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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心事重重

我真是没料到,那女人竟会死了,难怪,难怪会舍下这么可爱的孩子……

“是啊,死了,真是可惜,我老婆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即便她一身粗布衣衫,仍是掩不住她那高贵的气质,她一定是位大户人家的夫人。唉,不知怎么落到那个地步。”阿土婆深深地叹了口气,惋惜道。

如果那个女人真是白映雪的话,按小追忆出生的日子推算,那白映雪在离开京城时就已经有了身孕,极有可能是这样的。

我又问道:“婆婆,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叫什么?或是她临去之前有没有说什么话?”

阿土婆摇了摇头道:“唉,哪里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在生完小追忆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就断气了。”

“什么话?”我追问。

“好像是什么情什么追忆。”阿土婆道。

“此情可待成追忆?!”我惊叫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句,所以后来我就给我的小追忆起了这个名。”阿土婆笑抚着小追忆的脸。

此情可待成追忆?会是她吗?这一句,其中蕴涵了多少的寂寞与酸楚,那份奇特眷恋真的是浓得化也化不开。会是她吗?

“那……婆婆你还记得那个破庙在什么地方吗?”我还有些不死心。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座破庙离双蒙山不是很远。”婆婆想了想道。

“什么?双蒙山?”一听双蒙山,我便激动起来,颤着声道,“那……那破庙门前……左边一点的地方……是不是有口井?”

婆婆点了点头。

不用再确认了,那女人就是白映雪。天下间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当初花清晨把我从大相国寺里救出来带我去的那个破庙,就是那里。当时花清晨将我丢下,我摔了一跤,前面就是一口井。寻又曾承诺过要他们在那等他回去,一起离开。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呵呵呵,她真是个傻瓜,竟然挺着个大肚子,还想着要去等着寻回去。等待了那么多年,竟是一份永不可及的爱,刻骨铭心,可是终究还是错过。

此情可待成追忆,或许她有爱过痛过,这就足够了。

心底竟泛起了一阵涟漪,前尘往事将整个心绪勾起,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霍采花这个超级无敌变态的淫狐,我真是对他无语,他引诱开心不成,又将歪念头对上了阿土婆的孙子方起,说是要收他做徒弟。那傻小子比我们家开心还要傻,一个劲儿地点头,连自己即将踏进狼窝都不知道,我真是败给他了。

不忍心如此好的一棵幼苗就这么被这只淫狐摧残了,我对他实行了威逼恐吓,最终换来他的妥协,他画了一份奇丑无比的地图丢给了那傻小子,倘若那傻小子能按地图找着他,他就收他为徒。

那正是去蝶宫的地图,本来我还想干预,但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件好事,与其让这傻小子做乞丐,不如去搏一搏。去了蝶宫后,想想那里应该是高手如云,到时随便找个人收了他,也未必非得跟着这只淫狐。

之后,我还对这只淫狐下了道“圣旨”,就是今后阿土婆的生活,无论她人在哪,都要这只淫狐想办法给包了。

要离开了,最让人头痛的是,小追忆抱着阿土婆和方起死活不肯跟我们走,最后还是开心对她威胁说,要是她不肯跟我们走,就扒了她的衣服,而且还要扒光光……

我的天!额头青筋再次暴跳,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样教过这死小子。

不过,开心这死小子的烂招果然灵光,吓得小追忆又躲在我身后。不过死小子的行为惹怒了他人,方起貌似和他杠上了,说是等他学了一身好功夫,一定会把开心打得满地找牙。

两个小屁孩就这么吵了起来,就连将军都开始龇牙咧嘴,我给了将军的狗头一掌,这才让它呜呜一声,蹲在了开心的脚旁。

最终,各自带着一份惆怅,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惠民镇。

因为有了两个小屁孩和一只狗,所以我们又转坐马车,而那马夫便是霍无影这只淫狐。

一路上,开心和追忆这两个小东西除了睡觉,就是吵架,我真是头痛。

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里安县,龙门客栈正在营业中,我悬着的心落回了原位,笑笑一定是没事。我和开心飞快地奔回客栈内,让我惊愕的是站在柜台里的人竟是赵叔,而非笑笑。

