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没有再说话,依然低头看着报纸。
一个阴影覆盖了下来,一把扯过她手里的报纸撕碎成片,徐聆把碎片往苏锦脸上扔去,轻蔑地冷笑着,像是在说你能拿我怎样?
其实她们这样做无非是针对着没有家势的苏锦,而她也总是不发一言,任她们指桑骂槐,时间久了,她们觉得没劲,就想激怒苏锦。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了徐聆的脸上,安子素刚才在门外就听到一些话,不由的愤怒:“徐聆,我告诉你,我不仅敢打你还敢找你废了你!你可以去问问我安子素是谁?再来想想要不要在这西京市放肆!”
她的瞳孔里燃起的是打抱不平的火焰,燃烧得越来越旺,让简丹和徐聆都愣住了,在她的目光里不寒而栗。
徐聆捂着发红泛疼的脸,疼得水汽上浮,却压了下去,这个巴掌她是不敢不吃下的。
简丹笑着打圆场:“子素,小聆没有要得罪你的意思。”
“子素?我们有那么熟吗?”安子素一点都不买她的帐,“苏锦是我朋友,你们欺负她就是得罪我!若再让我看到今天的事情发生,我一定不客气!”
简丹和徐聆乖乖地点头。
安子素拉起发愣的苏锦往外走去,一直到学校的天台上。
“给。”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给她。
苏锦接过来,不明白地看着她,见她鼓励的眼神后她剥开了糖纸,把糖放入口中:“好酸……”
那酸味比醋要厉害好几倍,完全侵占了她的味蕾和口腔,秀气的眉毛都纠结在了一起,眼泪就浮起来了,压抑不住的掉落,直到越掉越汹涌,把心里所有郁积地痛苦和隐忍的伤口都发泄了,心里感觉没有那么累了。
安子素也吃了一颗,而她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她仰望着天空:“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活得那么压抑,不用感谢我,我是在帮你发泄,否则你会抑郁而终的。”
随后安子素转过头来看着她笑得很甜很甜,而苏锦却看到了她眼角有晶莹碎芒在闪耀。
原来她们是同病相连的人,心中都有一个压抑得很深的一角。
“你为什么哭?”苏锦能感觉到安子素并没有表面那般潇洒和随性。
“我爱上了一个永远也无不会爱上我的人,从十五岁开始暗恋他,现在已经有三年了,也许我的爱情注定了孤独,注定了为他而生,没有解药。”她说得很淡然,但是那种无奈却在眉间浮起。
“从小我的母亲跑了,父亲另娶,继母和妹弟都不喜欢我,就算我做得再好也无法融入那个家……”苏锦心中的伤口也在和安子素的攀谈里敞开来。
从此,安子素和苏锦便形影不离,成了最好的朋友,知道了彼此心中最隐蔽的一角。
而这时已经在西京市发展自己事业有欧羽烈成为了最年轻而有能力的青年企业家,而安赫哲也会偶尔从美国回来,只为和他以及毕业回到英国的冷月辰聚一下,也会回安青居看看爷爷,但总是会在安子素不在的时候。
他的冷漠让安子素越发地平静,她不闻不问,只是任那胸膛被疼痛所侵占,疼到极致便是麻木,那样她就感觉不到自己是疼的。
她回到家后就会抱着那整整一千多只千纸鹤坐在阳台上默默流泪,她以为自己不会哭,可是那哪能是她可以控制的,她知道自己永远都做不到。她的泪,他看不到,她的疼,他感觉不到,她的思念,他更加不会知道。
三年又四年,安子素看着苏锦提前毕业,而她却依旧继续深造,整天埋首在自己的学习中,像一只蜗牛一样。
安子素也在八年的孤单思念已经把她折磨得失去了太多的色彩。
安赫哲终于回到了西京市再也不会离开了。在美国的学习与磨练里造就了他惊人的能力,听说他一个人混进了美国黑手党内部,更是结识了世界黑道中的一些佼佼者,并与之成友。现在的他收敛起所有的锋芒,可以于随性中便可致人与死地,只是依旧那般不羁。
他和她又将在同一个城市里,只是他们之间陌生的可怕。
那一天她无所事事,心里空空地发疼,一个人走在路上,吹着冷风,想要把心里的烦丝愁绪都给吹走了,却是越吹越乱。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苏锦,她的模样怪怪的,眼睛泛红。
然后苏锦便抱着安子素大哭了起来,然后她才告诉安子素她家里发生的事以及和欧羽烈的纠缠。
安子素很是气愤苏锦父母的行为:“苏锦,这根本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别太心好了,而且你可知道欧羽烈是怎样的人吗?惹到他,你这一生都别想拥有新的生活。”
苏锦抿着颤抖的红唇,拭着眼角的泪水:“可那是我亲生的爸,他给了我生命,给钱给我上了大学,难道你要我眼看着他去死吗?你真的做不到不闻不问。”
“苏锦……”安子素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握着她的手做出了一个艰难地决定,“我带你去找我哥吧。他和欧羽烈的关系还好。”
其实安子素并不知道在美国最后两年里,安赫哲和欧羽烈、冷月辰的友情已经蒙上了一些灰色,有时候就喜欢向着对方发狠,但有时候又好像好得不得了。
她带着苏锦去了“狂情”找安赫哲,看到自己的多年未见的哥哥又一次怀抱着一个惹火的宝贝,她压抑着的平静心情又一次燃烧了起来,让她想到多年前她离开美国前看到的那一幕,让她难受,可她却还是要装作不在乎地扬起微笑,她第一次讽刺了他的哥哥并用酒泼了那个小姐,却换来了哥哥要求她道歉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