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烟抿唇着,定定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依旧是那张无可挑剔的面容,还是那样俊逸狭长的眉毛,还是那样英挺坚实的鼻梁,还是那样精致性感的薄唇,还是那样温情明媚的眼眸……
这一张脸倾绝于世,夺过了高山的凌厉,胜过了春花的烂漫,可以令天地失色,只叫每个见过他的人都甘愿沉沦其中。
当初刚刚魂穿到这个异世,这个男人闯进了她的眼,可是冷心冷肺的她面对他的死缠烂打和讨好,她总是刻意疏远和拒绝。她的生活不需要爱情。
她被伤得斑斑驳驳的心。面对着无法预料的未来,她总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疏离他。后来他一次次护她周全,授她功法,想方设法与她接近。她的心慌乱过,闪烁过,紧锁的房门终于被他打开。期间曲曲折折,兜兜转转,也许是上天眷顾,她与他重拾旧情,恩爱如初。如今,她一心一意,心心念念,眼中注视的、内心挂怀的,只是他,只有他。
而现在,她与他,两两凝望,谁都没有说一句话,谁都不曾表一份情。那感觉飘渺却又真切,欣喜却又伤怀。水凝烟有片刻的恍惚,沉浸在他目光中散发出的脉脉温情中。
司徒少恭眸眼深深地望着身边之人,只觉得她倾国倾城绝色下有着一股常人难有的坚韧和傲气,心生七窍,与平常的女子迥然不同,有种别致清新又狠厉非凡的气质。她就像一面镜子,直直地照进他的内心。
最后,司徒少恭在她的眉心轻轻印下一吻。眉心的那一点温热让水凝烟心头一震,脸颊滚烫,偷睨了瞧了一眼四周,发现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暧昧地笑容。
她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没好气地瞪了那个始作俑者。天哪,人山人海遭人围观也就罢了,司徒少恭这家伙竟然还当众亲她,实在太难为情了。
司徒少恭看到水凝烟满脸的娇羞之气,唇角微微地上翘,一不经意间,那种像恶魔一样有着致命魅力的轻笑如同雷电一般在瞬间击中了水凝烟的心房。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多情不似无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唯有相思无尽处!
这时,隐隐有种念头不期而至——两人在望进彼此心间的这一瞬,祈盼这一刻能永远定格成为永恒,再无人间的分分离离,直到地老天荒。
入夜,弯新月划过精致的宫殿,给宫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洞房之内花烛融融,温馨憩静。青柠放了外头的银红蝉翼纱帐后,站在儿臂粗的喜烛下,对着她家小姐笑得一阵暧昧。
“小姐,时间不早了,奴婢先退下了。”
青柠转身刚要走,就被她家小姐给拉住了。水凝烟皱眉道:“你这丫头,多陪我一会儿,时间还早呢。”
青柠笑嘻嘻道:“小姐,这怎么行呢,正所谓小别胜新婚,想必皇上马上就过来了,奴婢留在这儿着实不方便。”
水凝烟绞着衣襟,羞赧道:“咳咳……青柠,那个……我有些紧张。”
水凝烟话落,脸色一直红到了耳根,烛光映照下,宛如敷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艳丽不可方物。
青柠骨碌着眼珠子,目光瞥到檀木桌上,含笑道:“咳咳,小姐,不如这样吧,您喝点儿小酒,酒不是可以壮胆么。”
“对哦,青柠,快去拿酒来。”
于是,在青柠的出谋划策下,某人黄汤下肚,有些晕乎,于是先行歇在了床上。青柠临走前给了她家小姐比划了一个加油的动作,水凝烟眼含娇羞地瞪了青柠一眼。青柠扑哧一笑,关好殿门离开了。
水凝烟安静地躺在床上等了一阵儿,可惜许久了,殿外依旧没有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水凝烟实在无聊,便在脑海里温习了一遍在现代看成人影片时记住的几个高难度动作。后来她一边模仿比划一边自言自语。
“咦,这个姿势好像很撩人,不过好像很放荡哦。”
“这样是不是显得太矜持了?恩,不如先矜持再豪放?”
“嗯,这个动作两人到时可以换下体位?”
……
就在某人毫无节操地浮现联翩中,最后耐不住疲惫袭来,竟然呼呼大睡了过去。
司徒少恭回来时,就看到某人毫无睡相地躺在宽大的楠木床上。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正所谓小别胜新欢,这个女人竟然还能睡得着?
