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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爸爸有时也有“错儿”

张老师:

我们家的事,我不好意思跟人说,可又没办法解决,只能跟您诉说诉说,以求得到您的帮助。

这些日子,我爸爸每天晚上8点钟,召集几个哥们儿在我家开“紧急会议”一支桌、打麻将。他们挺“自觉”,打牌时还互相提醒:“小点声,孩子还学习呢!”“刘浩,把你的屋门关严点,别影响你!”而且10点钟准时“散会”。我一给他提意见,他就哭丧着脸说:“孩子,我不是浑爸爸,我也不想影响你学习,可是我们哥几个烦哪,单位效益不好,天天没事干,工资都快不发了。我们净玩钢偏儿的,赢也赢不了两块钱,输也输不到哪去,解闷叹!”他这么一说,我也没词儿了,可每天晚上他们都折腾,我能不烦吗?再加上双休日白天都得不到安生,真是烦上加烦,不知道该怎么办?

烦恼缠身的刘浩

刘浩:

你烦恼缠身,苦不堪言,不惜将“家丑”向我公布,以得到我的帮助。我欣赏你的坦诚,感谢你的信任,尽量为你做一些工作。

咱们先得分析分析你遇到的这种社会现象。由你信中所说,几个人下班后聚在一起,拿出三块两块的,玩一玩,乐一乐,并无大错,也说不上赌博,造不成什么倾家荡产的严重后果。最近,有些人还不断地写文著书,介绍麻将技术,说明麻将有益,甚至呼吁将这项活动像桥牌一样列入正式竞技项目,还要搞什么麻将邀请赛,决出金牌得主。目前的社会现实是,参加这项活动的人多、面广,上至政府官员、公务员,下至普通百姓,不少人热中此道。夏天,住宅小区的树荫中、路灯下常见支桌打麻将的人们,有时旁边还站着几个看热闹的。

刘浩,给你带来烦恼的这项活动,具有并无大错、参与人多、长辈所为的特点,因此,在选择“斗争策略”时,左了不行,右了不好,要掌握一个恰当的“度”。

说实在的,这几年来,我教的学生中有将近10人碰上了像你爸爸那样的家长,他们有的嗜烟如命,晚上一根接一根,抽得屋里烟云缭绕;有的喜欢聚会,经常在家里约几位好友,吃点、喝点、抽点,一折腾就是一晚上;有的崇尚清谈,有魏晋遗风,一壶清茶,几张利嘴,云山雾罩,天南海北,一侃就是几个钟头……这些都搅乱了家庭的安静,影响了孩子的学习。我的那几位学生都不堪忍受,展开了“斗争”。有的策略正确,方法对头,取得了胜利;有的非左即右,方法欠妥,搞得一败涂地。现在,我把他们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总结一下,告诉你,供你参考。

一要好言相劝,不要发脾气。

小于的爸爸是远近闻名的“烟筒”,只要不干活,手停下来,就一根接一根地吸烟,一天独享两包都不够。冬天,寒风刺骨,谁家不门窗紧闭?小于家那20多平方米的平房可就惨了,爸爸那“空气污染机”一启动,不一会儿,小屋里的能见度就降低了。要说爸爸对小于的学习还真关心,只要小于一做作业,他就一不开电视,二不大声说话,一份晚报翻来复去地看,可有一样,他的嘴离不开两样东西:香烟和热茶。小于的代数题还没做完,小屋里的空气就浑浊得不成样子了。

有一天,吃完晚饭,小于对爸爸说:“爸,我有个感觉,自从妈妈去世以后,我觉得您和我都够命苦的。”“唉,孩子,过几年你考上大学,毕业后,找一份工作,不就苦尽甘来了吗?”

