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夫,现在有人告你谋财害命,你可认识死者?”这时几个官差走过来,其中一人打着官腔问道。
不等水凝烟开口,何首站出来说道:“这位差大哥,昨日这男子确实来过我们医馆,但是我们家小姐已经将他医好了,好端端地他怎么会死?”
何首记得这个死者叫王贵,昨日的手术做得十分成功,当时还是她亲自将他送出医馆的,完全想不到今早会得到王贵的死讯。明明昨日还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不得不说这个王贵的死的确疑点重重。
“呜呜,官爷,您听到了吧,我夫君昨日来过她们医馆,今早奴家一觉醒来发现他就没了气息,不是这庸医将我夫君医死的,还会有谁?”那少妇一口咬定是水凝烟害死她的夫君,水凝烟一直神色淡然,既没有想象中的狂怒也没有蒙受冤枉后的慌乱。
“你也说了是你今早起来才发现他死的,那就说明从昨日离开医馆到今早之前他都好端端的,那谁知道是不是你水性杨花在外勾汉子,你夫君捉奸时就惨遭毒手了呢,又或者是你欲求不满,索要无度,才害得你夫君一命呜呼了。既然昨日自死者离开医馆后就一直跟你在一起,所以按理说你才最有可能是凶手。”
水凝烟一双眸子深邃幽深,迸射出的眸光似乎可以将人心看透。那少妇听言,脸上飞快地掠过一抹十分惊慌,旋即向几个官差哭诉道:“官爷,奴家与夫君成婚不久,十分恩爱,若是不信尽管可以向奴家的左邻右舍打听,这庸医含血喷人,竟然污蔑奴家,实在可恶!”
在场之人偷偷打量了一下那个少妇,见她身材丰腴,眉眼含春,举手投足之间确实透着一股子狐媚之气。于是便有一部分人相信了水凝烟的话,觉得这个少妇却也应当列为嫌犯。
这几个官差总算不太糊涂,认为水凝烟说得也有那么一点儿道理,于是犯难道:“你们二人各执一词,又都说得在理,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水凝烟淡淡一笑,“我能否过去检查一下死者的情况?”
“不行!官爷,您千万不能同意啊,谁知道这个杀人凶手是不是趁机要做什么手脚!”水凝烟的要求刚提出来就被这个少妇一口拒绝了。
水凝烟的凤目立刻染上淡淡的寒意,似笑非笑道:“你如此极力反对,该不会是害怕本小姐查出什么线索吧。若你不是杀人凶手,为何要阻止本小姐验尸?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本小姐能做什么手脚?如此看来怕是你害怕我发现什么吧。”
“你你你……胡说!本夫人行得端走得正,你休要血口喷人!”少妇说话间眼神闪烁,脸色发白,也不知是心虚还是被气的。
“既然你不是杀人凶手,就不要阻止本小姐验尸!”
“你如今有杀人的嫌疑,让你验尸恐难服众!”
少妇原本极力阻止水凝烟的行为让众人还有几分怀疑,如今此话一出,又觉得说得却有几分道理。一个犯罪嫌疑人的验尸报告的确没有多少可信度。
其中一个官差沉声道:“仵作马上就到,到时自有分晓。”
他看了一眼水凝烟,继续道:“你有杀人嫌疑,的确不方便参与验尸。”
此话一出,少妇顿时得意洋洋,水凝烟忍不住微微蹙起蛾眉。
“仵作到!”
便在这时随着一道高唤声,旋即便看到一个官差提着药箱而来,看样子应该就是仵作了。围观的人群立刻主动让出一条道。仵作走到那具男尸跟前,其中一个官差对他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那个仵作点了点头,接着蹲下身子便开始进行一系列的验尸环节。
“小姐,你说那个仵作会不会查出一些有用的线索还小姐清白啊!”何首和白芷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那边正在忙碌的仵作,紧张得心口砰砰乱跳。
水凝烟挑了挑眉,淡淡道:“我看……够呛。”
“啊?那这可如何是好?”何首和白芷听言,立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过看到她们小姐依旧是一副泰山压顶而不变色的样子,立刻惭愧不已。跟随小姐在身边这么久了,竟然遇事还是如此的毛躁慌乱。
当下,两个丫环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目睹了小姐谈笑间便扭转乾坤,她们这一次应该对小姐有信心,不是吗?
