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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以为我会要你?

“呜呜呜……”

“好,你选大刑伺候,我随你心愿。烙铁?鞭刑?插针?对了,我又忘了,白虎国擅长用的是梳洗。知道什么叫梳洗?这可不是帮你在梳洗打扮,而是要用铁刷子把你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就像他一样。”他指着那两根白骨疯狂地笑着。

我的眼睁得更大,心中已开始反胃。

他疯了。夏之洛把他给逼疯了。

蓦地,他停止笑声,将我已破烂的衣裳用力地撕开,我整个肩部完全裸露。

他的脸凑到我胸前,那热腾腾的气息喷在我胸前,让我无比惶恐,我好怕他像齐哥那样对我,我大呼:“不要!”

“不要?你以为我会要你?哼!以前我就跟你说过,就算我跟一百个娼妓上床,我都不会要你这个贱妇。记不记得我说过,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说着,他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他的牙齿紧咬着我的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狂冒着眼泪直想撞墙,我感觉我胸前的那块肉就快要被他给咬掉了。

“啊——”或许只有尖叫才能减轻那种痛。

未几,他松开了嘴,抬起头,阴鸷的眸子凝视我,我感到我脸部的肌肉全因那痛而扭曲了,凄惨地叫着:“啊……”

他的唇上沾满了我的血,他舔了舔嘴唇,又欺近我冷笑道:“痛吗?这点痛算什么?你可知道当年我受的是怎样的折磨?啧啧啧,你这身细腻光滑的肌肤,我开始有点舍不得破坏它的美感了呢。”

他的手又在我的肩上和胸部摸索起来,胸前已被他弄得血淋淋的。

“不要!”好痛。

“不要?你怎么会不要呢?以前你可是脱光了衣服,死命地抱着我喊要的。”当最后一个字音消失于唇边,他又一口咬了下去。

“啊——”我拼命地挣扎着,甩着头,痛啊,我受不了,大声叫着,“司行风,你这个疯子,你现在的行为和当初的夏之洛又有什么区别,同样是恃强凌弱!”

他松了嘴,抬眼看我,露了个好看的笑容,道:“恃强凌弱?你忘了吗?当初我会成那样,你说我是输给了钱和权。这都是你教我的。”

司行风正准备张嘴再咬第三口,他的一名手下进来了。

“启禀侯爷,您吩咐的已安排妥当。”那人道。

“那男人还在找她?”司行风问。

“回侯爷,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两个。他们方才去过百花堂和天香楼。”那人道。

两个?除了霍无影,那另一个会是夜寻欢吗?他们在找我?百花堂和天香楼?妓院?

我的情绪激动起来。

司行风听了他手下的回话,转过头,微眯了下那双好看的眼睛,轻扯了薄唇,讽刺道:“你骨子里还真是够淫荡,自己的男人只不过才死了五年,一下子就攀上两个。他们对你还真是知根知底,明明知道你干的那些丑事,还要寻你,看来你迷惑男人的本事还真不小,我真是小看你了。我娘从小就教导我,无论如何绝不可以毒打女人,也好,本来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既然不可以毒打女人的手,对你用刑这招是使不上了。正好你那两个男人和我不谋而合,那么就如你所愿,送你上白虎国最有名的百花堂,让你在那儿好好地享受人生。来人,送她去百花堂。”

寻没有死!他不会死!我介意任何人说寻已经死了。什么叫他娘从小教导他不可以毒打女人?打都已经打了,咬也已经咬了。

我就知道,他要报复夏之洛一定会把我送到妓院。

“司行风,你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五年多前,我服过黑寡妇。”我惶恐地尖叫。

他怔了怔,又道:“黑寡妇?听说过。你服过?好,没关系,那几个老东西也正需要你这样的女人来好好伺候伺候。更何况一朝四国的死囚多的是,我会不遗余力地请他们到白虎国来为你效劳。来人,送她去百花堂!”

他现在已是个疯子,我还能试图和一个疯子说什么呢?

