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让看着田秀,挠挠头,“脱粒?怎么脱?和压麦子一样吗?”
田秀看了赵元让一眼,点点头,“对呀,用磙子将总苞压开,脱出种子,扬麦子一样顺着风把干草、碎皮、泥土都扬走了。然后就一直晾晒,干了就好了。”
赵元良也有了信心,“也不难呀,像打麦子一样就行了。”
轩辕煜一听,“不如我们现在就干吧?”
肖瑶摇头,“算啦,这东西在加工时特别要注意防护,要配戴手套、帽子。”
田秀也不同意,道:“最好选择阴天或早晨过来采收。”
大家都记住了。明天早上就过来。
肖瑶道:“牛蒡根的采收你给他们说说,这个产量更大。”
“牛蒡根采收,先拿刀割去地面上的叶子,留下一扎长的叶梗,再用锄或铲扒去上面松土,然后轻轻用手拔起,尽量不要断根。”
说着,田秀弯腰扯断了几颗牛蒡的茎叶。赵元让离得近,忙过来帮忙。
田秀用力用手挖,赵元让不知道她要来干什么,到底男人手劲儿大,也忙使劲儿挖了几棵。
小孩子们耐不住寂寞,早就在旁边玩开了。
敏子缠着轩辕煜,“胖哥哥、胖哥哥”地叫个不停,轩辕煜完全被打败了。
其实,每个小孩都对客人家的小孩子最有兴趣,所以敏子就盯上轩辕煜了,爱咋咋滴!
赵元让弄干净了手中的牛蒡根,然后递给田秀。
两人弯了一会儿腰,直起腰来的时候,脸都有些红。
见状,王氏、赵秀丽、李氏几个女人相互看了一眼,立即心有灵犀地开启八卦模式,看着并排而立的二人,眼中闪着精光。
田秀看着肖瑶道,“姑娘,今天晚上我们家可以做牛蒡吃。牛蒡的嫩叶和根都可当菜吃。切成片与面糊拌匀后油炸,蘸酱油麻油味道很好。也可切片与排骨炖汤,还可酱渍腌制。”
轩辕煜听着了,立即跑过来,“今晚吃什么?牛蒡?我要吃,我还没吃过呢!”
作为一个皇子,竟然有没吃过的东西,这还得了!今晚是非吃不可了!
肖瑶看着轩辕煜的一脸馋像,笑道:“我亲手给你做,好不好?”
“嗯!”轩辕煜重重点头。
哈哈,二哥也不一定吃过肖瑶亲手做过的东西!她还用我的面给我做过肉包子呢!
肖瑶说:“对了,大舅,你们把牛蒡根炮制好了再卖,价钱比鲜牛蒡根贵几倍!”
李氏立即来了兴致。
秋天种子进了地,农村人就闲下来了,如果学会了炮制,干品可以卖个好价钱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纳着鞋底扯闲话哪如多挣些钱实在啊!
王氏也忙催道:“阿瑶,快说说怎么炮制?”
“简单得很,或蒸、或晒、或炒,总之,切片弄干就好了啦!”
李氏一拍手,“这个简单,我会!”
众人都笑了。
肖文见天不早了,忙说,“既然来了,我们能干多少干多少吧。”
以前都是赵家帮助自己家干活,今天终于轮到自己帮他们家干活儿了。
大家都没意见,除了轩辕煜被敏子撵得到处跑以外,剩下的人都上手了。
鱼腥草的收割很简单,只要有刀子就行。没有刀子,使劲儿用手也可以扯下来。
于是,很快大家把鱼腥草弄得差不多了。今年第一年,长势不是太好,种的也少。
大家又拔掉不少牛蒡,今晚在赵集吃一顿,晚上带回胡家庄明天再吃一次,白老爷子也不一定吃过新鲜的牛蒡!
一大家人几十口子,也不分主仆,大家都坐到了一起,摆了两大桌。
果然,肖瑶和田秀上手做饭,就做了油炸鲜牛蒡。
把薅回来的新鲜牛蒡根仔仔细细地洗了,顺刀斜着切成薄片。放入大碗中,加水、加面、加鸡蛋、加盐和少许粉状调料,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拌。
等每片牛蒡都均匀地裹上面糊后,用筷子夹住慢慢放入热油中。油不可太热。
用筷子轻轻翻动,等颜色发黄,即可出锅。
淋干油,摆入盘中,趁热夹起一块,蘸酱油、麻油,味道好极了!
轩辕煜吃得最多!
肖瑶有些郁闷地看着小胖子,“晚上吃多了油炸的,对你不好!”
小胖子往里吸吸小肚子,理直气壮,“我没吃多!”
陈强、陈壮、安子捂脸……
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准备回去了,还有十几里路呢。虽然有马车,到底是中秋,夜里很凉。且陈强三人还有安全考虑。
所以,吃了饭,肖家众人就起身告辞。
敏子抱着轩辕煜的大腿,扬起小脸,泪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胖哥哥,住我家好不好?”
肖靖和赵兴振都很郁闷,“我也是你哥哥呀!”
轩辕煜从来没有被人如此需要过,一时间豪气顿生,“你来我家住吧!”
