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只有楚克担忧不已,而白扬和玉梅都已经退出去了。
欧羽烈一个凌厉霸气的眼神扫过来,那是让人不敢迎视的锋利,眼底阴鹜一片,一触即发,楚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担心在看了苏锦一眼:“烈,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然后便离开了。
空气里一阵僵滞,欧羽烈抿唇不语,左腹的疼痛让他抬手去按住,目光却游移到苏锦的身上,闪过一丝疼惜:“你为什么要隐瞒我?”
“欧羽烈,你也曾想过要告诉你,可是你那么强势,知道我有孩子了根本就不会让我离开,根本不会让我嫁给别人,你却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的女人结婚,我做不到,真做不到……”在知道有了孩子那一刻,她的心从来就没有安宁过,总是不安与害怕。只是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那孩子怎么没有了?”
“不小心摔倒了,孩子就没有了。”苏锦头埋得更低了,整个脸都埋进了沙发里。
“好一个不小心。”欧羽烈冷笑一声,他做了那么多,以为这个女人会感受到他对她的情有独钟,可是却竟然演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欧羽烈,真是我不小心。”她没有告诉他事实的真相。既然孩子已经没有了,说出事情而扯上苏林和林娟那么只会让更多的人为这个孩子痛苦,她不想。
“我知道,你就没有放弃过想和冷月辰在一起的念头,这个孩子就是你和他在一起的最大阻碍,你恨不得它从来就不存在过!”欧羽烈气愤地甩开了她的手,手指指尖有些颤抖,他将手握成了拳头,“是不是?”
苏锦无力地自沙发上滑了下去,整个人缩在地上,瘦弱的肩膀颤抖着,仿佛秋天里的一片落叶,随风飘荡。
“是,我恨你把我们分开了,恨你要我生你的孩子,恨你这么自私地想要占有我的全部,所以我做这么多只是为了要离开你,离开你我就自由了。不用怕从你那里得到或是失去什么,欧羽烈,当你问我会不会喜欢上你时,你真的好害怕,怕自己想得到更多,可是你的更多却不是我能得到的,注定这个孩子成为私生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他不会得到很好的成长,我不能拿他的一生开玩笑,你知道吗?”苏锦已经满眼的晶莹,只是压抑着它不掉落,她不想哭,也不能哭。
是的,在孩子这个问题上她又撒谎了,可是她不得不这样做,否则只要欧羽烈去细挖真相,没有谁能承受他的怒气。而让他相信她的唯一理由便是她要离开,一直没有停歇过的念头。
她已经间接害死了苏锈和父亲,她不能再让苏林和林娟受到伤害,就让她这个与她无缘的孩子去偿还那两条人命吧,这样就算是扯平了,她再也不欠他们,他们也不欠她的。
她多想告诉他她是多么的爱这个孩子,多么地想试试和他在一起然后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可是一切都太迟了,迟到她无法对他说抱歉。
欧羽烈面色铁青,牙关紧咬,左腹的疼痛又增加了一分,胸腔里的氧气渐渐稀薄,内心的钝痛由心脏向四肢漫延。
“苏锦,你太不知足了。我以为你会明白我只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唯一的孩子,就算我结婚了,也没想过要生,可是你却把这份唯一给打破了。苏锦,你想离开是吗?我告诉你,谋杀了我的孩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这一生我都要让你痛苦,让你待在我身边,看着我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而你不再享有我的宠爱。”他的眸子阴暗浓郁,紧抿成线的薄唇惨白如雪,那样刺骨而寒冷的话直接把苏锦打入了地狱,“原来你的那句‘我想你’是淬了毒的糖,吃了是要人命的。我以为你是单纯而美好的女子,竟然也是这么有城府,谋划计算着。是我看错了你。”
他迫于无奈是要和沈星怜结婚的,但是孩子的事情他是不会让沈家的人得逞,所以他曾经以为苏锦会是生下他孩子的最好人选,可是她让他措手不及。
苏锦别开了头,雪白的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惊心的白痕在唇上浮起,她的双手拼命地揪着衣角,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就怕眼内聚积的晶莹不小汹涌一地。即使痛到哀伤与绝望与不想说出来,只因为他们之间缺乏了爱。
欧羽烈站起身来,没有允许自己留恋她一眼,绝然地向外面走去,门外三人都在那里,看着他出来,都拼命观察他的神色。
“玉梅,你在这里照顾她,能出院时送她回来。”他一脸淡然,“白扬,我们走。”
“烈,我想和你谈谈。”楚克看着他冷漠的背影道。
欧羽烈顿下了脚步,回头,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透出耐人琢磨的味道,整个人背光而立,优雅得像黑白硬照。
楚克看着他也没有一丝的胆怯,目光光明而磊落。
他们去了楚克的办公室,欧羽烈坐进了靠椅内,后背紧靠在椅背上。而楚克往办公室的里间而去,出来时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一些消毒药水和棉签、剪刀、药棉和药纱等。
“我先帮你止血,换一下药。”楚克将托盘放在了办公桌上,然后坐在欧羽烈对面。
欧羽烈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楚克的动作,任他解开他的衬衣下摆的扣子,用剪刀去剪下来已经沁血的药纱,那个血红的伤口正不断地往外流落着鲜红的血水,周围的皮肤红肿一片,应该是感染而引起了发炎。
楚克替他消了毒,然后上了些消炎止血的药,然后贴上一个药棉,再用药纱围着腹部缠绕了几圈。他很细心地做着一系列的处理,不曾抬过头,小心到额上都沁出了薄汗,生怕一个动作幅度大了会弄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