奉命行事的两个狱卒,猥琐而淫秽的目光在我裸露的肌肤上游走,在解开捆绑我的铁镣的同时,还会用他们肮脏的手故意触碰我,架着我的身体更让他们有机可乘。

“拿开你们的脏手。”我忍着痛怒吼道。

我费力地挣扎着,司行风立在一旁噙着笑冷眼看着这一切。

我的内力呢?

为什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却不见了?

我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撕打。终于,从那其中一人的手中挣脱开来,挥起右拳,狠狠给了另一人一记重拳。

挣脱开两人,我忍住胸前的痛,使出全力往前跑。其实,我这样做明摆着是白费力气,我怎么可能轻易地逃开他精心撒下的网呢?

再一次,我被敲昏了……

从恐惧中惊醒,我生怕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脱光了的恶心男人在我身上趴着。

我的双手仍被缚着,先前的铁镣已换成了一根绳索,绳索穿过悬梁上,落下的两端分别捆着我的两只手,整个人被吊着,但脚可以及地。

上身被撕破的衣服,血迹斑斑,胸前的伤口只要轻微一动就让我疼得直咬牙。

被囚的地方换了,是一间类似于隔间的密室,狭长窄小,干净整洁,没有异味。我的正前方挂着一块长方形布帘,让人看不清那帘后究竟是何景象。

这里,除了一张椅子之外,便没有其他摆设,这样的情形,比先前在地牢里更加让我恐惧。

这到底是哪里?

百花堂,为什么妓院里会有这样的房间?

一堵墙被推开了,司行风进来了。

我张开口就对他大喊:“司行风,你……”为什么我听不到我说话的声音?是我失聪了还是我变哑了?我惊恐地扭动身躯,吊着我手臂的两根绳索被我拉得吱吱作响,我越挣扎,那绳子勒得越紧。

他美目一转,对着我阴笑,手顺着其中一根绳索慢慢地摸下来,从我的手一直摸到我的脸,道:“没料到你的力气还挺大的,竟然还能从两个男人手里挣脱。没关系,这根绳索是东海蛟筋所制,混以天山雪蚕丝,坚韧无比,刀剑也难动分毫,就算是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无法挣脱。对了,差点忘了,劝你不要挣扎,你越挣扎它就会勒得越紧。”

我张着嘴,想骂他,但是喊了几个字,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不会弄哑了我吧?

我不敢再挣扎,只能睁大双眼死死瞪着他。

他笑着,越笑越恐怖,英俊的面庞变得狰狞起来。他的手摸着我的喉咙,摸着摸着便狠狠地掐住,直到他很满意地看见我涨红了脸,无法呼吸,才松手道:“本来我想把你直接丢到床上,后来想想这样太便宜你了。这几年,我明白一个道理,要想毁掉一个人,就要先摧毁他的意志,只要摧毁他的意志,再怎么难办的事都轻而易举。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司行风,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一把拉开我正前方的布帘,我看清那布帘下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透过那个缺口就可以将对面的房间一览无余。

那房间的摆设我一看明了,那是妓院里姑娘们接客的厢房。而厢房内,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泪眼婆娑惊恐地蹲在梳妆台下。

原来这里还是妓院,那么,我待的这间密室,难道就是用来供给一些变态嫖客偷窥其他嫖客嫖妓的暗房?司行风这个已经有点变态的男人,他不是想让我看那些变态男人嫖妓吧?

“今夜就好好享受我为你安排的这几场精彩绝伦的‘好戏’,为了防止你看戏时过于兴奋激动,扰了那些个卖力表演的人,我事先让人点了你的哑穴。好好地欣赏吧,明日一早,我再过来,你再告诉我有什么感受。”他轻拍了几下我的脸颊,随即狂笑,出了那道墙,离开了这间密室。