轩辕煜说到这里,倒提醒了肖瑶。
肖瑶上前拉起赵德林的胳膊,邀请道:“外公,今年你来我家过冬吧。我家有暖气,冬天屋里就像春天一样暖和。”
肖文心里一突,“自己那个胡搅蛮缠的娘早就说了,今年冬天要来家里住暖气房!到时候肯定搞得鸡犬不宁!真是难办!”
“好好好!”赵德林一叠声地答应。
其实,农村哪有老岳父住在女婿家的。没有儿子的还不好住在女儿家呢,何况自己有三个亲生儿子!
赵元良看看屋子,道:“不如开春就给元让盖屋吧。到时候也盖个带暖气的!”
赵秀丽问:“元让找好媳妇了吗?”
赵德林摇摇头,“没有,不知道要找个啥样儿的。正挑着呢。”
赵元让“嘿嘿”笑着挠头,俊脸有些红了,“反正得要个识字的。”
肖文突然想起一事,“哦,对了,让兴振来我家上学吧。也不用来回跑,住我家跟阿靖做个伴儿。”
赵家人当然高兴。
赵秀丽更是喜欢,看了肖文一眼,这男人,就是让人暖心。
赵元良却道:“上学肯定去,哪能住到你们家?”这不是把儿子全推给肖家了吗?
李氏也忙说:“那哪儿行?大姐、姐夫,你们是不知道,这孩子皮得很。”
赵秀丽却不赞同,说:“孩子有几个不皮的?你们给他收拾收拾,明后天就送来吧。”
肖瑶也道:“这几天各村的孩子们都来了,赵集这么远的还不多。兴振住我们家吧。到时候学校盖好了,也可以和其他孩子们一起住学校里。”
说完,肖瑶转头对赵元良道:“大舅,你们忙完地里的,还来我家盖房子吧。现在我家正在盖药厂呢。放心,这次比我们家的住房要简单多了。”
肖文点点头,“家里正收药呢,等忙完了这两天,我再过来请德胜叔。”
赵家忙应了。
十几个人终于踏上了返程的路。
秋夜凉风习习,鸟虫啁啾,身边亲人说着闲话,一路欢声笑语。
肖瑶不愿坐在马车里,田秀也下来陪着肖瑶,十几里土路也不觉得难走。肖靖和轩辕煜更是一路追着疯跑,很快就到了家。
丁元春、月照、月华三人正等在家里,听见外院动静,忙过来,迎进去,侍候着肖瑶洗漱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用过早饭,肖瑶便去了三进院。
薛成看见了,忙回屋通报,“主子,肖姑娘来了。”
库依木脸上一沉,“来就来了,还要我出去迎接不成!”
“无须!”肖瑶一脚踏进房门,刚好听见那人如此说,冷冷道:“你只要乖乖地躺在床上,我就很满意了。”
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是这货活动量大了?还是洗澡时溅上水了?伤口竟然有渗液现象。伤口恢复慢下来了。
看看,倒也没有发炎、红肿什么的。
早点儿好了,赶紧早点儿走吧。
“不是说‘十天可愈’”?库依木眼睛不屑地看了肖瑶一眼,俊脸一脸冰冷,“无十成把握,岂可妄言?!”
这都半个月了好不好?
肖瑶打开手里的药箱,边消毒戴防护边道:“不遵医嘱你是第一人,还想如期痊愈,可能吗?”
库依木躺在床上,看着肖瑶低头给自己换药,心中十分不满:“这死丫头,竟然全怪自己!也不知道这神医之名是哪个混账给她送的!”
肖瑶手脚麻利,很快就换好了。
拿起库依木的手,开始切脉。
“差点儿快死的人,治疗半个月就想和以前一样,很难!洗澡的时候,伤口碰上水了吧?”万一感冒、发烧、咳嗽……就更麻烦了!
薛成忙低下头。
“病人保持清洁是很重要,也没有必要臭美得天天洗澡。”肖瑶暗暗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又不去当新郎官!谁稀罕看你!”
库依木开始喘粗气。
薛家兄弟俩立即闭着眼往后缩身子。
肖瑶口罩上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库依木,“乖乖地躺在床上,每天下床慢慢走几步。再住十天,就可以走了。”
“还要这么久?”
“刚拆了线,本来三天就差不多了。不过呢,考虑到西北路远,还是好得差不多了再走,万一马上颠簸,挣开了伤口,还得回来。”
说着,肖瑶咳嗽了一声,“回去后,忌房事半月!若实在……不可过分用力!”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肖瑶拿起药箱,款步出了房门。
“啊……”
身后果然传出某男的狂吼!
肖瑶来到院中,取下口罩,用手拍拍滚烫的小脸,抿嘴笑了。
“姑娘,”田明看见肖瑶出来,忙走过来,“那病人如此狂躁,您还好吧?”
“无妨,是我说话气着他了。”肖瑶跟着田明来到西厢,看看满屋子的药材,笑道:“田大叔,忙坏了吧?”
田明忙摇头,“姑娘不可如此称呼,倒折煞了小的。”
“不要紧张,我家都是农户出身,没有那么大规矩。你看元春、月照、月华虽说是我的丫头,我们还不是跟亲姐妹似的?我爹娘也把她们当亲闺女,你也不要太过拘束了。慢慢就知道了,我爹娘都是好人。以后让田婶、田秀没事儿前院玩去。”
“嗳嗳,那感情好。多谢姑娘!”