两个丫环正胡思乱想之际,这时仵作已经起身对身边的官差回道:“有结果了,死者的身上除了只有胸口有明显的伤口,并且流了大量的血渍,身上的其他地方再无伤口,死者的食道以及鼻腔里都没有毒素,所以应该不是中毒而亡。”
此话一出,少妇立刻接口道:“这位官爷,如此说来奴家的夫君是被这个庸医害死的?”
仵作略一迟疑,点头道:“死者胸口的伤是致命伤,所以应该可以这么说。”
少妇听言,立刻朝着水凝烟扑过去,大吼道:“你这个杀人凶手,从我夫君手上拿走了两万两的诊金,却害得我夫君丢了性命,今天我要杀了你为我夫君报仇!”
“你这个疯子休要胡言乱语辱没了我们小姐的清白!”何首和白芷挡在水凝烟的身前,怒气冲冲地说道。
其中一个官差拉住少妇,冷然道:“如今证据确凿,我等要将这医馆的大夫带回衙门审讯,到时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如此多谢官爷了!”少妇故作感激地点点头。
“走,和我等去趟官府!”
这时一个官差过来就要推搡水凝烟,可惜不等他的手碰到水凝烟的衣襟,白芷已经出手如电,钳住那官差的手臂,顺势来了个过肩摔。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看得在场之人皆是目瞪口呆。
青柠、何首、白芷、郁金四人学武时日不长,水凝烟都是让若风、霁雨先教给她们一些比较直接有用的招式,这四个丫头肯吃苦,早晚练功,所以现在颇有成效。
“你你你……放肆,竟然连你们官爷也敢打!”被摔在地上的官差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恼羞成怒道。其他几个官差立刻将水凝烟主仆三人团住。
“谁敢动我们小姐,我们就跟她没玩!”何首和白芷冷哼一声,毫不畏惧道。
若不是小姐不肯让太多的人知道医馆主人的真实身份,只怕她们早就亮出来了,也省得这几个官差冒犯小姐。
“哼,官爷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否则罪加一等。”一个官差冷哼一声,口气强硬道。
何首、白芷没有搭话,两人将水凝烟护在身后,眼下还不清楚她们小姐的打算,所以两人打算静观其变。
“官爷,这个庸医以纱巾遮面,装神弄鬼,不知是何居心,依奴家看来,倒不如先撕下她的面纱,也让在场的百姓看清此人,否则还不知有多少人被这个庸医骗了呢!”少妇的眼里划过一丝歹毒,笑得无比阴险。
“你……”何首和白芷听言,顿时气结。
她们小姐在百花宴上夺得魁首,以往不好的名声刚刚好转起来,如今若是面纱被摘露出真容,只怕好不容易扭转过来的好形象又要被破坏了。此刻,两人心里真是恨透了那个少妇。
几个官差略一沉思,旋即开口道:“你说得不无道理,就照你说得办。”
此话一出,何首、白芷顿时大怒,眼见几个官差已经伸出咸猪手,两人顿时和几个官差打斗在一起,剩下的两个官差,向着水凝烟渐渐逼近,打算上前扯掉水凝烟的面巾。
水凝烟玉立在原地,眸光凝聚厉色,抿唇看着想她走来的两个官差,一言不发。袖中的手缓缓收紧。
就在那两个官差正要向水凝烟动手之际,一道冰刃般的声音陡然响起。
“住手!”
不怒自威的声音透着叫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几个官差顿时停下来,与众人一同循声望去。只见来人三千青丝用白玉冠束起,一张黄金打造的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只看得到他点漆一般的眼珠和浅薄性感的樱唇。一袭白色衣袍衬得他好似神祗一般,脚蹬白色锦靴,长袖白衣随风扬起,令人目眩神秘。
此刻,缓缓走来的男子目光犹如千年寒冰一般使人心生尊畏,剑眉横飞入鬓,纯白色的衣袍更显得他出尘不染,这美得好似天神一般的男子,庄严得不可侵犯。
所有人都看得近乎失神,与此同时心里又不由纳闷:如此惊为天人的男子究竟是谁?
“小姐,这个白衣男子是谁呀?”何首和白芷面含娇羞,跑到水凝烟的身边小声问询。
水凝烟摇了摇头,一双蛾眉不由得蹙起。不知为何眼前这个白衣男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偏偏一张黄金打造的面具遮住了对方的容貌,让她无法分辨。
一时间心里不由得吐槽起来。这个年头是不是就流行戴着面具装酷耍帅?否则为什么之前有个司徒少恭,如今这会儿又冒出一个面具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