司行风前脚才离开,后脚对面屋里的“好戏”就上演了。

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女人,领着一个秃头发福的中年猥琐男人进来了。

原本躲在梳妆台下,那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害怕地尖叫着,哭得更厉害。

“杜爷,不打搅您开心了。”老鸨出去了。

我知道在我面前即将上演的是一场变态的强暴戏。

天哪!那个女孩子才十几岁,就要做雏妓。

“给我出来,躲什么躲?”那男人一把将那小姑娘从梳妆台下拖出来。

“不要,不要,不要……”她拼命地挥舞着双臂,企图逃离那男人,那男人被狠打了几下后,恼怒地扯着她的手臂,一把抓住她。

两人一拉一扯之间,她身上那件原本已是单薄到几近透明的衣裳,自领子扯开了,她雪白的胸脯露了出来。

那男人的眼光就这么直勾勾地盯在她胸上,小姑娘就算再怎么护也无济于事,这种动作反而更加刺激那男人的兽欲,让他更加亢奋。他淫笑着,劈手就打掉她护在胸前的双手,一只手死命地按住她的肩,另一只手将她的衣裳用力撕开,她的上半身裸露在外。

天哪!那小巧的乳房,她还小,还在发育当中……

淫欲高涨的男人眼睛都红了,拖着她便往床边去,她死命地挣扎呼喊,找到机会在他手臂上狠咬了一口,男人吃痛。

“他妈的!老子花了大把银子给你开苞,你竟然咬我。”那男人狠狠地给了她两个耳光,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托,又往地上啐了一口痰,继续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他不停地捏着她,她痛得泪水不停地滚落出来。

这个禽兽!这个畜生!

我愤怒地挥着双臂,无奈那绳索越勒越紧,痛得我不得不停下挣扎。

她睁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泪水不停往外流,惊恐地叫着:“不要,你放手,不要碰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呜呜呜……”

她越喊,那男人越兴奋。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用撕碎了她衣裳的碎布条,将她的双手分别绑在床头的木柱上。她拼命地挣扎,扭动身子,用双脚奋力地踢着那男人,却是徒劳。那男人捉住她乱踢的双脚,一把撕了她的亵裤。

“不要啊!不要啊!老爷,我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不要!不要……”

“放了你,那老子的银子不是白给了?”

禽兽!放开她!放开她!

我要疯了!

司行风,你要报复夏之洛,想让她看着这种场景受尽精神折磨而发疯吗?可是我不是她,我不是她,我叫洛宝,我叫洛宝啊,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折磨我啊?我闭起双眼,眼泪直落。

“啊……啊……”

“叫啊,再叫得大声一些,哈哈哈!”

她被毁了……

满是泪水的双眼里映着那一幕幕残酷的画面,我的心好痛,甚至不敢想象若是换作自己……

那绝望的哀号悲鸣,那淫秽不堪的污言秽语,不断地冲进我的耳内,就算我闭着眼不看,但我怎么也摆脱不了那种将我摧残到几近发疯的声音。

无论我张大了嘴,多么声嘶力竭地喊着:你个禽兽!放开她!却始终喊不出声。为什么我的眼不是瞎的,我的耳不是聋的?我多么希望此时此刻我的眼是瞎的,我的耳是聋的。

司行风,你做到了,你摧毁了我的意志,让我生不如死。

寻,你在哪里?你怎么忍心丢下我在这里受折磨?寻……

只要一睁眼,我就会看到那具肥硕的身体在蠕动。

酸水涌上我的喉咙,一阵接一阵,我痛苦得不停地呕吐着,胸口的疼痛、手臂的疼痛,都比不上心的痛。原本就已筋疲力尽的我,终于支撑不下去,虚弱地闭上眼昏了过去。

这残忍的梦魇我以为在我醒来就可以结束,没有,它还在持续着。

唤醒我的是那小姑娘的惨叫声,她还在哭喊着,挣扎着,仍不忘抗拒。她不停地爬不停地爬,却总是能被他抓住继续凌辱。

让我最终崩溃的不是其他,而是我抬头之际,正对上她那张布满泪痕的面庞。原本应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清丽面容,现在剩下的只是空洞的眼神,除了痛苦,就是绝望。她就像一个失了灵魂、毫无生气的玩偶一般,有的只是本能的挣扎和逃脱。

她挥着沾满鲜血的手向我这个方面招来,那无助的神情与动作,宛若根根利刃直插我的心房,一下子将我的整颗心给剜了去。

啊,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司行风,你杀了我吧!