我拉住赵叔便问怎么回事,赵叔说了那日的情况他也并不清楚,他也是从青龙国回来之后才得知客栈出了事,让我到后堂去问洪大娘、戚大婶和阿强他们。

找到了洪大娘他们,他们一见我便抱头痛哭,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将整个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当时客栈内一出事,客人全都被吓跑了,洪大娘他们在笑笑的命令下离开了客栈,具体细节甚至都没开心说的多。事后隔了两天,他们才敢壮着胆跑回客栈,而此时的龙门客栈内却是一片狼藉,四处可见打斗的痕迹,他们几个里里外外地搜寻过,就是不见笑笑和管焰城。无奈之下,将客栈内打扫干净,关了门停业几日,直到赵叔回来才重新开张。

一听笑笑莫名其妙地失踪,我的魂就像被抽走了一样,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

后经霍无影多番开导,我才平静下来,他说得对,只要一日不见着笑笑的尸首,她就一日还都活在这世上。擦干眼泪,调整情绪,我好好休息过后,便将客栈托付给了赵叔,因为我要去蝶宫。等见了寻之后,短期内我想我是不可能回到这里,而且还打算再去神剑山庄看看,笑笑或许被管焰城救回神剑山庄了。

本来我不打算带开心和追忆一起上路,但开心吵着要见寻,再加上有了上次的教训,左右思量下,还是带他们上路比较妥当。

唉,为什么我现在成了个四处奔波的命?

一路上,那两个小屁孩还是打打闹闹,而我则是心事重重。一方面是担心着生死未卜的笑笑,另一方面我又开始犹豫与矛盾,如果我这一去,害了寻,情何以堪?

途中,霍无影接了只信鸽,看完字条后,一抹诡异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还意味深长地朝我望了一眼。而我则是一头雾水,预感没啥好事发生。

江湖中并列第一的两大门派便是赫赫有名的神剑山庄和缥缈如仙境的蝶宫,两个门派的武功各有所长,只在伯仲之间。

此处正是通向蝶宫的迷蝶谷,我们只不过刚进入这谷口,正晃悠着。

忽然,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飘然落下,只见她身形如云,衣带飘飞,待她站定后,我才看清原来是那个幺幺蝶张木木。说句心里话,我一直觉得张木木这名字叫起来挺别扭的。

她依旧蒙着面纱,看不清她的容貌和表情。只见她仰着一张脸,对霍无影道:“你可真准时,还以为你赶不上呢。我等你的银子可等了不少时候了,过会儿我得跟你算清楚,下次我再也不做这赔本的买卖。”

我瞟了瞟霍无影,只见他额头上的青筋暴出,我欲笑却止,一个大男人风尘仆仆,才刚进入自家地盘,未享受到接风就算了,居然还被人追债。

霍无影咬着牙气愤地叫了一句:“三八女人,欠你的银子我一个子都不会少你。”

三八?霍无影真是会现学现卖啊。不是我想笑,是我真的憋不住,就连一旁的开心都爆笑出来,还好我适时地捂住了这小子的大嘴。

上次在竹屋,被这幺幺蝶给整得够戗,瞧见霍无影变相地骂她,我心中竟有丝丝快意。不过,霍无影被她吃得死死的,以后她若不幸知道了三八是什么意思,我看霍无影这只狐狸皮有的受了。

“三八?什么意思?”张木木疑惑道。

“我是在夸你,夸你人比花娇。”霍无影轻扯了扯唇,邪魅地笑道。

张木木不屑地道:“你少来了,鬼才信你的话。快点把账跟我结了,不然误了事,要你好看。”虽说张木木的身材娇小如幼童,但说话的气势却是压倒性的强悍,我不禁佩服。

霍无影一听,一副想要掐死张木木的样子,却又很无奈地轻叹一口气,面向我说:“洛洛,后面的路,你要自求多福了。”

自从接了信鸽之后,霍无影就变得很怪异。我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依蝶宫的规矩,除了应邀的贵客之外,宫中任何人都不可以随便带陌生人私自入谷,因而下面的路你得自己走。还有我们这山谷叫做迷蝶谷,因此……你后面得要小心了,至于你找不找得到蝶宫的大门,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霍无影道。

陌生人?言下之意,我是个很不受欢迎的人了?

