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什么了拖?”肖老太立即就叫骂起来:“死女人,是想挨巴掌吧?老头子丧礼不花钱?老大跑官不花钱?肖竣念书不花钱?啊?滚一边儿去!等收了秋再说!”
苗云立即变了脸,哭哭啼啼地找自己家男人去了。
肖达一听苗云的哭诉,对自己的娘越发不满,“就知道偏,看老大家什么都是好的!钱都花到他们家了!”
苗云上前捶打着肖达的胸口,鼻子一把泪两行,“你就不能出息点儿?现在好了,老大当官老二富,就我们三房啥也不啥,也难怪自己的娘都看不起!我的小宝儿,苦命的孩儿啊……”
肖达涨红了脸,怒道:“我咋不出息?!”
苗云撇嘴,“你一不当官,二不发财,你出息啥了?等你出息了,咱们就跟老大家分家!”
肖达一听,霜打的茄子似的,“当官是不指望了。发财嘛,找到好门路,做生意不是不能发财呀!”
苗云一听,更不高兴了,“不管干啥生意,不得有本钱?你有钱?”
肖达理直气壮地说:“跟娘要!”
苗云高兴了,“你去!”
肖达一翻白眼,“你先找到门路,我再去要钱!”
苗云一拍手,“我有啥门路?明天回娘家,看看我爹他们怎么说,他们干一辈子生意了,说不定有办法。”
两口子打定了自己致富和分家的主意,高兴起来。
肖瑶恢复了每七日明城出诊的惯例。
肖家的四合院紧锣密鼓地盖着。
赵明义、江水等人每日去学堂当夫子。
轩辕煜、赵明义、白老爷子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转。
佃户们种植的药材长势喜人。
所有的事都步入了正轨。
突然有一天,肖瑶的世界乱了,因为,轩辕离来了!
那一日,肖瑶步入松鹤堂,来到内堂,只见一人身姿挺拔、器宇轩昂、目光灼灼,竟是轩辕离!
肖瑶猛地止了步,手下意识地摸向胸前,玉珑硬硬的伏在胸口。
轩辕离望着有些呆怔的肖瑶,微微扯了扯嘴角,“这丫头竟然呆了呢!”大步走过来,抬臂握住了肖瑶的手,柔声道:“想我了吗?”
“呃……”肖瑶俏脸一热,杏眼一翻,“没有!”说完,微微挣了挣,那手却攥得越发紧了。
轩辕离身子上前,搂住了肖瑶的肩,“过来。”
肖瑶鼻子翕动,诧异抬头,“你受伤了?”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脸热心跳的同时,却又一丝药味隐隐绕在鼻端。
轩辕离低头,大手点点肖瑶的鼻子,笑道:“见了我,别当大夫,当个女人!”
说什么当个女人!我愿意当个女人,只怕你也下不去口!这身子可才十四岁啊!自己穿过来几个月了,这具身子还没见月信呢!
肖瑶皱起鼻子,撇撇嘴,“拜托,我才十四岁啊,大叔!”
“噗……”轩辕离一个趔趄,“丫头,你叫我什么?大叔?!”
肖瑶嘀嘀咕咕:“我十四,你二十,比我大六岁,不是大叔是什么?!”
轩辕离磨牙,“你年底就十五了!嗯?”
古代女子到了十五岁就束发用笄贯之,表示已到出嫁的年龄,可以嫁人了。真是的!
肖瑶下巴一扬,“十五了怎么样?你要来给我过生日?!”
轩辕离低头,怀中肖瑶一张芙蓉秀脸,瓷般肌肤白里透红。无脂粉敷面却双颊晕红,星眼如波,如要滴出水来。眼神中又是调皮,又是羞涩。眉梢眼角似笑非笑,皆是春意!
肖瑶心中不满,语气娇嗔,神态娇羞愤懑,自以为气势凌人,却不知看在轩辕离眼中,有多么诱人。
两臂用力,拥肖瑶入怀……
推开尚未餍足的轩辕离,肖瑶俏脸涨红,有些恼羞成怒,“混蛋!”
“人人赞我南丰战神、盖世英雄,”轩辕离大手挑起肖瑶尖尖的下巴,拇指轻拂红肿的樱唇,俊脸似笑非笑,“在你面前我却变成了混蛋,岂不都是你的错!”
肖瑶气结,俏脸陡然一黑,樱唇嘟起,“我?我有什么错?”
“谁让你如此勾人!”
“……无耻!”
说完,小手成拳,用力地捶打着轩辕离的胸口。
“咳咳……”轩辕离身体一缩,“莫要谋杀亲夫!”
肖瑶如玉的小脸登时红成熟透了的虾米,嗔道:“一派胡言!”
轩辕离紧紧地拥着肖瑶,大手用力,把肖瑶的头摁在自己胸前,下巴摩挲着肖瑶的头顶,笑道:“又长高了。”
两臂用力把肖瑶身体紧紧地箍住,自己胸膛迎上前去,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轩辕离胸腔震动,笑得蔫坏,“……也变大了!”
“什么?”
肖瑶一愣,随即恍然,诚然恼了,一口咬在轩辕离胸前,骂道:“你这坏蛋!”