我流着泪无声地嘶吼着,咆哮着。我发了疯一样地强弯着胳膊,企图抱着自己因痛苦而发涨的脑袋,无论怎样的力道始终敌不过那绳索的捆缚。

心口处的疼痛越来越强烈,我开始抽搐,呼吸也困难起来,只能张着嘴艰难地呼吸着,泪水挂满了整张脸。

曾经,每当这样的时候,我总是强烈地恐惧紧张,生怕自己一口气喘不过来,就这么死掉。而现在,我宁愿无法再呼吸,宁愿心悸完全发作,宁愿我就这样地死去。

寻不在了,夜寻欢也离开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一直抱着寻还在世的念头活到今日,其实都是自己骗自己……

我放弃了这种无谓的呼吸,我放弃了求生的意志,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解脱了……

寻,对不起,我无法再完成对你的承诺,你等我……

当我想放弃生命的时候,可惜天不从人愿。

我的体能到了极限,加上心悸的发作,整个人疲惫地瘫软下来,身体的重心全部挂向我的左臂。我不停地抽搐着,不停地呕吐着酸水,我以为解脱了,其实我是再度昏厥了……

痛!我的胸口真的好痛,谁在碰触我的伤口?好痛!

我缓缓地睁开眼,就见一位梳着双髻的女子拿着湿布在帮我擦着伤口。

她见我醒来,冲我淡淡一笑,左颊的那个深深的梨涡,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素净的面容,清雅灵秀,这个时空,在我见过那么多的美人中,她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姿色,但那双明亮的黑眸及身上散发的独特气质,却显得她与众不同。

她静静地为我擦去身上的血迹以及我吐出的污秽之物,若是看到我因疼痛而龇牙,带着一脸歉意,仍是会微微一笑。

她是谁?为什么司行风会这么好心突然放她进来帮我擦洗?

说曹操曹操到,他来了。

天亮了吗?这一夜终于熬过去了吗?

那女子见了他很恭敬地行了礼,便端着那盆污水出去了。

他冷笑着道:“才不过是一夜,你就撑不住了,成了这副样子?”

我虚弱地微微抬眼,无力地扫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不看他。他疯了,我还没有疯,所以不想跟他一样,也变成一个疯子。

“有没有想象过自己待在那里面的情形?真正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你还没有尝到。”他欺近我,猛地抬起我的下巴,狞笑着,“夏之洛,我不会让你轻易地死掉,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你不用着急,很快就会换你待在里面。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让你先把这几场‘好戏’的精髓掌握透了,轮到你演的时候才会更加‘卖力’。”

他将我的脸扭向那缺口,逼着我再看那房间,还是那个小女孩,那个猥琐变态到极点折磨了她一夜的男人不在了,却换成了另外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看就是打手一类的。

若不是他的提醒,我以为我的眼瞎了,我的耳聋了,那样可以假装看不到也听不到。

我怒视司行风,我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我同情他的遭遇,但是现在却更恨他。自己曾经受过那样非人的虐待,对待和自己有同样遭遇的人,不但麻木不仁,见死不救,毫无怜悯之心,反而更加无情、嗜血、残忍、变态,甚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我用尽全身仅余的力气,忍着被绳索束缚的痛,一头撞向他胸前,恨不能此刻我的头变成一把铁锤,能够砸开他的胸膛,看看他那颗心是不是铁做的。

没用的,撞不开,反倒像趴在他身上。

他嫌恶地甩开我,辱骂道:“你这个荡妇,到这种时候还想着要投怀送抱?”

