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素没有开口,只是咬着唇瓣,心里因为安赫哲的一番话难受得想哭,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因为他不喜欢爱哭的人,她不想被他讨厌,她要学会不哭。
刑少棠眯了眯凤眸,安靖海也无可奈何。
安赫哲被罚跪在父母的灵位前,死死地盯着父母的照片,上面两人微笑如春。
深夜了,安子素怎么也睡不着,想到今天安赫哲说的那番话,她的心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她的哥哥为什么要说那样让她伤心的话?
“如果可以我根本就不想看到她!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安子素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她握着被子一点一点塞到了嘴里,去堵住哭声,却拦不住泪流。
她承认她是弱者!
第二天一早,安赫哲已经吃好了早餐,幸好他背上的伤口不深,不还能坚持上学。
今天由刑少棠送他们上学,也顺便去吕洪帮解决昨天安赫哲和吕雄的事情,否则会有麻烦。
上去叫安子素的女佣跌跌撞撞地下来了:“老爷子,小姐留下一张纸条不见了。”
安赫哲的眸子随即暗了下去,刑少棠接过纸条念给安靖海听:“爷爷,哥,我走了,不要找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素素留。”
刑少棠念完留言后,安靖海把纸条拿了过来,仔细地瞄了一下。
他这才吐出一口气,坐进了沙发里,利眸扫向安赫哲,只见他面色阴暗,唇角紧抿成一线:“素素走了,你这下满意了?”
安赫哲没有开口,看了一眼爷爷,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安靖海厉喝一声,“你要去哪里?”
“我去把她找回来?”安赫哲没有回头,只是留给安靖海一个倔强的背影。
“你不是不想看到她吗?她走了,你就不用每天看到她了。不用去找她,去上学!”安靖海阻止他,转首对刑少棠道,“少棠,送他去上学。”
“我……”安赫哲的唇抿得更紧了,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刑少棠上前一步,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凤目里明亮一片:“阿哲,素素不是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吗?不算你妹妹,她不回来就任她去吧。走吧,上学去。”
他越过安赫哲往外走去,安赫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成拳头的手渐渐松开,然后跟着刑少棠的脚步而去。
刑少棠开着车离开,一路上彼此都没有说话,气氛一度有些压抑。
“在担心素素?”刑少棠瞄到了安赫哲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揪着裤子,带起了一片凌乱的皱褶。
“没有。”他淡漠地开口。
“那你为何皱眉不安?”他挑了挑眉,任谁能看出他的紧张。
“我是不想爷爷为她担心,虽然我不想承认她是我妹妹,但是爷爷承认她是他的孙女,是安家的人。”是的,他仅仅是这样想的,并没有为她担心,“所以我要去把她找回来。”
反正他是不想看到她,所以她走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只是爷爷那里,他不想他伤心。
“你就这样把她找回来有用吗?”刑少棠想起了纸条上的话,短短几句话怎么能形容安子素的心伤。
安赫哲调过头来看着刑少棠俊美的侧脸,眼眸中闪过不解:“你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素素为什么要走?”刑少棠淡笑着反问他,只见他摇了摇头,眼中一片迷茫。他继续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吗?如果不明白原因你找到她,她也不会和你回来。阿哲,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些?你已经快十六岁了,就要成年了,你怎么还像一个孩子一样,让你爷爷替你操心?”
他皱起了眉,黑眸像夜空中闪亮的星辰一样:“只要她回来,我会有办法让她不离开。”
“阿哲,素素她想做你真正的妹妹,她想得到你的承认,想得到你的喜爱,而你总是说那样的话伤害她。她的心也是肉做的,她也会疼。”刑少棠说到这里,凤目里有一丝黯然闪过。
安赫哲也静默了,好久后他才沙哑着声音:“我只是不喜欢看到她哭。我不喜欢眼泪,眼泪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可她是女孩子,是水做的。”他提醒着他男女这间生来的差距。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离学校五米外的法国梧桐树下,风过,树叶沙沙做响。
天气,闷热到蝉鸣不歇,一长一短,叫得人心发慌。
天边一片灰暗的乌云压过来,似乎快要下雨了。
安赫哲和刑少棠四目相对,复杂到晦涩难辨。
“如果真的永远不会喜欢她,就不要给她任何希望。”刑少棠收回了目光,催促他,“去上课吧。”
安赫哲木然地下了车,看着刑少棠微笑挥手,然后一个漂亮的旋转甩尾便急驰而去。
安赫哲走进了学校,刚到教室就扫过安子素的座位,空空的桌位上没有她的踪影。他捏了捏书包带子,抿了抿唇,转身就飞跑远离了教室。
他跑出了学校,左右顾盼,安子素,你在哪儿?
那边清晨六点出走的安子素,什么都没有带,一个人沿着墙角行走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是这样走着,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也不知道该回哪儿。
她没有亲人,也没有家,她只有自己和自己影子孤单相伴。
纤细的手指在粗糙的墙壁上一路抚过,她抬头,看着天边的积雨云。
夏天,是多雨的季节,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