我一脸阴郁地盯着霍无影,很生气地道:“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真想一巴掌抽死霍无影,这些个屁话他怎么早些时候不放,如果知道后面要闯这迷蝶谷,我会做好万全准备的,该死的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这个……那个……这个……”他一会儿望望天一会儿望望地,支支吾吾。

“你去死。”我怒骂一声,拉过两个孩子,道,“我们走。”

将军趁机也对他狂吠一阵。

“洛洛,我在宫里等你啊。”身后某只淫狐在乱叫。

真是气死人了,衰神又开始附身了。

迷蝶谷是一处幽深的山谷,从谷底向上望去,山峦起伏,苍松翠柏。谷中有一涧,随山势蜿蜒曲折。身旁的竹影扶疏,风声里透着隐隐的丝竹声,衬着潺潺的流水声,聆听这大自然的声音,顿觉心旷神怡。

眼前的奇花异草,蝶舞蜂喧,让这迷蝶谷愈加妩媚,分外妖娆。果真是缥缈如仙境,穿游其间,尽情地感受这诗一般的境界,我想我要成仙了。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来度假的,更不是来欣赏风景的。

这迷蝶谷愈入愈奇,无论我们娘仨怎么走,终会回到与霍无影分手的起点,不知不觉中,我的额头开始微微渗汗。

该死的!那只死狐狸,要是早告诉我,我就在路上买些五行八卦的书带着了。

“老妈,我忘了跟你说个事,霍叔叔画给方起的地图,我有背下来。”开心这句话,对我来说好比是久旱逢甘霖。

“啊,你个臭小子,怎么不早说?”我给了开心一记栗暴。

过目不忘这门技术,不知在这里算不算是特异功能,开心对所有只要见过一面的东西都可以过目不忘。幸好开心将笔纸也都带在身上。未几,臭小子就画好了地图,每处有什么标记,需要注意的地方,都标得很清楚。

啊!这个臭小子真是很有一套啊。

根据开心所绘的地图,我们又走了一段路程,之前我们一直绕不出去的地方只是进入蝶谷的第一个小岔口。才第一个我们就被迷成这样,如果没有这份地图,我想我们再走三天三夜也走不出去。

望着眼前出现的三岔路口,依地图的指示,我们应走右边的道。

多番确认之后,收了地图我便牵起小追忆的手,往那右道走去,开心紧随身后。但将军却蹲在那寸步不移,一味地对着中间那条道狂吠。

难道地图有误?

刚想把地图打开来再仔细研究一番,突闻一阵悦耳的箫声传来。眨眼之间,三个高大的紫色身影便飞身立于我的身前,又是三个戴面具的家伙。三人的发色都异常怪异,最左边的那个稍胖的男人发色差不多全变成银色,只有额前几缕发丝还有些黑。中间执箫的人发色似乎刚刚转白,黑白相间,黑发居多。最右边的人也是半白半黑,似乎白的要多些。

若不是气氛不对,我想我可能会笑出来,这三人的发型真像是参加某届CCTV发型设计电视大赛。

看他们这架势似乎很想灭我口,这就是霍无影所说的自求多福吗?