送你个头!司行风,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对面房间里那淫荡的恶心声音又一阵阵传来,我的脑袋就像炸开花一样,一阵阵地抽痛,被迫软软地将头倒向臂膀上,悲恸而无声地哭着。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垂下的余光刚好瞥见他的拳头紧紧攥着,青筋暴露,傻站在那。

这时,之前的那位女子端了一碗稀粥又进来了,她帮我轻轻地擦了擦眼泪,想要喂我吃粥。耳朵里听着那种惨绝人寰的声音,再看看那碗粥,又一股酸味涌上来,我想我快要把仅有的胃液也给吐尽了。

我费力地偏了下头,避开那碗粥。

那女子又帮我擦了擦吐脏了的嘴角,蓦地,她开了口,“不看,不闻,不想,心自定!”

不看,不闻,不想,心自定?

我迷惘地望着她,她帮我清理身体时,无论对面屋里的情形怎样,却始终就像个瞎子一样、聋子一样,丝毫对她没有影响。她是怎么做到的?

忽然,司行风冲过来,一把打掉她手中的那碗粥,冲着她咆哮道:“不想让她死得太快,才叫你来喂她吃东西,不是叫你来做圣人的。我让你不见,不闻,不想,心自定!”

说着,司行风莫名其妙地一把拉过她,他通红的双眸中闪着奇怪的情绪,随即怒气冲冲地将她给拖了出去,她连挣扎都没有,任凭他处置,那堵墙再次合上。

他要对她做什么?

我缓缓地正了正身,艰难地动了下,双臂的疼痛让我恨不能砍了它们。

哈哈哈!我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现下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除了在这里被强逼听着那种声音,我还能做什么?

不见,不闻,不想,心自定!

“吾法念无念念,行无行行,言无言言,修无修修。会者近尔,迷者远乎,言语道断,非物所拘,差之毫厘,失之须臾。

“观天地,念非常。观世界,念非常。观灵觉,即菩提。如是知识,得道疾矣。

“当今身中四大,各自有名,都无我者,我既都无,其如幻尔。

“人随情欲,求于声名,声名显著,身已故矣,贪世常名,而不学道,枉功劳形。譬如烧香,虽人闻香,香之烬矣,危身之火,而在其后。”

……

“岑,不是她。”

霍无影?是霍无影的声音!

一直闭着眼,静心念经,突然听到霍无影的声音,我猛地睁开双眼,就瞧见他和夜寻欢两人一脸焦虑地站在那屋里。

生命就像是即将被吹熄的火光,忽然间又重新燃起,有了新的希望。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夜寻欢,霍无影,我在这里呀。

我费力地挣扎了几下,虚弱地张开嘴,无声地喊着,他们却听不到。

轰的一声,夜寻欢将那张桌子给掀了,盛怒中的他显得好可怕。我从未见他如此愤怒过,不由得眼泪簌簌地往下直落,我以为我的泪早已干了。

霍无影无奈地说着:“你冷静些!你急就能找到她?你也看到了,昨夜在这里的,是刚被抬出去的那个,不是她。这京都的每家妓院都找过两遍了,这百花堂已经是第三次了,就连昨夜平远侯府我们也去过了。你……”

“你给我闭嘴!假若不是你和衡敏突然跑出来乱搅和,她就不会生气,就不会落水,我也不会受伤而让你去跟着她,她也就不会失踪。我叫你守着她,你都做了些什么?!”夜寻欢的怒吼声一声高过一声。

他后来没有跟着我,是受伤了?好好的,为什么会受伤?衡敏是谁?难道是那个花神?

“你怪我?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喜欢来瞎搅和?衡敏的事,还不都怪你自己?你没事刺激她做什么?你一向定力够强,我只不过陪她喝了点酒,你就把我揍了一顿。哼!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夜使大人的醋劲一上来竟是这么大,早知道我就黏着她不放了。你有法子让谷内谷外的那些女人对你服服帖帖,怎么就没法子让她也对你服服帖帖?”霍无影不甘示弱地回道。

我不由得睁大了双眼,生怕他们两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霍无影那天莫名其妙地易容是因为他吃醋,被他打肿了脸?那女人也是因为他吃醋用来刺激我的?

