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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魔女游戏之遗失的黄金羽翼 (3)

看着转身向楼下厨房走去的贝阿朵莉切,战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自称掌握人类生死和黄金的伟大魔女,打算亲自动手,真材实料烹饪晚饭!?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贝阿朵莉切,能分得清楚糖和盐吗?自称是魔女,怎么可能懂得人类的烹饪方式呢?

战人俯身望一眼大厅中央的金黄轮盘里在大宅附近寻找自己的四人,天色已经浓郁,让治紧紧牵着纱音的手,看起来不像是寻找失踪的自己,倒像是在月夜海边浪漫约会的情侣嘛。还有朱志香,虽然没有牵手,但嘉音俨然一副骑士的姿态小心保护着朱志香,在下坡的崎岖地方,还是向朱志香伸出了手:“小心脚下。”

“看起来都很甜蜜嘛。”战人放心地笑道,又担忧地皱皱眉头向厨房方向快步走去。通向厨房的走廊上弥漫着诱人的芳香气息,让战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加快脚步向厨房跑去。满桌子的料理,看起来既有卖相也有吃相,实在让人怀疑这些都是魔女午夜魔法的杰作。

贝阿朵莉切专心地抓着铲子翻炒最后一道菜肴,完全没有发现进入厨房正向料理们伸出“魔爪”的战人。将最后一道料理放到桌面上时,发现战人已经不顾仪态地狼吞虎咽着。像贪吃的孩子一样吃得满嘴边沾满酱汁的样子,让贝阿朵莉切露出温柔的笑意:“怎么样,手艺绝对不输给你们右代宫家大厨师吧?”

战人突然放慢了咀嚼的速度,细细品味着,抬起满是疑惑的眼睛凝望着贝阿朵莉切,直看得贝阿朵莉切白皙的脸颊浮现微微红晕。又进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放射尖锐的光芒:“真的不是用魔法变出来的?”

当战人满脸幸福品尝着自己烹饪的料理时,贝阿朵莉切觉得,如果时光就这样停止,就算战人永远不会记起遥远的记忆,永远记不起那段金色的时光也无所谓了。等待千年的这场游戏,能不能找回遗失在记忆长河里,那另一半的黄金羽翼呢?贝阿朵莉切望着这个还执着不愿意承认魔女是真实存在的战人,无奈地悄悄叹息口气。

“这些都是用人类的手烹饪出来的料理,如果你真的是拥有无限力量的魔女,怎么可能做出那么温暖美味的食物?”战人边擦拭着嘴巴,边低声嘟哝着。贝阿朵莉切忙将烤肉往嘴里送,如果不阻止,嘴巴一定会脱口说出:“因为我曾经是人类。”那时候,先放开手,切断彼此联系的人,是自己。因为必须在上一任黄金魔女的契约游戏中选择得到无限的财富,才能够挽救家族的危机。所以,放弃了最喜欢的人。

战人第一次来到六轩岛,努力踮着脚仰望画像中寂寞悲伤的自己时,贝阿朵莉切就认出他了。“魔女?”年幼的战人疑惑地重复着为他解说画像的管家,指着画像上自己的裙子,“魔女应该有一对能够飞翔的翅膀才对啊,她没有,所以,她不是魔女。”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契约游戏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吃饱了吗?那我们开始游戏对决吧?我们可以各自派出一只黄金蝶,向他们四人传达信息,你可以劝说和撮合,我也可以诱惑和拆散。游戏将在天亮的时刻结束。”贝阿朵莉切突然站起身来,两只金黄色蝴蝶从她纤细的手指间飞翔出来,一只落在战人肩上,一只落在她自己肩上。

厨房里静悄悄,只有战人均匀的呼吸声,还有蝴蝶在他耳旁扑动翅膀,拂起他火红的发丝。贝阿朵莉切指间慢慢飞散出细小的金黄色蝴蝶,犹如金粉飘入战人耳朵,这些金黄色记忆的蝴蝶,将告诉战人那些被他所遗忘的记忆。

因为贝阿朵莉切亲手烹饪的食物太美味,让人有种安心感,不知不觉就趴在桌面上熟睡过去。梦中一片漆黑,只有那一只只轻盈飞行在自己面前的金色蝴蝶为自己引路。

小男孩执着画笔,小心翼翼往画像中女子的黑色裙子上涂画着什么。是金黄色的翅膀!画像中的贝阿朵莉切分明俯身亲吻了全神贯注为她添加另一半翅膀的男孩的额头。

“战人,战人你在做什么啊!被爷爷知道会处罚你的!”母亲从楼梯上提着落地长裙,表情惊慌地跑下来。

那是自己?曾经为贝阿朵莉切添画翅膀?曾经看到作为魔女的她最寂寞无助的一面?为什么都不记得了呢?恍惚之间,在那片金色海洋般的世界里,贝阿朵莉切正渐渐化为数不清的金黄蝴蝶,消失前,向自己伸出了掌心。

幸福最终章

战人努力想跑上前去,拉住伸向自己的手,最终世界只剩一片耀眼的金黄。耳朵旁边,仿佛有人不停细声低语着什么。“终于找到了,我寻找了千年的,最宝贵的黄金羽翼。”

