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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暖雪恋物语 (2)

“太像了,跟他一样的眉眼,多清澈的孩子,我总算又见到他了。”母亲久久地凝望着光,温柔的眼神,是她从未给予自己的,来自母亲的温暖和关爱,紫铃没有感受过,某种程度来说,她跟光,其实非常相似。紫铃不明白,冰冷苦涩的泪水沿着嘴角渗入嘴中,淌过喉咙,染到心里,大片大片的苦涩。外公温暖的手掌轻轻按在紫铃瘦小的肩膀上。

母亲在光的怀里安静幸福地睡去,最后的时光,她没有留给自己的女儿。

许多年后,当紫铃知道真相时,所有的怨恨如决堤洪水,但她还能向谁抱怨,光吗?是的,如果没有光,如果那个男人没有爱上圣女,遵照族令,与母亲结合,所有人都会得到幸福的。

“雪山,你的父母被封印在那里。”紫铃想,只是将事情真相告诉光,文婆婆跟外公隐瞒跟欺骗他的真相,自己告诉他,并没有错。

“紫铃,婆婆曾多次告戒我,绝对不能靠近雪山。”原以为,光会毫不犹豫地去雪山寻找父母,没想到,对于文婆婆的话,他还是那么遵循。

“光不想拯救你的父母吗?”正因为文婆婆的仁慈,那对背弃光火族族规的恋人才不必遭火刑处置。在外公即将使用净世之火惩处背叛光火族的叛徒时,文婆婆却使用了禁忌魔术,在光火世界里,所有的冰雪魔术都是忌讳。因为,冰雪魔术在光火世界里,胜于任何光火系魔术。

文婆婆用冰晶雪舞将那对本该被烈炎净焚的恋人封印起来,让他们在宁静的雪山上,得到永恒,不受侵扰的厮守。紫铃愤恨,让母亲如此痛苦丧生的人,却能幸福地生生世世相守在雪山。

布满冰雪咒术的雪山,是任何光火族人都无法靠近的,他们无法抵制冰雪魔术,靠近者只会白白付出生命。

“可是,单凭我的剑术,难以接近雪山,更何况是救我的父母。”光露出哀伤的表情,至少,光有爱他的父母,自己呢,连母亲都屏弃。黑色的火焰,在紫铃心中纠结着,燃烧着,无法抑制对光的怨恨。

火鸟腾空而来,仰天呼叫,盘旋在光的屋外。

“走吧,我会教授你召唤最强火魔的魔术,它一定能帮助你的。”紫铃跃上火鸟背上,向光伸出手。光没有任何怀疑,信任紧紧握住紫铃的手。紫铃现在是他在光火族唯一的朋友,也是他最喜欢的人,如果能够救出被封印的父母,也让他们看看漂亮的紫铃。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否也像紫铃的母亲一样,目光温柔,手心温暖呢。

契约

光具有强大的魔术能力,不愧为光之子和火圣女的孩子,只可惜完全被封锁。光对魔术没有任何了解,文婆婆居然连最基本的魔术理论都没有传授给他。纵然能够预言到光会上雪山,却由于过分的保护和爱,使她忽略了这一点。紫铃扬起嘴角,一抹嘲讽。

魔术能力被封锁的人,是不可能使用魔术的。但紫铃清楚,光能够召唤红莲火魔。

“念这个咒文,红莲变会现身。”紫铃在光手心里画着咒文。

“以魔术师的名义,我命令火精灵出现——红莲烨火!”红莲只会被契约者召唤,听命于契约者。

红色火焰从地下迅速冲破而出,张牙舞爪地肆意燃烧着,火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光和紫铃脸上。

“吾与汝之契约,此刻始启,地狱之火红莲,在此听命。”火光闪烁中,光开始迷茫彷徨,文婆婆说过,魔术总会召唤出一些邪恶的事物,只有剑术,能够完全按照本人意志,正直纯净。

“光,红莲火魔已与你订立契约,从此你便是他的主人。”暗红如血的火焰背后,紫铃表情模糊地对光说。将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喜欢的人,送入地狱,原来,是如此绝望的感觉。母亲,若你能爱上父亲,能爱着我,是不是你也能够幸福呢?到底,是谁,舍弃和背叛了爱?

“紫铃!你等着我回来,我母亲一定会像你母亲喜欢我那样喜欢你的!”紫铃来不及躲闪,红莲带着光如旋风般向远方急速飞去。

“光……会吗?你的母亲,她会温柔地抚摩我的头发,夸我漂亮吗?”风沙吹拂,紫铃淡蓝色的长发飞扬起来,飘散开去的是淡淡的火鸟花香。

紫铃心中有道裂痕,在慢慢扩张,但谎言都变成真相,已经不能改变,光已经成功驯服了红莲之魔,但紫铃知道,即使是红莲之火术,也未必能够破解雪山强大的冰雪结界。

“紫铃!你到底跟光说了什么?”面对外公的谴责,紫铃冷冷笑着,光已经到达了雪山,此刻,不知红莲是否还能为他抵挡冰雪精灵的袭击。

“说了他想知道的事实。”从族长苍老脸上灰暗的表情看,紫铃的话显然激怒了他。即使是自己疼惜的孙女,作为一族之长,他有责任对每个族员负责,也必须履行对文婆婆的诺言——代替她保护光,让光的父母安息于雪山。