哐的一声,夜寻欢一把捶散了那张床。

他指着霍无影的鼻子道:“我不想跟你吵。我明白你和衡敏是来做什么的,我的命我自己掌握,不需要你们为我操心。对于衡成,我永远都会遵守当初对她父亲的承诺。假若你留下来是真心想找到她,我不胜感激,倘若不是,就请你离开。”

“你明明知道她终有一天会害死你,为何还要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天下之大,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非她不可吗?”霍无影道。

我猛地一惊,为什么说我会害死他?听霍无影的口气倒像是来对付我的,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们的出现皆因为怕我害死他?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今生今世,我的妻子只会是她一人,其他女人什么都不是。”他郑重地道。

啊!这句话宛如钟鼓之音,重重地敲进我的心中。当我决意斩断情丝的时候,为什么他却不愿意?

“你在逼他们。”霍无影无奈地道。

“那就试试。”

夜寻欢走了,霍无影也走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人从我眼前消失,我的希望之火再次燃尽了。

不要走,我在这里呀。夜寻欢,你不要走啊,我在这里,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我到底在期盼着什么?

呜呜呜……

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除了哭之外,我还有什么选择?

呜呜呜……

良久,司行风又回来了,除了那名女子,还有一个男人。

现在我一看到雄性动物就浑身战栗,我惊恐地看着那男人往我脖颈点了两下,便恭敬地行了礼退出去了。

虚惊一场,原来是帮我解穴的,还帮我解了绳索。

绳索刚被解开,我便直直地坠了下去,那名女子连忙用双手托住我,让我依偎在她怀中。我好比一个在大海中随波逐流的人,垂死挣扎间抓住了一根珍贵的浮木。

她的头发是披散着的。为什么我连累了她,她还对我这么好?

司行风冷着一张脸道:“待会儿就送你到前面去。”

呵呵呵,该来的还是要来。

“司行风……”我张了张嘴,轻轻地唤了声他的名字,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他怒道:“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夏之洛,好好地享受你最后的安宁,今晚就轮到你上场了。”

他说完,转身要走。

我靠在那女子的胸前,吃力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望着他的背影,我笑起来,道:“在以为我死了的五年里,你过得幸福开心吗?哪怕只有一天,你有过吗?”

他的脚步停住了,背对着我,身子在瞬间僵直了。

我想我的话语是击中了他心灵的最深处,也是最痛处。

他转过身,凌厉深沉的目光注视着我,冷冷地道:“你想说什么?”

我抬头望了一眼扶我的那名女子,她朝我微微一笑,我则苦笑一下,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道:“这个秘密,曾经我只对一个人说过,可是他不在了。现在,为了自己不再受折磨,也不想你再莫名其妙地恨下去,我不得不说出来。但我有个要求,听完了,不论你信与不信,就当我贪生怕死,就当我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他沉思了片刻,最后从嘴中冰冷冷地挤出一个字,“讲!”

半躺在那女子的怀中,让我舒服了很多,即使两条胳膊不能动。

我无力地笑着,费力道:“这件事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甚至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而是来自异时空。在曾经的世界里,我也不知道会有你们这样的一个时空存在。至于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就像通常所说的,我借尸还魂了,我这个孤魂野鬼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占了夏之洛的身子重生了。”

说到这儿,我停下来,稍作休息。托住我的那名女子,轻颤了一下。我苦笑着,抬眼望了她一下,无力地眨了眨眼,想告诉她我说的是真的。

转眼便对上司行风震惊的目光,半晌,他吐了一个字,“说!”

我缓缓地继续道:“我的本名叫洛宝,而不是夏之洛。夏之洛早在五年前就死了,遇到你的那年,其实她还没有死,但不知为何她少了一魂三魄,无法主宰自己,而是换了我这个鬼来驾驭这具身体。直到你的事抖了出来,我受了鞭刑,差点死去,我的魂与她的相遇了,她也自知活不了多久,于是,她成全了我,让我名正言顺地做了这具身体的主人。”

他们两人难以置信地对望了一眼。

司行风扯了扯嘴角,不停地摇着头说着:“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在撒谎,一定是你在撒谎。”