“烟儿,烟儿。”司徒少恭近前,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
好看的眉头微挑了一下,感叹果然喝酒误事。
司徒少恭到桌前倒了一盏茶,重新回到床前,清醇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烟儿,快起来,醒醒酒,咱们还有要事未办呢。”
水凝烟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她睁开惺忪的眼,就看到一张完美无瑕的俊脸。
某人见到水凝烟醒来,立刻格外殷勤起来,“嘿嘿,烟儿,喝点儿醒酒茶。”
水凝烟就着司徒少恭的手喝了几口,人渐渐地清醒过来,心中懊恼要事未办,自己竟然给睡过去了。
司徒少恭撤开茶盏,就看到某人浓密睫毛的阴影下,那柔软流动着的眼眸带了一丝酒后的妩媚,有一种格外慑人的魔力,那么、那么迷人,连时间都要被这眼神凝滞了。
片刻失神后,他移开目光,轻咳道:“那个烟儿,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点心?”
水凝烟闻言,郁闷得要抓狂了,心里腹诽:她对他主动送秋波,这个男人竟然还无动于衷,难道是她表现得太含蓄了?
意识到这点,某人立刻改变策略,在床上摆出一个女汉子撩汉的姿势,司徒少恭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径自起身到圆桌前喝酒了。
水凝烟见状,从床上爬起,气急败坏道:“喂,司徒少恭,你是不是身子有问题?”
若不是有问题,自己这个美人明里暗里地给他提示,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不开窍?此时水凝烟心里窝火,哪还去管自己的问话是不是太过直白粗俗了。
司徒少恭听后,哑然失笑,放下手中的白玉酒盏,起身回到水凝烟身边,眼眸晶亮,唇角绽开一抹邪魅的笑意。
真是个笨女人,他一直在压抑体内的爱欲,怕自己伤害到她,可这个女人倒好,勾引失败还用起了激将。
“既然烟儿如此质疑朕的能力,那朕只能以身证明了。”
说完,某男化身为狼,将某人吃干抹净后,某女浑身剧痛,于是愤愤不平道:“司徒少恭为什么是你上我?”
她强烈抗议,明明床上的主导权应该在她手上的,怎么最后自己反被这个男人给上了!
某男狡黠一笑,“哦,烟儿想上我?那咱们再来一轮?”
某女闻言,精神一震,跃跃欲试。
“嗯,那这一次就改烟儿在上,朕在下。”
某女气得双手叉腰,怒吼道:“司徒少恭,给老娘下床!”
某男一脸痞笑,“这可是朕的床,烟儿以为上了贼床还能下去?”
于是,某女哀嚎,某男偷笑。
芙蓉帐暖,满室旖旎,窗外的月亮也羞得躲进了云层。
翌日清晨,整个冥月国的文武百官都震惊了,只因五年以来他们的皇上第一次出现早朝迟到。他们简直欢喜得不得了,皇上平日就是太勤政不知保重龙体,如今早朝迟到这绝对是个好现象啊!一时间文武百官都暗自感叹还是他们的皇后有办法。
议政殿里,高高在上的司徒少恭听着底下文武百官的谏言,眸光清冷,俊眉时不时浅皱一下。
“皇上已经登基五载,如今年已二十又三。今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只有一位皇子,臣等以为,不利于皇家开枝散叶,传承我冥月国千秋基业,希望皇上选妃入宫,为皇家开枝散叶。”
“皇上,充盈后宫,繁衍子嗣乃是皇家头等大事,现在后宫空虚,子嗣单薄,您不能忽视啊!”
“皇上,选秀一事微臣觉得应该抓紧时间,早作安排。”
“皇上,微臣有一女年方十七,端庄温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皇上,微臣的侄女……”
自司徒少恭登基五年,一直后宫空悬,广选秀女填充后宫以为皇室开枝散叶自是各个大臣心中所念的第一等大事,每次百官谏言选秀纳妃一事,他都是听之任之,并不给予任何回应。可是偏偏现在有了那么个善妒的女人,为了避免群臣谏言他遭殃,司徒少恭忽地眸光一动,俊朗的长眉舒展开来。
等文武百官口若悬河、义正言辞地讲完,司徒少恭含笑道:“各位爱卿所言极是。”
文武百官一听,全都眼睛一亮,心里暗叹皇上这下终于开窍了,谁知脸上的笑意还没不及漾开,便听龙椅上的人继续说道:“各位爱卿听朕旨意,朕的儿子司徒翎,聪敏机变,贤德恭孝,如今朕特将皇位传于他。关于选秀纳妃一事,各位爱卿到时可以跟新皇多说说。”
此话一出,满殿的文武百官目瞪口呆,当场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