轩辕离忍住笑,推开肖瑶,大手竟然……!
肖瑶气呼呼地伸手打掉轩辕离的大手,怒道:“你再……我真恼了!”
轩辕离一脸无辜,“我再……怎么?我不过是想看看我的玉珑你戴了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
肖瑶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气呼呼地一把拽出来玉珑,抬臂就要取掉。
轩辕离忙抬手止住,笑道:“玩笑个,竟然真恼了?”
说着,摩挲了一下那热烘烘的玉珑,微微扯开肖瑶胸前衣领,把玉珑放进衣内,见玉珑滑落之间,嘀咕道:“人不如玉……”
肖瑶两手紧紧地捂住胸口,大睁着杏眼,瞪着轩辕离,一脸羞恼,怒道:“你说什么!”
轩辕离大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真不容易’……”
肖瑶:“……”
“我容易吗?千里遥远,一夜未睡,飞马过来见你!”轩辕离一脸委屈的样子,“你却不喜欢!”
“我……”肖瑶见轩辕离一脸憔悴,心一软,嘀咕道:“没有!”
轩辕离眼睛一亮,紧追不舍,“那就是喜欢了!”
肖瑶傲娇了,“……”
自收了轩辕离的信,多日来惦记着他说的大战,此时见人平安,心中庆幸的同时,也充满了再见的喜悦。
这男人对自己的心意,实属难得,自己要是再无一丝心动,就真是冷血了。
见肖瑶扭头不答,轩辕离眉头一挑,也不以为忤,上前拉着肖瑶的手,两人来到桌边坐下。
肖瑶挣脱不得,也就随他了。
“你的伤,我看看。”
轩辕离拉开裤腿,指指绷带,“没伤到骨头。无碍!”
肖瑶放了心。
轩辕离正了颜色,“连日大战,幸不辱命。我军大胜,重创西诏。”
肖瑶大喜,“战争结束了?”
轩辕离笑道:“尚未。”
“为何?”
“自西诏国换了新王,我国与西诏国之战已有三年,双方各有胜负。”轩辕离说到战争,豪气顿生,“前几日我以新粮为饵,诱西诏军入彀,将士合力,重创西诏国!西诏国国主库依木被我重伤,大败而去,只怕年内都不敢来犯。我军正深入西诏国境,以期西诏国臣服,岁岁纳贡、年年来朝!”
肖瑶抚掌庆幸,“两国战争若就此结束,人民安居乐业,真是天大的好事!”
轩辕离摇摇头,“西诏国土地贫瘠,以牧为生。秋冬季节,草木干枯,半年人畜无食,时时来犯。南丰国和北齐国不堪其扰,经年战乱不断。草原阔大,胡人善骑,竟灭不得。”
“百姓无非为一口饭,”肖瑶点头,“粮食不足,也难怪他们来抢。”
轩辕离见肖瑶小脸紧绷,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笑道:“你我多日未见,不谈风花雪月,却说这些战乱血腥,倒是我的错了。”
肖瑶大眼一翻,“谁要和你风花雪月?我的病人还在外面排着队呢!”
“不急,病人不多。”
今日只有十人,这些人还是留着给你过瘾的,要不,就都赶走了,呵呵!
肖瑶掏出口罩戴上,“你要在这里等着?”
“嗯!”轩辕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来就是看你的!
肖瑶不理他,对外面喊道:“叫号吧!”
刘大夫和松鹤堂的小厮忙进来帮忙。
高掌柜也笑呵呵地进来,见轩辕离坐在一边,喝着茶水,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第一个进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被亲属们搀扶着,病挺重的样子。
肖瑶让病人坐下,开始四诊。
舌质红,苔薄黄,脉弦滑。
问病因,原来因双夏期间劳累过度,加上情志不畅,导致旧病复发。
症见彻夜不眠,惊惕不安,抽搐频频,不能自主,口角流涎,偶有大小便失控,进食被动,病已七天。
问病人话,病人沉默不语,从西医的角度看,此人应为癔病性精神病。
肖瑶道:“属肝阳浮越,内风扰动,痰浊上泛。宜平肝熄风,清热化痰。”
肖瑶转头对助诊的刘大夫说:“方用羚角钩藤汤。羚羊角一钱,钩藤、茯苓、僵蚕、天竺黄各二钱、生地六钱、石决明四钱、生白芍三钱,象贝、竹茹、地龙各二钱,冬桑叶一钱,蜈蚣两条。用药二十剂。”
“至于针灸嘛……”肖瑶有些犹豫,偷偷地抬眼看了轩辕离一眼。
这傲娇货,不乐意自己给年轻男人针灸呢!
轩辕离低头喝水。
肖瑶摇摇头,“针灸不用也行。药吃到三十副也是一样的。”
刘大夫把二十剂该为三十剂,把药方交给身边的小厮。
小厮领着众人出了内堂。
轩辕离看着肖瑶,暗暗点头,“忙而不乱、沉着稳重,但愿父皇、母妃也喜欢她这个样子!”
病人没有疑难杂症,看得很快,最后一个进来的是个哭闹不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