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一通脾气发的对现在的状况完全没有半点帮助，底下人的瑟瑟发抖，室内一下子陷入了死寂。
赵荣琛倒不知道，在着皇帝这里金世杰已经重要如斯了。他与着金世杰也有几面之缘，一直觉得他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不过小的很高明罢了，并不惹人讨厌。但是看着眼前的状况，这人恐怕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不在这里？赵荣琛有些迷惑的想着，国师没有出现他可以理解，因为师父早就去了另外个世界，连鬼魂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是金世杰那种品性，这个时间不正是他那种人最爱上蹦下蹿找机会的时候吗？他怎么可能不来。
就在赵荣琛发呆的时候，忽然外面有这人来报，“陛下，陛下不好了，章城门也破了！胡人冲了进来，掳走了一大批百姓。”
“回禀陛下，齐安门也破了，那里，那里有不少士族，胡人掳走了大批百姓。”
“什么！”皇帝听着这话，一伸手竟然将着窗楞都扳断了。
十一座城门破了五座，京都有一半已经失手，而最糟糕的是，竟然还被掳走了百姓。
胡人掳走人口，一来是做奴隶用，二来是交换赎买，无论那个对于皇帝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事情，他倒宁可那些人被烧死算了。
至少，死了就一了百了。
他猛然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人，目光中露出了杀意。
他派人暗示胡人可以趁机南下，并命令离着京师最近的潼关放了一扇门给胡人，这才引起了这场大祸。如今这事情是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所以这些人的嘴，恐怕得紧一紧了。
××
金世杰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很感慨自己竟然还活着。
他头朝下的趴着，卷着雪粒的风打在脸上，烈烈作痛，鼻子闻到一股膻味儿，显然是吃惯了牛羊肉的胡人。
夜色很黑，看不清到了哪里，但明显应该已经离开了京城，但是这都比不上担心凌巧春的痛苦。
她，她还好吗？有没有危险？逃走了么？
金世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但是整个人却一点儿都没有动弹，只是趴在那里假装昏迷，一边偷听这些人的说话，一边寻找逃走的机会。
“阿达，你抓这两脚羊做什么？咱们自己的粮食都不够吃了，还要养活这些废物？”抓着他的人旁边又有个臭烘烘的野蛮人跑了过来，用着胡人嚷嚷着，“还是一刀下去才痛快。”
“你懂什么。”抓着他的胡人嘿嘿笑了两声，声音里充满了算计，“你也知道，今年草原上雪灾严重的很，咱们的奴隶死了那么多，不补充上来，你去放牧？你去铲粪？你去挤奶？”
“这倒也是，哎呀，早知道我刚才刀下就该留一个才是。”被着这人“点拨”的那个胡人拍了拍头，一副懊恼的样子，“要不然我再回去抓一个！”
“别，大汗都说了，咱们抢了东西就走，走的越快越好，你别看这那七部还在那里嚣张，等下汉人的军队来了，那是走也走不了。”抓着金世杰的胡人明显有头脑些，劝阻了同伴。
“哈哈哈，这有什么，他们汉人自己勾心斗角，都同意放咱们入关，哪里又会真的打咱们。”那胡人听着同伴的劝告，哈哈哈的大笑着，不过看来也只是放了放嘴炮，并没有直接转回头，而是赶紧快马加鞭的朝着北边跑，胆子不是普通的小。
金世杰被颠的难受，但他生来就能忍受，所以也都默不作声。摸约第二天才装作醒来，被灌了一肚子水，吃了一小块饼儿，然后在着他们下马打尖的时候乖乖的蹲在那里，不声不响十分听话，让着他的“主人”十分满意，不时的跟着别人炫耀他抓了个好奴隶。
中途打尖儿的时候，一堆胡人在着那里攀比自己的财物，金世杰看着他们连铁锅都抢来了，不由得在心里头鄙薄这些人的粗俗。但是他心中这么想，面上却没有露一点端倪，只是摆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努力让人降低戒心。
胡人都是忙时为牧民，闲时为强盗，对于绑汉人为奴隶这件事很顺手。金世杰听着他们聊天时吹嘘以往在边塞“猎人”的经历时，心中对那些不作为的官员恨到了死。边塞局势竟然糜烂如此，可是那些将军们上奏折时却都一片阿谀之词，半点儿都没有提起胡人抢掠之事。