猛然睁开眼睛,正对上贝阿朵莉切非常靠近的美丽精致的脸,还有她嘴角那抹不怎么可爱的得意笑容。到底哪个才是,最真实的贝阿朵莉切呢?温柔的时候让人觉得,即使她是魔女,即使要永远陪伴着她停留在这个空间,也是件幸福的事情。但露出满腹阴谋的狡诈模样时,却让人害怕,就算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魔女,也会感到这个女子让人害怕。

“你……”贝阿朵莉切进一步靠近还没完全清醒的战人,温热的气息轻轻拂动战人的刘海,噗嗤笑了起来,“你睡着的时候说梦话,承认了哦,承认我是最伟大的魔女了。而且,还是边流着口水边说的。”

对于贝阿朵莉切的玩笑,战人反而紧锁起眉头,认真地望着这双陌生又熟悉的冰蓝眼眸:“现在的你,越来越不像魔女,看来你是无法得到我的承认了。总觉得,我们认识了很久很久,甚至,在你还没成为黄金魔女之前。”

想起来了吗?千年前,自己没有遵守承诺,在爱和黄金魔法面前,选择得到无限的财富,甚至继承了黄金魔女的名号,得到了无限的生命。在漫长又乏味的等待中,不断寻找曾经放手远去的恋人,游戏轮盘的每一次转动,都是宽容的神让自己更进一步接近恋人轮回之地的游戏。

和战人的这一盘游戏,会是结束寂寞的魔女时光的最后一次游戏吗?只要能够得到原谅,只要能够被记起,哪怕他对自己还是只有怨恨。

空气仿佛凝固起来,战人和贝阿朵莉切都微微张动着嘴唇,却谁也说不出话来。突然大厅传来巨大响声,犹如洪流般的声音,两人慌忙转身向大厅跑去。金黄色轮盘里已经见不到让治他们四人的身影,剩下一片苍茫的海水汹涌澎湃。

“两个空间不是同步的吗?让治,朱志香他们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战人紧张得手足无措,推开大门,漆黑的夜空下,月光明亮洒落在平静的海面上,并没有发生海啸。

贝阿朵莉切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咬了咬嘴唇,低声回答道:“这个空间受到魔法的保护,应该说,这个空间是不会发生任何变化的,不受自然规律影响的。”要是任由着六轩岛上战人的亲人朋友们被海水淹没,就算再等待轮回千年,他也不会原谅自己吧。贝阿朵莉切指着金黄轮盘向战人提议,“如果你能够承认魔女的力量,我就能拥有足够的力量带你一起回到原来的世界去,用魔女的力量拯救他们。”

结果,时光漫过千年,好不容易再次重逢,还是躲不过命运,还是必须承认,她不再是自己的恋人贝阿朵莉切,而是拥有无限生命和魔法的魔女?战人痛苦地低垂脑袋犹豫着,又望一眼黄金轮盘里渐渐被海水吞噬的六轩岛,向贝阿朵莉切伸出掌心:“我们一起回去吧,不是用你作为魔女的力量。而是,用我们连接在一起的完整羽翼。因为,游戏还没结束,我们的最终章还没落下帷幕,对吧,贝阿朵莉切。”当画像中的魔女,温柔亲吻自己额头时,其实已经记起,千年前的美好记忆。

紧紧牵握着的手,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贝阿朵莉切看到,从战人和自己肩膀上分别延伸出一对金黄色的羽翼,融入金黄轮盘中,飞向真实的六轩岛天空。

海猫的鸣叫声,低低地幽幽地从海面传来,六轩岛的夜空星光闪烁,海面宁静。“海啸呢?”落在六轩岛柔软的沙滩上,四周一片寂静漆黑,只有战人和贝阿朵莉切背后的金黄翅膀闪烁着绚丽的光彩。

“贝阿朵莉切,我们的游戏,终于结束了吧?”爷爷低沉浑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战人惊讶地睁大眼睛,在爷爷身后的正是让治、朱志香,纱音和嘉音。爷爷脸上露出难得的和蔼笑容,询问着贝阿朵莉切。

贝阿朵莉切嘴角泛开一贯的骄傲笑容,只是眼神变得温柔了,声音也不再尖锐:“终于到了游戏的最终章,是我消失,还是魔女消失,用千年的时光,终于等到了最后抉择的时刻。”

战人恍然明白,自己和贝阿朵莉切之间所谓的契约游戏,不过是她和爷爷之间游戏的最后一个环节。是否能够让所有人相信魔女的存在,在魔女和千年前的恋人之间,战人最终会选择哪一个。

“我不会再放开手了。无论你已经是黄金魔女,还是我思念千年的贝阿朵莉切。我不想再把宝贵的另一半黄金羽翼丢失了。”战人没有放松牵握贝阿朵莉切的手,反而握得更紧。

“看来,我又一次输了。”贝阿朵莉切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望着战人,又对爷爷说道,“右代宫金藏,你又一次赢得游戏了。他真的记得我,并且愿意原谅我。爱,比黄金重要。”

清晨的朝阳缓缓从海面上升起,仿佛无数金黄蝴蝶从海面上掠过,欢快飞舞着。再次输了游戏的贝阿朵莉切,失去了魔女的名号,却再次寻回了宝贵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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