我将追忆和开心护在身后,同时轻抚了几下进入备战状态的将军。

“不论你是何人,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执箫的人冷淡道。

这个家伙的声音我记得,那支箫我更记得,上次在竹林就是他点我的穴。没想到短短十几日他的头发颜色变了。

这几个白痴,只会像向日葵一样,为了履行对名字的承诺,太阳在哪里便跟随着往哪里,是迫于无奈还是盲从,只有他们心中最清楚。从来就没有为寻想过,他究竟想不想要得到那个位置。既然今日来到这里了,我也不怕得罪他们了,他们要是真伤了我,传出去,也只会失了他们蝶宫的面子。

我长吁一口气,咬了咬唇,冷笑一声,讥讽道:“不用你教我,见到他,就算你磕头烧香求本小姐留下来免费参观,还要看本小姐的心情是否很爽。”心中补一句,要走我当然会拉着寻和我一起走。

“啊,你个丫头片子,从来没人敢在我们蝶宫的地盘如此撒野。”左边的胖子啐了一口唾沫,凶神恶煞地道,“能站在这里的向来只有三种人,活人、死人,还有我们蝶宫的人。”

“切!那我也告诉你,我办事素来只用三种方法,对的方法,错的方法和我的方法。”我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你!”胖子顶着那张面具,听口气像是被我气得发抖了。

“老土,你废话真多。”右边的那个男子斥责了那胖子一句,便对我道,“既然你执意要见他,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先过我们这关。司神剑法,我木蝶今日倒要领教领教。”

说完,他便将他手中的剑向我抛来,我本不想接的,任那剑掉在地上,结果开心那个臭小子帮我接了剑。我又不是剑客,整天打打杀杀的,上次被情势所逼才挥了那一剑,而自见到他们那一刻开始,我也未曾有觉察到那股内力的存在。

我瞪了开心一眼,从他手中接过那柄剑,晕,这剑怎么这么沉?

“拔剑吧。”那位自称木蝶的男子从胖子手里接过另一把剑对我道。

拔什么拔?这又不是拔萝卜拔河,使使蛮力就好的。我左手提着剑,右手悄悄地抚上了额头,遮住了眼,望了一眼将军,我真想把它给推出去,可是又怕人家说我不厚道。唉,能不能找点刺激我的事,让我暴走一把?

正思忖着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摆平这三个家伙,这时一阵熟悉的笑声传来,是那个幺幺蝶张木木。她不是和霍无影一起走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她步态轻盈地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竟有些紧张。岂料,眨眼之间,她已抽出我左手的剑向中间执箫的男子攻去。而那执箫的男子身形并不曾移动,竹箫斜斜一挑,看似快要贴上那精纯剑身之上,一带一拨,稳住了那轻描淡写的一个剑招,自己手中的箫更增萧然之势。

接下来,他的每一招每一式,箫影所到之处便幻化成无边的落叶,萧萧而下。那张木木不知为什么换了剑招,反剑向自己划来,而那男子也眼明手快,那支箫也已点至她肋下的那柄剑。

一时间,气氛凝滞了。

只见张木木轻抬左手,也将那支竹箫给抬离了身前。我看清了,她的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枚蝴蝶状的金色令牌,正抵着那支箫。

那执箫人一见那令牌,立即收了箫,低首作揖恭敬地道了声:“弟子水蝶知错。”

“知错的话,待会儿你还是亲自对他说吧,对我说没用。”张木木收了那令牌,突然又意兴阑珊地道,“唉,就因为你们三个,害我少数了几张银票,这笔账算在你们头上。”

只见那三人面面相觑,有点尴尬地轻咳几声,一转眼,三人又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飘走了。

这个小丫头在蝶宫究竟是什么身份?她怎么会来帮我?而且那三人为什么一见她手中的那枚金色蝴蝶令牌,二话没说就收了手?

张木木摇曳着走至我跟前,接过我手中的剑鞘,将手中的剑插了进去,而后仰着头,隔着面纱对我道:“下次挥剑时,看准方向,挥向没人的地方有屁用,一两银子都赚不到。”

呃?她在说什么?