若有一朝，他能回去，定然将着这帮胡寇扫荡干净！
那些人显摆完抢来的东西，便是显摆人了。跟着阿达一样攀比的人不少，于是有很多人跑来围观金世杰。金世杰此生从来都没有像如今这样被人当做牛马一样的打量品评，可是为了不让人起疑，他还是低下头去，默不作声的迎接着一切目光。
他知道，若是显露了自己的身份，让着他们知道自己是朝廷重臣，那么状况会更糟糕。按照他们话语中对汉人官员的愤恨程度，鬼知道这帮人会不会杀了自己泄愤！
“阿达，听话有什么用，关键是要有力气。”一个胡人“检查”完金世杰之后，对于他这种“瘦弱”的奴隶根本不感兴趣，对着他的主人说道，“这种的，你让他去牧羊、挤奶，说不定还没有一个小孩子做的快。但他吃的可比小孩子多，你亏了。”
“哼，要是他做不了，我就把他送给琪善大人，她刚死了丈夫，正在大肆的购买男宠呢。我听说她一向中意于汉人小白脸，肯定会为他花大价钱的。”抓着金世杰来的胡人被同伴们一讽刺，发怒的瞅着金世杰的脸说道，目光里满是不怀好意。
金世杰听着他这么一说，心里头泛起一阵恶心，不过面对这种羞辱，他装作听不懂胡语，面上仍然是一副恐慌茫然。
“你这打算倒是不错。”旁边的胡人也认同了阿达的说法，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感叹，“汉人果真长得好看，白白净净的跟着我上回给我女儿抢来的瓷娃娃一样。琪善大人的男宠们我瞧过几眼，就没有像他这样好看的。”
男人很少在意男人的外表，被这人一说，这帮人似乎才观察到金世杰的样貌，在着那里啧啧称奇了起来。这个时候，忽然又有人说话，“汉人也不是每个都长得这么好看的，像是我抢来的那个汉人，就不如他好看。”
“我抢的那个也是，”另外有人咂咂嘴，似乎挺遗憾的，“要早想到可以卖出去，我就抢个漂亮的得了。”
金世杰知道自己相貌偏女气，所以一直痛恨人家拿着他的外貌做文章，此刻被着这堆人在这里评头论足，心中恨到了死。暗暗的想着，若是他能逃出去，一定在逃之前都把人杀光。
“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不是女人！”终于有人看不惯阿达的炫耀，吐了口唾沫，“谁知道这种男人上了床能不能用啊，要是琪善大人不满意，你小心被退回来还要打鞭子。”
“应该可以用吧。”阿达听着这话，也不自信的说道，金世杰听了别提有多怒，握紧了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拼命的提醒着自己冷静再冷静，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天真了。胡人对于礼仪道德压根儿没有任何概念，当阿达意识到金世杰作为一个男人，除了好看之外，有可能没办法“使用”时，想到的办法竟然是，“喂，你们有没有人捉到女奴？找个来让他试试。如果不成的话，我也就不用浪费粮食带他回去了，一刀戳死在这儿算了。”
金世杰听着这话，脸都差点绿了。这帮野蛮人，竟然想要逼他在着这光天化日之下跟女子苟合？
金世杰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
“女奴？谁会带那种浪费粮食的东西。”人群中传来了一片哄笑，“谁不知道汉人的女人又瘦又小，连匹马仔都抱不起，带回去纯属浪费粮食。”
“就是，她们还很爱寻死，动不动就死，真是比小马仔都难照顾。”
“不过汉人的女人可真是香，摸起来又滑。”有胡人这样感慨着。
他的话立刻激起了同伴的共鸣，有人点头说道，“那是，如果能吃饱饭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养几个，睡起来肯定舒服。”
“美的你，”他的同伴毫不客气的嘲笑着他，“你当你是老爷啊，还想要汉人女奴。”
“对了，”就在金世杰以为他们没有抓女人，为自己的贞操松了口气时，忽然有一个叫了起来，“沃挞部就在后面，我记得松翰就抓了个女人，可漂亮了，他都捂在斗篷里不肯让人看，肯定不会借给你试试的。”
“女奴？”旁边人听着这个话题，立刻两眼放光，“那小子最是精明，每次抢东西都捡最好的抢，他会抢没用的女人？”
“那是，能让他出手的女人，那得有多漂亮？”有人流着口水的说，金世杰听着却是心里头猛然一紧。
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女人，会不会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