尼斯去改变我的处事态度,但是我绝不会改变我自己的身份与我自己的原则。我愿意为尼斯而努力让爷爷接受我,可是我的初衷只想他直接接受一个这样的我。虽然会改变,但是根一点也不变的我。”
依莲提起头,看着维芙那清彻的眼神里,是一种绝对凛然的态度,这种态度让她的身后无形中升起一对美丽高洁雪白坚强神秘的隐形翅膀,让她整个人都焕发一种美丽的光彩。其实这世上,真正能抗拒金钱的人有多少?
维芙盯紧依莲那娴静的脸突然温柔平静地笑了笑,才抬起头看着她说:“你……难道就不能认为这是爷爷对你的一份心意?也是一份认同?你在改变你自己,而他也在改变他自己的处事态度与方式。按照爷爷曾经的习惯,只要是尼斯身边低于十亿家产的女人,他都会绝对调查到底,可是对于你……他从来都没有调查过你,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你想想,有谁愿意拿自己的遗产与股份来给一个陌生人?爷爷知道你没有,所以给你。你有什么不满?他不是问你要,也不是向你要求,他只是送给你,当是一份心意,也有一份认同。送给你一个身份,其实不是用来门当户对,只是为了避免你将来可能要受到更大的压力,他预先为你做好准备而已。这世间的痛苦,能避免最好避免,不是吗?他只是不想自己的孙子与孙媳妇在这样的一个备受压力的环境中结合,伤痛太多也会消磨感情的。而你呢?你不要,你那么理直气壮,可是你忘了,你爱上了全世界最有钱的男人,这就是你的选择!你现在比较幸运了,你碰到了这么一位有善心有爱心的老人家,他开通他开明,你还要怎样?”
维芙哑口无言了。她站在沙发边上,看着依莲也是一脸的愤慨,她倒无话可说了。
依莲见她的态度开始放软了再继续说:“更何况,你要清高你要伟大你要无私,你大可以让这些股权与酒店搁在那里可以了!你跟哥哥结婚后,你所有的东西还不是他的?也只是物归原主而已。让于浩帮你忙打理吧,尼斯也需要这样一个他有着名正言顺的理由到公司帮他,哥哥现在势均力敌。他需要于先生,可是于先生根本就不够资格坐在董事会上帮忙。你就帮帮他们吧,签了它,好吗?”
依莲最后几乎是半恳求,她接过这样的命令,她自己都为难。
维芙沉默了好久,看着尼斯那着急的神态,与于浩那善意的鼓励,她终于软下心来,在那文件上签字了。
依莲看着维芙签字,终于落下了心头大石。才松了口气要说些什么的意思,助手进门来报告说赫娜来了。依莲神色不改地说:“不见客!”
维芙叫了起来说:“不会吧?你赶她?她找你算帐怎么办?”
依莲头也没有抬便收起了一整桌的扑克牌说:“她还没资格敢赶我!传话出去,就说我不见客!”
“是!”助手离开了。
维芙看着依莲一脸的决绝,她突然扶着依莲的手臂说:“原来你已经对我很好了!”
依莲难得笑了笑说:“你现在才知道?”
维芙一口气喝下了一大碗萍果汁,然后看着李嫂颤抖地放下了一大盘红萝卜,颜色鲜艳!维芙感应着心内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她咬紧牙尽量逼着自己放平稳呼吸才说:“请问……这就是我的午餐?昨天不是说好了,假如我把慢四跳出来,今天就让我吃牛排吗?”
依莲听了,立刻点点头说:“是的。不过我没说,吃牛排前不吃红萝卜!”
维芙哈的一声可怕地笑着说:“开什么玩笑?吃完这盘红萝卜,我还吃得下牛排?你喂一百个兔子都够了?我们的伟大园丁,现在都养起兔子来了!”
“我不习惯去解释一些我已经解释过的问题。请您遵守!”依莲说完后,便直接坐到餐桌边上,接过李嫂递过来的燕窝粥,有条有理地喝了起来,完全不把维芙当一回事!
维芙瞪着这个女人一眼又一眼,最后冷冷地哼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尼斯中午已经下班回来了。最后于浩常常抱怨他逃班。说他不负责任。反正尼斯就是一个说法,就是我有钱。维芙瞅了一眼尼斯,奇怪后面也跟着于浩,她便哎呀地叫着说:“今天你们俩个提早放班啊?”
于浩与尼斯相对看了一眼,才下决心说:“维芙,我们看看午间新闻。有娱乐版哦?”
维芙亮着眼睛哈哈地笑着说:“我现在那有心情看娱乐版?就算裴俊勇来到我面前,我也没感应了。因为兔子是不会有人的感情的!”
于浩也不管维芙鬼扯,只是直接打开了电视机,刚换到了娱乐频道,维芙便想也不想地转过身,背对着电视机啃起红萝卜,以视自己的决心。
电视机里传出了某机场接机的欢呼声,又传来了主持人讲述今次从日本电影节胜利归来的当红导演,叶枫……
维芙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下来,眼睛凝视着前方某个点,让自己所有的精神专注地闪过了叶枫与自己在学校中的点点滴滴,记得他那温宛的笑容,那溺爱的笑容,那伤心的笑容,那放弃伟大的笑容……还记得他曾经说过:不管如何,我都在原位守着你,如果你要回到我身边,我的爱始终如一……
眼泪自眼眶中滚落,维芙咬紧牙慢慢地转过身,看着客厅中的电视画面上正播放着他刚步出机场的情景……维芙盯紧那念了千万次的脸,还是那么的温儒可亲,还是那亮眼的笑容,只是眼睛里不自觉流露出的疲倦与无奈,让维芙的心一下子疼痛起来,维芙盯紧叶枫被主持人采访着问他今次回国有什么计划?
叶枫有礼貌地点了点头,便对着镜头突然陷入一阵迷惑。他幽幽地发话说:“我已经三年没有回来了,我回来没有计划,我只是告诉我自己,我想回来。想要看看我的母校,想要看看我的小丫头,尽管她可能已经没有办法再听到我的声音,可是我想回来,陪陪她。因为她在冬天,怕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