我惊愕之余,她又像阵风一样卷走了,徒留我一人在那傻愣愣地站着。

“老妈走啦,发什么呆?”若不是开心叫我,我想我还在发呆。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这蝶宫里的人真是没个正常的,不是喊打喊杀,就是采花抢钱,难怪寻会转了性子。

领着两个小家伙,往右道走去,结果没走几步,却发现那右道是条长满树木的断头路。

“开心,你确定你没记错?”我实在是不想侮辱开心的智商,但是眼前这明明是条断头路。

“我万分确定。”开心很肯定地道。

这只死狐狸,搞什么鬼?无奈只得回头再做打算,我们一行人又往回走去。

将军忽然狂吠起来。安抚了将军之后,我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抬眼之际,却见一名青衣女子跌坐在之前的岔道旁,貌似扭伤了脚,身旁篮子里的山笋洒落了一地。

真是怪了,之前我也没见着有什么人跟着我们一路走来,这会怎么就遇见位女子,而且还是位貌美如花的女子?

在我开口之前,她已经先行开了口,“这位公子,奴家的脚不小心扭着了,公子能否相助,扶奴家起身?”

声音清脆如夜莺,又是美人,却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刚才有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见我就想砍,这会又有娇弱的女人出现,我是帮还是不帮?

心里虽想着不帮,可我仍是不由自主地去扶她。她虽然一直痛苦地弯着身子,但从我目测来看,貌似她的“海拔”很高,有可能超过我。

“哎哟!”那女人痛叫一声,顺势往我身上倒过来,头枕上我的肩,若此刻换作是男人只怕骨头都要酥了。

所幸,我不是男人。

她的手貌似无处抓,正要搭上我的胸前,被我眼明手快地一把挡住。咦?她的手是粉嫩嫩的,但也太大了吧。

“姑……姑娘……请……自重……”其实我想说的是“姑娘你好重”。

“哦,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略带羞涩地垂头道歉。

她这不倒还好,这一倒我差点没顶住。别看她外表柔柔弱弱的,这体重却重得吓死人,若不是我强撑着,刚才那一倒,她肯定会压在我的身体上,这一压就算不被压死,我想我的五脏六腑也要爆了。

天哪,什么时候女人也如此重量级了?这还是女人吗,简直是头母猪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将这女子扶到一个平石台上让她坐下。

蓦地,她有点紧张地往后缩了缩,我一看,是将军,在她身上嗅来嗅去,还时不时地龇着牙,它那模样是怪吓人的,我示意开心把将军领到一边待着去。

她柔媚一笑,轻声细语道:“多谢公子!”

我的手抚上了额头,挡住了眼。其实她看起来真的很清纯,但她的这些举动,如果换作我是男人,难免会想歪。

我再度上下扫视这个女人,出现在这迷蝶谷,而且不怕迷路的人,极有可能是蝶宫的人,但是刚才蝶宫的人是明摆着来赶人的,当然不会这么快又找个漂亮的柔弱女人。我突然一惊,啊,等等,这等情形,我该不是在这深山老林里遇到狐狸精了吧?呸!怎么可能?

我轻咳两声,问道:“在下看这迷蝶谷挺玄的,姑娘只身在这谷里,就不怕迷路吗?”

那女人捂着嘴,轻咳两声,软语道:“奴家小名媚娘,多蒙公子挂心了。媚娘自幼就生长在这里,自是不会迷了路。今日不过刚好采些山笋,不小心扭伤了脚,却有缘在此遇见了公子。”

媚娘?那不是《新白娘子传奇》里白素贞她儿子许仕林在深山里遇到的那只兔子精的名字吗?可能是我想多了,瞧地上,有她的影子,应该没事。她自幼就生长在这里也不是没可能,那么,她应该知道去蝶宫的路。

“哦,原来是这样,你的脚还好吧?”

“已无大碍,多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动了,多谢公子关心。”

“那就好。呃……我正想前往蝶宫,敢问姑娘该往哪个方向前行?”我作揖问道。

忽然,她的手捂上了嘴角,一脸惊讶道:“蝶宫?公子真的是要去蝶宫吗?”