“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光一直都那么信任爱护你。”族长知道即使大怒,狠狠惩罚,对紫铃都没用,也帮不了此时也许早已身陷雪山中的光。他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孙女做出如此残酷的事。

“我只希望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在母亲怀里撒娇,有母亲为我扎起漂亮发辫。是他们,剥夺了应该属于母亲的幸福!是他们夺去了母亲对我的爱!”族长像许多年前,女儿去世时一样,没有任何言语,轻轻地将温暖的手掌按在紫铃肩膀上。

“孩子,你母亲的幸福,一直都在,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你对她的爱,是她最大的幸福。如果光再也回不来,你真的会为此而幸福吗?”一直以来,看着光与紫铃嬉戏玩耍,互相依赖信任,族长与文婆婆都欣慰,所有的恩怨仇恨终于可以在这两个孩子身上化解了。但没想到,紫铃始终放不下仇恨。然而,最后她伤害的不仅是光,也是她自己。

“光是个可怜的孩子,当年,他母亲必须接受极刑,是文婆婆好心地将被遗弃在雪山脚下的光带回来,企求我们让光生存下去。”

是爱吗?圣女不顾族约爱上光之子,即使必须遭受最严酷的火刑,即使永世被封印在冰冷的雪山,他们也感觉幸福。而自己却将一切怨恨都发泄在光身上,虽然深爱着光,却被仇恨的黑暗之火蒙蔽。紫铃慢慢靠近族长,轻轻拥抱她年老的祖父。“保重,即使我跟母亲都不在了,也请外公您,快乐地生活下去。”然后紫铃脸上是清澈明亮的笑容,仇恨已经从她心里融化消逝了,现在,她想到光的身边,轻轻拥抱他,告诉他,关于他父母之间美好真挚的爱情,以及她母亲对他父亲的执着的爱恋,还有,她是多么喜欢他,犹如她母亲喜欢他父亲那样。

光火族人都不能接近雪山,因为习惯于光和热的世界的族人,一旦接近雪山便会因心脏冻结而死。

雪的温度

“红莲!为何停止前进?”在雪山脚下,红莲却不再向上。

“若是契约者意愿,吾惟有执行。”作为地狱火魔,他不会善良地去奉劝告戒契约者强行会有危险。红莲火魔必须履行的义务,只是尽全力保护契约者,但在力量悬殊,无法抵抗的时候,不保障契约者的安全。而契约者一旦丧生,红莲就再次得到自由,从地狱的束缚中得到释放。

刚进入雪山,冰雪结界便对外来者展开全面防备,冰雪精灵使用冰箭雪刀的魔术。红莲的地狱黑焰善能抵抗这些攻击。但暗红浓厚的火焰却渐渐薄弱淡化,光不顾一切地挥剑反击,只想尽快寻到父母,破解封印。

“契约者,无法执行的抵抗,不在契约范围。”冰雪精灵聚集起来,使用了强大的冰旋咒。即使是地狱之火的红莲,再无法抵抗,契约失效,光摔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即使依靠自己的力量,也要找到父母,光挣扎起来,用剑迎击最强大的冰雪魔术。或许是冰雪魔术的强大,反而解放了光体内的魔术封印,金黄色光芒瞬间凝聚起来,注入光手中的剑上,黄金剑顺利将冰旋咒抵挡回去。

趁着冰雪精灵未重新聚集使用魔术,光迅速逃离。茫茫的雪山,一片清宁荒凉,光四处寻找,始终没能发现父母的踪影,生命却如流沙般在悄悄流逝。心脏跳动的速度变得缓慢下来,婆婆说过,光火族的人都无法在雪山停留,因为心脏难以承受冰雪的冻结。

光终于无力地瘫倒在地,身旁居然有朵火红的小火鸟花温柔地盛开着。这是紫铃最喜欢的花,光努力伸手摘下,开心地笑着,还是回去吧,把花送给紫铃。告诉她,只要有紫铃,光就能够感到幸福,告诉她,第一次在清渊时,就喜欢上对自己亲切微笑伸出手的紫铃。

“光,不要睡,快醒醒。”是母亲吗?温暖的手心有火鸟花的香气,光看见父亲跟母亲了。他们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微笑着,告诉光,他们很幸福,即使是雪山,却很温暖,依旧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温暖和爱。

“紫铃?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光想起什么似的,将紧握在手中的火鸟花递到紫铃手中。

“光,我们回去吧,回到温暖的世界去。”紫铃将光保护在怀中,冰雪精灵的冰枪不断打落在微弱的热炎屏障上。火鸟早已被精灵的冻结术击落冰冻,紫铃知道,自己的魔术保护不了他们多久,即使躲过冰雪精灵的袭击,也无法在心脏冻结之前离开雪山。

“紫铃,我的母亲,她的手心,像你的母亲一样的温暖呢。她们都爱着我们的。”紫铃轻轻点头,屏障慢慢消失,紫铃用尽最后的魔术温暖光逐渐冰冷的身体。

“光,谢谢你,将母亲的爱传递给我。”紫铃安静地躺下,一手紧握着光,一手握着那朵小小的火鸟花。“光,雪,原来也很温暖呢。我真的,非常喜欢光。”

“族长,今天的晚餐准备了紫铃最喜欢的鱼呢!”

“啊,那孩子,去寻找她的温暖和爱了。”遥远的雪山在落照晖映下,被染成一片橘红,温暖光热,族长缓缓闭上双眼,光火族里依旧是一片光与热,没有人知道雪山上发生着的关于温暖与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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