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巧春听着大夫人这吩咐，一时不知道是该觉得大夫人的脑子被驴踢过了呢，还是自己这受气包子演的太到位，以至于让她忽略了自己的立场？
自己要多脑残，才会帮着沈沉舟办嫁妆？
所以看着大夫人派来的人，凌巧春直接就冷着脸说道，“姑娘？府里头何时多了这么个姑娘，我怎么不知道？九小姐十四小姐的嫁妆我都准备好了，不劳大伯母费心。至于其它的姑娘，我没听过，也不知道，所以更不可能出钱了。”
“这，”那小丫鬟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一抬头看着凌巧春似笑非笑的眼，想起这位之前做的事情，顿时就打了个寒颤，然后脖子一缩的就在那里不说话了。
那个小厮可是孙姥姥保的人，还不是说开出去就开出去了。她在着府中的地位不算高，可也是爹娘好几辈子攒下的人脉，钱多事少离家近，万一被开发出去，那可是哭都没地儿哭去。反正大夫人对她也不算特别好，她用不着对大夫人那么卖力。
“怎么，还有其他事吗？”凌巧春挑眉问了她一句，那丫鬟见状，赶紧一点头，“没，没了，那奴婢告退。”
“嗯。”凌巧春点了点头，等着小丫鬟诚惶诚恐的走了，绷了半天的脸才松了下来，跟着丫鬟噗嗤一笑，“我这会儿演恶人倒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哪里，少奶奶这是越来越有当家奶奶的范儿了。”绿芜讨巧着说道，将着众人都逗笑了。
“不过少奶奶你这样将大奶奶的事儿回了过去，怕她是要闹的。”紫菀笑过之后，却有些担心。
“闹，你放心，”凌巧春却是老神在在，“我不怕她闹，就怕她不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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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巧春在这里悠闲的喝茶，大伯母那边果然是气得翻了天，当下就把丫鬟端来的茶盅给砸了，“她才做了几天的主，就敢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真是反了天去的。”
“大奶奶，”丫鬟们见着她这样子，都快吓哭了。
“姑母，”沈沉舟从外间过来，见着她这样子，忙出声劝阻道，大夫人见着他，眼睛一红，却是眼泪都出来了。
“姑母，这是怎么了？”沈沉舟哪里见过大夫人这样子，当下就慌了，忙走上前扶住了大夫人问道，大夫人哭了几声，觉得心头的郁闷消了些，这才出声说道，“还不是那个小蹄子的事情，我只不过是问她讨你的嫁妆，她竟然还给我脸色看。想我风风光光了大半辈子，哪里临着到头了，竟然还要遭一个小辈如此侮辱。”
沈沉舟听着她说了下来龙去脉，也气得不得了，当下抱着大夫人说道，“他也太不像话了，姑母你不如跟着表哥说说，让他给你出出气。”
大夫人听到这话，看了左右一眼，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然后搂着她坐下，长叹了一声，“唉，若他是我儿子，这个时候就少不得要他出头了，可谁叫他是别人的儿子呢。你也知道他跟我不是一条心，到头来还没有你关心我呢。”
沈沉舟觉得二少爷倒还好，虽然是前头的大夫人所出，但是这些年来对着大夫人也不薄，儿子该尽的礼数倒也尽了，别说大夫人求他办事，就是沈沉舟偶尔有个小忙要他帮，他也没一句推脱的话。
不过既然大夫人不愿意，沈沉舟也没必要凑那个没趣儿，于是当下只顺着大夫人的话儿说，“那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去跟她闹了，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病猫。”大夫人气势十足的说道，然后拉着沈沉舟，“我原本还想给她个面子，让着她出一百两就得了。可谁知道她这么不开眼，那我就非得让她大出血一次不可。上次她婆婆不是从我这里敲了七千两银子么，哼，我这次叫她吞进去多少，就给我吐出来多少。”
沈沉舟看着大夫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头却是也有些疑惑，姑母这次真的能得偿所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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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出手大方所赐，凌巧春在着下人中还挺得人心的，大夫人这厢里刚出门，她那边便受到了消息，知道“债主”要上门了。