见她惊诧的表情,我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呀,凡住在这山里的人,都不敢随意乱闯蝶宫的,我听说那蝶宫里的人都是银发的妖怪变的,会吃人的呀。之前就有许多的人前去一探究竟,均是有去无回。前些日子还听说他们抢了个漂亮的小姐回去。”她一脸愁苦,顿了顿又接着道,“公子此番前去,怕是凶多吉少,媚娘奉劝公子莫要前行。”

银发的妖怪变的,会吃人?呃,貌似我早被某个银发的恶男给吃干抹净了,这会还要千里迢迢地来找他讨债。

开心一把拉住我,低声在我耳边道:“老妈,你确定老爸和霍叔叔不是妖怪?”

晕!这臭小子说的什么浑话?

不知道何时她手中多了一条丝帕,可能是见我们神情异样,她有些拘谨地绞着手中的丝帕。这时一阵山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发丝,她以手抚弄,一时失了手中的丝帕,随风而飘,正巧落在开心的头顶之上,挂下的一角正好遮住开心的眼。

开心非常有礼地将丝帕还给她,她则是腼腆地接过丝帕。

嗯?这香味好熟悉。我拉过开心的头,凑了上去,Chanel No?5?追蝶香?我愣住了,那只死狐狸采过她?他不是说他有三不采的吗?还有那丝帕,山野村姑怎么可能会用?难道丝帕和香粉都是他留下的?还是她本就是死狐狸在蝶宫内的某个相好?何以蝶宫会换种方式派人出来阻挠我?

“哦……多谢姑娘的好意,但在下前去蝶宫是为了心爱之人,还望姑娘行个方便给在下指个路。”我对她抱拳,诚恳道。

不管她是不是蝶宫的人,但想我回去,断然不可能,看她也无恶意,说不定见我态度诚恳,大发慈悲地指那正确的路给我也是有可能的。

“这……原来如此,公子乃有情有义之人,媚娘钦慕。唉,公子若执意要上那蝶宫,那就沿着这右道一直向前吧。”她的手指向了我们之前折返的断头右道。

呃?她不是在寻我开心吧……

我皱了皱眉,与开心对望一眼,虽心中起疑,但也不想让她发觉,决定再往那右道上走一遭,能避开则避开。而这一次当我们一行人再进入那右道时,诡异的事出现了,原本那满是树木的断头路没了,换成一条大道现于眼前。

真是邪了,我这是在玩RPG游戏吗?

我示意开心去看看那女人还在否,开心回来说那女人已经不在了。真是太邪了,要是她被派出来阻挠我,为何这么轻易给我指路?为何霍无影画的地图和她指的路却是不谋而合?

下定决心搏一搏,牵着小追忆的手往前走去。这路仿佛走不尽似的,不禁让我想到了和寻在望连山谷里的那段日子。望着眼前这些奇形怪状的山石,心中忽然没了底,怎么越走越恐怖?

“救命啊……救命啊……”前方不远有人在呼救。

将军又开始乱吠,开心一听有人呼救便想立即冲上前去,被我给拦下。我慢吞吞地走过去,却瞧见一个人正被困在约莫一人多高的四块大石头中间。透过那石缝看过去,是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鹤发老夫人。

走过去,隔着那石缝,我问道:“老妈妈,你怎会独自一人被困于此地?”

“小兄弟,快救救我吧,我这把老骨头被蝶宫的那群土匪困在这多时了,呜呜呜……”那老夫人急得哭了起来,哽咽道,“三日前是我闺女出嫁的好日子,却不想被那群土匪抢了去,他们要我们拿五百两去赎人。亲家一听便不愿意,还怀疑我闺女早已非清白之身……今日,我与老伴凑齐了银两便按他们的要求去赎人,我和老伴两人带着银票进谷……岂料……岂料银票被他们夺了去……老头子被他们抓去不知所踪……怕是……早已不在人世……呜呜呜……”

本来我根本就不信她所说的话,但见她哭得如此悲恸,又如此动情,而之前的那个媚娘也说了什么前些日子蝶宫的人抢了位小姐,难道就是这户人家?寻怎么会允许他们蝶宫的人做这等强抢民女的勾当?见着面前号啕大哭的老妇人,我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老妈妈,您别着急,晚辈我来想办法。”我安慰她道。

