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扬恭敬地递上了资料袋,欧羽烈很明白现在的苏锦对他已经没有往日的柔情,可是他还是想赌一次,既然不能放开他的手不如紧紧地抓住,用尽他可以使出的力量。
欧羽烈看着那些资料和一些照片,他已经是痛得说不出话来,捏着纸张的手纸都在颤抖,无法压抑的难受像是密密的针针在他的血液里游走,每到一处都能扎出一个个窟窿。
这一夜,注定无眠。
从来不吸烟的欧羽烈燃起了一只烟,狠狠地吸进肺里,任这辛辣的味道麻痹自己的感知。他真想自己没有任何知觉,这样他就不会感受到那份椎心的痛苦。
一大早来上班的苏林勇闯了欧羽烈的办公室,他看到了欧羽烈分外憔悴的模样,一头黑发已经凌乱不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青黑的眼圈在眼下,整个人透出无比的颓废,和平时优雅光鲜的他判若两人,这让苏林震惊不已。
这是那个注重形象的欧羽烈吗?
欧羽烈看着他,没有丝毫的生气,淡淡道:“有什么事?”一手挥退了正要解释的秘书。
“总裁,你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抛弃苏锦?”苏林昨天下班回家,吃过晚饭后林娟趁苏锦去洗澡时告诉了他中午和苏锦在厨房里的谈话。
他们知道是他们害了苏锦,一致决定要把孩子流掉的事实告诉欧羽烈。
欧羽烈扫了他一眼,起身往左边的休息室去,苏林上前拦住了他,他的眸子有些冷淡:“我先整理一下,有话等一会儿再继续。”
苏林在外面站着,看着那扇门,心里翻搅得难受,如果不是他害了苏锦,也不会让她离开这里三年,她是在逃避欧羽烈吗?
当欧羽烈出来时已经一身崭新,优雅从容,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高傲王者。
“你是因为苏锦掉了那个孩子而不娶她吧?”苏林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坐进了办公桌后的皮转椅内,“那个孩子不是她故意摔倒的,而是我把她推下了台阶,是我害她掉了你的孩子,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为什么要辜负她?”
欧羽烈深幽的瞳孔倏地收缩成一点,夹着冰霜雪屑扫向苏林,一身散发出来的阴郁寒气比北极的温度还低,还要冷,可以把人瞬间冻结。
他霍然起身,将苏林的衣襟揪住,呼吸冰冷而沉痛,紧握的指骨寸寸碎裂:“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
“砰”地一声,大门被来人推开,苏锦看着暴怒的欧羽烈抓苏林,她慌忙地冲了过来,用力去推开他:“欧羽烈,你放开小林。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
今天她也是临时来找欧羽烈的,没想到却碰到了这一幕。
欧羽烈松开了手,瞳孔里是破碎了一地的冰屑,扎人般疼:“苏锦,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欺骗我,为什么要让我误会你,让我活在谎言里?那个流掉的孩子你是怎么告诉我的,现在我知道了真相,你要我怎么消化下去,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对我?”
“为什么?因为我根本就不爱你!你明明不能给我想的,却要强留我在你身边,你可又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残忍?你只看了我对你的残忍,而你对我的呢?”苏锦将苏林维护在身后,“在确定你不能给我一份完整而纯粹的爱时我就已经决定不再爱你。我不妨再告诉你,其实在你结婚前我伪装的温顺都是为了制造让你觉得我离开不你的假象,在你婚礼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误会我,让你亲手赶走我,那么我才可以真正的自由。而你妈给我的500万只是只是让你更加确信我是爱慕虚荣的女人,我亲手策划了离开你的戏码,而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配合得很好。”她倔强而隐忍地扬起漂亮的笑弧,压抑着内心涌上的悲伤。
“不……这都不是真的……你明明就那么爱我……”他的身体瞬间冰冷,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只能靠在办公桌边才能支撑下去,身与心都是在她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里被辗碎成粉尘,所有的美好希望都化为乌有,只看到自己一个人血淋淋地躺在地上。
“是,曾经我是爱过你,可我的爱情已经被你掐死在你的婚礼上,婚礼上我已经给了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把它亲手毁灭就应该想到再没有第二次。”苏锦言词冰冷和残酷让欧羽烈痛不欲生,他终于一尝苏锦最初惨烈地绝望。
这让他想起了他结婚时,苏锦穿着婚纱出现,抱着他泪流不止地告诉他不要结婚,而他却说出“今天没有任何人能破坏我的婚礼,包括你!”这样冷酷至极的话。是他在那一刻撕碎了她的心,让她痛彻心扉,让她昏厥不醒,事后在昏迷里声声叫着他的名字。
他到底伤她有多深才摧毁了她对他的柔情深深?他狠狠地捏紧了拳头,脸色在回忆里寸寸惨白。原来只有他体会到这种痛才能明白她有多苦?
苏锦,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在三年后如此忽视我?如此让我椎心泣血?当你让我体会这样刻骨的痛时是不是已经意味着我已经失去你太久,久到我再也找不回你的笑容和真情?
这一波接一波的真相冲击着欧羽烈已经接近崩溃的神经,像有千万只蚂蚁啃噬着他的骨头,让他一点一点失去生气。
“小林,我们走。”苏锦拉着已经傻掉的苏林往外走。
欧羽烈踉跄着上前,抓着苏锦,悲伤的色泽就在眼潭里荡起层层涟漪:“苏锦,不要走。”
“放开我!”苏锦没有回头,“如果你想借此伤害小林,我不会放过你,就算陪上我的命也再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