“少奶奶，咱们要怎么办啊？”忍冬摩拳擦掌的问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凌巧春瞅着她笑了一下，然后却是吩咐紫菀，“你去请九小姐十四小姐过来，就说我有事情请她商量。”
“少奶奶是想用她们对付大奶奶？”紫菀领会到凌巧春的意思，却是无意识的皱了下眉，“她们还是小孩子呢，能顶得住事吗？再说让姑娘们搀和进来，到时候怕是老夫人又要拿此大做文章了。”
“你放心，我有主意。”凌巧春只命她去请人，然后又吩咐另外一边的剪秋，“去将着工匠前些天送来的那些样子拿来，再将着少爷珍藏的那些宝石取一匣。”
“大夫人那人本来就见不得好东西，你拿这么多东西出来，怕是她眼珠子都要红了。”忍冬听着凌巧春的吩咐，忍不住在旁边笑着吐槽。
大夫人是见着什么好的都恨不得往自己房里搂的性子，先前四夫人有一双好的玉镯子，她眼热的不得了，三番五次的拿着话挤兑四夫人，逼得四夫人没办法，送了一只给她才消停。赵荣琛一向有办法，她们前些日子收拾他那大柜，发现柜底有个大匣子里竟然装了满满当当的一匣子宝石，什么红的绿的蓝的，漂亮的能耀花人眼。紫菀等人在着老太太那里也是见过不少市面的，可这成色的宝石也着实稀罕。原来这彩色的宝石是没有珍珠翡翠值钱，就南边那几个开埠的省传了过来，大家也只当玩玩。可后来不知怎么，随着东西越多，贵妇们倒是越爱起着玩意儿，价格也一路走高。如今好的宝石，那价格比玉还要高上两成呢。
现在凌巧春让她们拿出赵荣琛的那些宝石，一想到那些东西会被大夫人要去一块两块，忍冬就觉得心都在滴血。
“是啊，那东西少奶奶你还没用过呢，要是让大夫人得去了多冤枉。”连着冷静的剪秋，听着凌巧春的打算也不由得出言相劝。
“就是要让她眼红，这样才好玩啊。”凌巧春掩口轻笑着，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你们赶快去把东西拿来，待会儿大夫人来了不管怎么着你们都别接口，乖乖在旁边看戏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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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小姐跟着九小姐向来孟不离焦，所以紫菀直接先去了九小姐那里，果然见着十四小姐也在这里跟着她玩双陆，于是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九小姐点了点头，很是冷淡的吩咐紫菀，“行了，我们知道嫂嫂的意思，待会儿我跟妹妹过去一趟。”
待着紫菀走后，十四小姐忍不住埋怨九小姐，“九姐你干嘛答应她啊，五嫂子跟咱们又不熟，平白无故去那里怪膈应的。”
“你个榆木疙瘩，就是不熟才要过去的啊。”九小姐看着十四姑娘那懦弱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一戳她的脑袋，“你还当这是以前啊，她现在可是管家的，咱们的嫁妆都捏在她手中，跟着这样的嫂子你不搞好关系，小心将来出嫁她尽挑些没出息的田地给你。”
“我瞧着五嫂子不像是坏人，不至于这样吧。”十四小姐弱弱的说道，见着九小姐瞪她，赶忙一缩脖子，“好啦好啦，我听姐姐的，你说去就去吧。”
十四小姐是三夫人的亲生女儿，三夫人原本生了四少爷和十四小姐，可谁知道四少爷小时候得了一场大病便没了，于是便只剩下十四小姐这个心头肉。不过三夫人自己就是好性儿，内宅的姨娘们也都是走温婉一路的，没什么脾气，十四小姐也是唯一的女孩儿，对于大家都没威胁，所以被养得怯怯懦懦，完全不像九小姐那么凶悍。
不过好性子归好性子，三夫人却也不笨，该教女儿的一点都没少教。彪悍的人有彪悍的活法，柔弱的人也有柔弱的活法，君不见那密林里，莽莽苍松活的固然好，可柔若无依的藤萝也欣欣向荣。十四小姐没主见好脾气不要紧，要紧的是会看人，只要能跟准人，自然有人替她遮风挡雨。
所以如今这府里，十四小姐便处处跟着九小姐黏在一起。表面上看着她老跟着九小姐，被九小姐呼来喝去，可实际上九小姐却处处为着她遮风挡雨，有九小姐的一份，必然少不了她的。而有人想要欺负十四小姐，也有九小姐为她撑腰报仇。十四小姐一直明白自己这个姐姐是怎样的性子，蛮横归蛮横，但脑子却很聪明，只要她认准的事情，跟着做就没错。
“那我回去换身衣服？”听着九小姐说要去拜访，十四小姐便要回去换衣服，结果被九小姐拦住了，“换什么衣服，咱们虽然去捧她的场，但也不是巴结她，你眼巴巴换了新衣服反倒落了下乘。别换了，你是正正经经的小姐，去嫂子那里是给她脸，不必身段放得太低，就这样走吧，快一点儿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