看来眼前这四块“剽悍无比”的大石头,想让我去推开它们定是不可能了,只能爬上那几块大石头从上面拉她上来了。

我让开心把裤带解下了,借我一用,小家伙撇嘴不干,给了他一记栗暴,他才乖乖地解了给我。爬高对我来说是小Case,很快我就攀上其中一块石头,我将开心的裤带一端递给了她。

哎呀,我今天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了,做了两次苦力,她好重,好容易将她拉出来,我快要累疯了。

汪汪汪!将军围着她,还在那狂吠,把那老妇人吓得一直躲在我的身后。

“将军!”我出言喝止。

将军呜呜几声,狂吠一声便向那老妇人扑了过去。我一看这情形,吓傻了眼,将军从来没有这么发疯过。将军死死地咬住那老妇人的裙摆不肯松口。我不敢太过于打骂将军,生怕它狂性大发伤了那老妇人,只能和开心两人抱住将军的头往后拉。

刺啦一声,将军将那老妇人的衣衫下摆全给撕了下来,我、开心和将军一个失重全往后跌倒在地。

那老妇人挣扎着爬起来,一副狼狈样,恼羞成怒道:“哼,我老太婆以为是遇上好人了,没料到你们同那伙土匪毫无分别,哼!”说完,那老妇人转身,蹒跚着往我们的来时路走去。

“老妈妈,你听我……解释……将军?松嘴!你是不是想我劈了你?”我本来跟上前是想解释的,追了几步,却被将军给咬住衣摆。顿时,我的火气也上来了,冲着将军大骂一通,将军朝我狂吠了好多声,似乎在和我顶嘴。我恶狠狠地给了将军一掌,它呜呜几声,便乖乖地趴下了。

唉,真是气死我了。这真是场闹剧,救人也救成这样,还累得我满头大汗。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我僵住了,我又闻到了“Chanel No.5”,那味道是在我的手上……

我蹲下身,轻抚了受了冤枉的将军,道:“对不起,我错怪你了,谢谢你。”

若不是这香气,我真的信了她们。第一个遇上的,叫媚娘,貌似也很怕将军。

蝶宫的人最擅长什么?易容。这个高手,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现在我回想起来,真想颁个奥斯卡金像奖给她。

若不是将军及时地吓走了她,还不知她后面会玩什么花样。

要想说这不是蝶宫的花招似乎太对不起自己了,看来我想要顺顺利利地进这蝶宫,见到我的白马王子还得下一番苦功夫,他们那帮人不会这么轻易饶过我的,再回想起霍采花临别前的那抹奸笑就更明了。

好,既然不是用武力,比脑子,就算我脑细胞全死光,也在所不惜。

小追忆想来是吓着了,不说一句话,我拉过她,道:“走!”

“老妈,你为何向将军道歉?”开心问我。

“傻小子,若不是它,你有可能被那狼外婆给吃了啦。”我吓唬开心道。

我们又走了一会,两个小家伙的体力明显跟不上了,最先支持不住的是追忆,只见小家伙一把抱住我的腿,哀声道:“大叔,追忆走不动了,抱抱!”

“老妈,我也好累哦,能不能歇一歇啊?真的好累哦。”开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捶着腿道。

“这……好吧,歇会儿吧。”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搀着追忆找了块舒服的地方坐好。

唉,真是难为这两个小东西了,要不是那只死狐狸临时变卦,我们也不至于这样。我望了望天色,不禁皱起了眉头,我们手中没有什么装备,若是走到天黑还到不了蝶宫,要怎么办才好?

犯难之际,两位面具男现身了,而这次的目标换成了开心和追忆,转眼间,两个小家伙被劫走了。

“老妈!”

“大叔,救命!”

“开心!追忆!”任凭我如何拼命追赶,那两抹身影也已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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