小于深情地说:“咱们现在艰苦奋斗,都得爱护自己的身体。像您一边咳嗽一边抽烟,我看着都心疼啊!有一次我读了份材料,说吸烟多的人容易短寿,容易得肺癌。我好怕啊,怕失去了妈妈,再失去了您……再说,您也希望我身体健康,可我吸着您喷出来的烟,比您中毒还深哪!”“孩子,别说了,我以后少抽,实在憋不住了,就到屋外抽一支。”

过了几天,小于告诉爸爸:“我们学校是无烟校了,校长、主任和老师都戒烟了,他们在会上发言,说是为了下一代的健康。”爸爸沉吟了一会儿:“是吗?他们戒烟了?我也得戒。”

后来,学校发动大家给吸烟的家长写一封劝戒烟的信,小于的信写得情真意切,广播电台在国际无烟日那天播出了小于的稿件,她跟爸爸一起听着广播,爸爸流泪了,不知是高兴还是惭愧,从此,他戒烟了。

小刘的情况就不是这样了。他父亲下岗后约了几位职工一起准备做服装生意。一连几天都是白天到各服装市场了解行情,晚上到小刘家汇报情况,几个人你说浙江村的情况,我说天桥市场的情况,叽叽喳喳,非常嘈杂。他们说话不简练,净跑题,一说就是俩钟头,弄得小刘没法学习。他冲出自己的小屋,喊了一声:“爸,你们还不完呐,我还学习不学习了?”正为资金犯愁的爸爸听到儿子的责问,也火了:“你爱学不学!大人的事,你管什么?就咱家宽敞,不在咱家在哪少口”接着爸爸又对那几位说:“孩子不懂事,咱们接着说!”气得小刘一晚上都没学习好,第二天又照常热闹,间题也没解决。

二要向别人求助,不要“孤军奋战”。

小郭的爸爸、妈妈是一对戏迷,对京剧情有独钟,电视中的京剧节目每晚必看,而且还边看边唱,一般情况下低吟轻唱,兴致一来,引吭高歌,唱得连邻居都叫好。他们的戏迷朋友也经常造访,他们一见面就道白,一板一眼,京腔京味:“开门来!”“来也!”“先生可好?”“不知仁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兄长恕罪。”然后哈哈大笑。最让人难受的是他们模仿小生大笑的腔调,又细又尖,直让人起鸡皮疙瘩。你想,小郭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学习,怎么迎接高考?

小郭也找爸爸、妈妈谈过,爸爸听了不吭声,妈妈却说了一大车话:“孩子,上小学那时候,我就让你学唱戏。本想,小学毕业后,我送你到戏剧学院附中,校长我都找了,人家也答应了,可你说什么也不去,那怨谁?如果你走妈指的路,一辈子多快活,成天搞文娱活动,哪像你现在这样苦巴苦业地学,还不知道考上考不上。孩子,你别急,考上了我供你上大学;考不上,干点什么不挣口饭吃。爸爸、妈妈不吸烟、不喝酒、不赌博,就这么点爱好,改不了了……”说得小郭一愣一愣的,不知说什么好。

要说这个学生还真有心眼,“我说不服你们,请能人说服!”他找到我,我进行了一次家访,从现在说到将来,从小郭的理想说到他的前途,从老师的心愿说到学校对家长的希望……

紧接着,小郭又把与父母关系很好的戏迷请出来,现身说法,侃了一大晚上。小郭还怕不保险,还把姥爷请来。这一下,戏迷的爸爸、妈妈心动了,“投降”了,每天晚上不是出去踱弯儿,就是灯下对弈,门口还贴了张条,上书“育儿重要,切莫打扰”,把安静还给了小郭。

刘浩,你爸爸还是比较关心你的,正像他自己所说“不是浑爸爸”,只要你好言相劝或请求“救兵”,他会改弦更张的,如果需要,我可以当说客,与你爸爸聊聊,好不好?

但有一点,请你注意:千万别自暴自弃,产生“家长都不管我学好学坏,我也不学了”的想法,更不要像有的同学那样,你们打牌我观战,进而也约几个小哥们儿支桌“战斗”,唱对台戏,那就糟了……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只是多余的提醒。

张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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