这些藏于内心多年的秘密,早已压得我喘不过气,如今能找个人来述说,我都觉得是种宽慰,即使那个人仇恨我仇恨到骨子里。

“难以置信?我就知道说出来没人会信。当我睁开眼时,我也不相信。在那个世界里,有我挂念的父母,有我忠诚的朋友,有我为之奋斗的事业,有我幸福的生活。六年了,我离开那里六年了,却始终找不到回去的路。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我放弃了,或许这可能就是我的命。为了你,我差点再次命丧黄泉;为了你,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把你从撷香阁里救出来,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会报复我,因为在我的意识里,我毕竟不是她。”

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始终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蓦地,他又发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夏之洛,你编谎话的本事真是一流,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鬼话?”我费劲地苦笑,又道,“在我们那个世界里,作为一个有思想、有智慧的人,会明白做什么事对自己有意义、有价值。报仇这种行为,虽然可消一时的心头之恨,但是一旦仇报了,心头之恨消了,也可能失去了自我。想想你这些年来,一直惦念着夏之洛,想要报仇,可是当你得知夏之洛已死的那一刻,你开心吗?之后的日子里,你有一日是开心的吗?君子有仇不报。你原本是一个君子,试问折磨我的这一天一夜,你快乐吗?你有没有想过,昨夜的那个女孩和当初的你一样无助凄苦?而对和你曾经遭遇一样的人,你怎能因为想要报复而见死不救?你试图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可笑的是,你快乐吗?”

“够了!你给我闭嘴!只有折磨你,看到你痛苦,我才能得到慰藉,我才会愉悦。”司行风狂怒。

“我痛苦你就愉悦?那为何昨夜你没有胆子留下来一起看,亲眼看看我是怎样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你不是想看吗?为何没有?什么缘由,我想你心中比我更清楚!我觉得你不是可笑,而是可悲!”

盛怒之下,司行狂吼一声,一把举起那把椅子向我的方向砸过来,但是,那把椅子却是砸在我身后的墙上,砰的一声碎裂了,散了一地。

他冲过来推开那女子,恼怒地抓住我的双肩吼着:“你给我闭嘴,闭嘴,闭嘴!我是可笑还是可悲不需要你来说。你说你是另一个人,来自另一个时空,你证明给我看啊,以为这样就可以洗脱罪名?哈哈哈,我泯灭良知?我就算再泯灭良知也敌不过你夏之洛。你除了拿你这张脸去迷惑人,去骗人,你还会做什么?”

我咬着唇,忍着痛,回道:“生既无欢,死有何惧?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何苦还要再骗人骗己?信也好,不信也好,那都是你的自由。我不过是个倒霉透顶衰到极点的女人,见过衰的,没见我这么衰的。现在我要享受我最后的安宁,希望在我死了之后,你也能够得到安宁。”

终于,他放开了我,将我推回那女子的怀中,倒退了好几步,踉跄着脚步,带着内心的矛盾与挣扎,仓皇地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最终是信了,还是没有信。

那名女子帮我换了衣服,喂我吃完粥,我疲惫地在她怀中熟睡过去,再睁眼时,已是黄昏,换了间舒适的屋子。

直觉这里不是妓院,没有刺鼻的脂粉味,没有不堪入耳的寻欢作乐声。

可笑的是,我的脚上被拴了铁镣,一边拖着个铁球。哈,我可以练轻功了。

坐起身,忍着手臂的疼痛,我将两个球逐一抱过来,依在床边,望着脚边那两个铁球,发着呆。直到那名女子进来,才打断我神游的思绪。

她是送晚膳来的。她始终不发一言,自顾自忙她的,我吃完了,她便收拾,收拾完了,便帮我换药。

近距离地望着她那张清秀的面容,出于礼貌,我问了她的名字:“请问……我怎么称呼你?”

“夏品妤。”她微微一笑。

“你……姓夏?”我惊愕,原本以为今日清晨时分的那件事,是我连累了她,没想到因为夏这个姓,早就连累了。

“嗯。”她淡淡一笑,微微颔首。

“你恨我吗?”我忍不住问道。

“恨?为何要恨你?”她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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