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降阵雨。
雨水淅淅沥沥地滴在窗檐上,云边雷声大作。
沈宓转眸看了一眼躺在她床上假寐的男人。
他侧身而躺,身上的黑色衬衫半解开,露出若隐若现的健硕胸肌。
刘海倾斜,遮住了他四分之一的脸庞。
即便是睡着的时候,京墨的身上依然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贵胄之气。
跟在他身边长达三年,沈宓知道,京墨是个狂妄,倨傲,且喜怒无常的男人。
她收回目光,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起身,往更衣室换衣服。
床上,京墨睁开眼,妖眸光华璀璨。
窗外,有男子爬窗进来,恭敬地站在床边,“京爷。”
沈宓换了衣服走出来,看到屋子里又多出来的一个男人,淡淡挑眉:“阿沐,难道我家里没有门给你走?”
主子喜欢爬窗,手下也喜欢爬窗,这都是什么爱好。
阿沐朝着沈宓嘿嘿一下:“沈姑娘,这不是方便吗?”
京墨看了眼沈宓身上的素色衬衫和牛仔裤,眉头微挑:“爷有穷到没钱给你买衣服?”
沈宓看了他一眼:“京爷,我只是你的手下,不是你的女人。”
京墨踱着步走到她面前,修长的食指轻轻勾起沈宓的下巴:“敢顶嘴?”
面对着这样一个妖孽,换了别的女人,恐怕早就心跳加速,面色酡红了。
偏偏,沈宓已经对京墨免疫。她面不改色地偏了偏头,道:“你再不走,怕是要迟到了。”
京墨转身离开前,对她说:“我去曾家,你不必跟着。”
沈宓站在窗前,看着阿沐一路护着京墨坐进了一辆银灰色劳斯莱斯。
车窗上布满了氤氲的雨水,她看不到车厢中的一切。
车厢里,阿沐轻声道:“爷,沈姑娘身手那么好,为什么不让她陪您去曾家?”
京墨转眸,透过湿漉漉的深色玻璃窗,望向静立于窗前的窈窕女子。
“爷不需要女人保护。”
*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楚晏带着一件精心订制的礼服来找沈宓:“晚上曾家有个宴会,你可愿意当我的舞伴?”
沈宓只考虑了一分钟,就拿着礼服起身:“好。”
十五分钟后,她从更衣室走至客厅,楚晏递给她一支银色迷你手枪:“找机会杀了京墨。”
沈宓安静地看了楚晏数秒,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枪,贴身藏进了礼服之中。
楚晏又递给她一个指甲般大小的联络器:“别担心,我会护你周全。”
从沈家去往曾家的路上,沈宓问楚晏:“如果我今晚失手了呢?”
楚晏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动,他转头看了她一眼:“我说过,我相信你。”
沈宓淡淡勾唇,未置一词。
*
曾家,位于费城风光最旖旎迷人的曾氏庄园。
欧式巴洛特建筑,占地足有400亩,整个庄园背山面湖,车子从入园驶到住宅大门处,需要足足20余分钟。
黄昏5点半,费城依旧是大雨连绵。
然,即便天气这么差,庄园外依旧停满了各色各种的名车坐轿;庄园内,灯火璀璨,客人极多。
对于整个费城的名流人士来说,应该再没有比接到曾家的邀请更令他们觉得荣幸的事情了。
京墨下车的时候,门口走来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身长如玉,风姿一流,左手柱一根特制拐杖。
他是曾沁安的长子,曾熹。
见到京墨,曾熹俊逸的脸上堆满了亲切的笑容,“京墨,你可算是回家了。来,我带你去见父亲。”
京墨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好啊。”
曾熹脸上笑容又深了几分,拄着拐杖转身,引着京墨往后院走去。
一路上,数十名穿着白色仆人服的佣人站成一排,见到曾熹,双手合十,恭敬附身,齐声唤道:“大少爷。”
阿沐跟在京墨身后,望着这奢华又壮观的一幕,不禁暗自咋舌:真不愧是费城第一大家族,真是气派十足。
三个人行至后院的书房门口,曾熹敲了敲门:“父亲,京墨来了。”
豪华的欧式雕花大门被打开,里面坐着一个气度非凡的男人。他身上穿了一件极合身的阿玛尼订制西装,头发有三分之一的银白,此刻都一丝不苟地被梳起。
他正是曾家的当家人,曾沁安。
他身旁,站着一个华容富贵,衣着考究的中年女子,以及五六个面色肃然的西装男子。
曾沁安望着京墨,冷哼一声:“还知道回来?”
京墨将双手插在裤袋之中,肢体很放松,眸光却极犀利,仿若一头优雅而攻击性极强的猎豹。
他语气慵懒,开口道:“曾先生邀请,我总要给几分薄面。”
曾沁安扬手,“你们都出去吧。”
不多时,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二人。
曾沁安站起身,走到京墨面前:“这么多年,你在外面玩够了?”
京墨笑着轻轻颔首,“是。”
他望着曾沁安,道:“外面玩腻了,打算回曾家接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